第3章 皇宮內君臣坦誠相待
上陽宮，觀風殿。
皇帝武則天早早等候在此。
此時觀風殿內除了皇帝武則天，並無其他人。
觀風殿外，高力士候在門口。
這時，武三思帶着狄仁傑和李元芳匆匆趕到。
“狄閣老，您請進去，陛下等候已久，梁王殿下、李大將軍，您二位隨老奴去亭中歇息片刻。”高力士白嫩的臉上擠出些許笑容，好似綻放的白菊花。
武三思看了看觀風殿。
“高公公，陛下只傳狄閣老一人進殿么？”武三思狐疑的看着高力士。
“梁王殿下，這是陛下的旨意。”高力士點點頭。
武三思有些惆悵。
陛下為何單獨召見狄仁傑？
陛下意欲何為？
“梁王殿下，請啊！”李元芳打斷了武三思的思緒。
武三思看了殿門一眼，無可奈何的跟着高力士離開。
觀風殿內十分寂靜。
狄仁傑推開殿門。
吱嘎的開門聲顯得格外刺耳。
“是懷英來了嗎？”武則天的聲音傳來。
聲音中有驚喜也有滄桑。
“陛下，老臣狄懷英拜見陛下。”狄仁傑跪地磕頭。
“懷英，快快起來。”武則天快步走到狄仁傑身邊，一把扶起狄仁傑。
“謝陛下。”狄仁傑緩緩抬頭。
皇帝武則天雖一臉憔悴，眼中卻滿是關懷之意。
“懷英，咱們君臣有一年多未見了吧？你還好嗎！”皇帝武則天緊緊握住狄仁傑的手。
“承蒙陛下關懷，狄懷英一切安好，只不過陛下好像氣色不太好，是何事驚擾了陛下？”狄仁傑看着憔悴的武則天，心裏一陣難受。
“懷英，朕煮好了茶，快來喝一杯。”武則天依舊沒有放開狄仁傑的手。
茶水溫熱，似乎涼了一會了。
狄仁傑舉杯一飲而盡。
要知道，天下沒有幾人能喝到皇帝武則天親自煮的茶。
狄仁傑就是其中之一。
這是莫大的殊榮。
“如何？”武則天淡淡一笑。
“陛下煮茶的手藝，狄懷英着實不敢恭維。”狄仁傑皺了下眉頭。
“懷英吶，也就是你在朕面前敢直言不諱。”武則天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茶溫熱，味苦澀。
武則天放下茶杯搖搖頭。
“陛下有心了，狄懷英受寵若驚吶。”狄仁傑起身抱拳深鞠一躬。
“懷英，坐下來，你我君臣之間不要摻雜那麼多世俗禮節。”武則天招招手。
狄仁傑緩緩坐下。
“陛下，此次召喚狄懷英匆匆入宮，可有緊急之事？”狄仁傑直入主題。
“當然有緊急之事，且非你狄懷英莫屬，交給其他人，朕不放心。”武則天看向桌案上面堆積如山的卷宗。
“陛下…”狄仁傑指了指桌案上的卷宗。
武則天點點頭。
狄仁傑快步走向桌案。
桌案上的卷宗足有上百份。
狄仁傑打開卷宗，臉色突變。
這桌案上的卷宗都是來自大周各地的密報，雖內容不完全相同，但是都在說同一件事：章懷太子復活了，他現在正在四處籠絡李氏舊臣準備謀反！
這些密報出自大周全國各地潛藏的內衛，而內衛只聽從武則天的指揮。
無疑，密報上的內容不是虛構的。
狄仁傑看得後背發涼。
額頭上冷汗直流。
“懷英，你怎麼看？”武則天突然問起來。
狄仁傑一怔。
“陛下，茲事體大，狄懷英不敢妄言。”狄仁傑轉身抱拳作揖。
“懷英，你說，這事是不是與太子有關？”武則天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陛下，太子孝順，且謹慎穩重，絕不會參與此等叛逆之事。”狄仁傑連忙解釋。
“是嘛？”武則天明顯有些不悅。
“陛下英明。”狄仁傑神色凝重。
“唉！算了，懷英啊，朕這幾日，日日都做噩夢，朕夢見賢兒渾身是血站在朕面前喊冤。”武則天似乎心有餘悸。
“章懷太子李賢？”狄仁傑一驚。
“正是他。”武則天嘆息一聲。
當年章懷太子案轟動一時。
朝野上下議論紛紛，為此武則天不惜大開殺戒才平息了這場風波。
自此，再也沒有人敢在武則天面前提章懷太子的名字。
未曾想，今日武則天自己主動提起。
“陛下，這夢境之事作不得數。”狄仁傑連忙寬慰。
“懷英，當年是朕誤信謠言，冤枉了賢兒，現在後悔來不及了，每每想起賢兒，朕都心如刀絞，若賢兒真的還在世上，朕一定不再追究。”武則天憔悴的臉上充滿了無奈。
狄仁傑怎麼會相信章懷太子李賢會還魂復活這樣的荒唐事。
“陛下，此事似有陰謀，對方是想挑起陛下與李姓皇室宗親之間的矛盾，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狄仁傑分析道。
“懷英，你不要以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怕朕一怒之下藉此事對李家人大開殺戒，你想保護他們。”武則天冷冷的看着狄仁傑。
狄仁傑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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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確實是這樣想的，他想轉移武則天的注意力，讓武則天不要把猜忌放在太子身上。
觀風殿瞬間安靜下來。
安靜的令人心慌。
“陛下，狄懷英不才，願意就此案查個水落石出，一定給陛下一個交代。”狄仁傑抱拳請命。
“嗯，昨日梁王也向朕請命，他也想追查此案，讓朕將此案交給他來審查，不過，朕總覺得不妥，所以沒有答應梁王所請。”武則天說的輕描淡寫。
狄仁傑卻一身冷汗。
此事若交給梁王武三思，對於李家人就是一場萬劫不復的災難。
梁王武三思早就想扳倒太子。
“陛下英明。”狄仁傑抱拳深鞠一躬。
“好了，此事朕就託付懷英了，希望懷英秉公辦事，莫要辜負了朕。”武則天嘴角揚起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
“狄懷英領旨。”狄仁傑跪地俯首聽命。
“懷英，要追查如此大案，沒有官身可不行，朕準備封你為鳳閣內史等同宰相職，明日朕在朝堂上當眾大臣面頒旨。”武則天起身扶起狄仁傑。
“多謝陛下隆恩，為了查清此案，狄懷英還有兩個不情之請，還請陛下允准。”狄仁傑抱拳致意。
“懷英，你說吧。”武則天點點頭。
“陛下，第一件事，刑部和大理寺要暫時歸屬老臣管理，這樣便於查案；第二件事，李元芳要擔任千牛衛大將軍，且可以調動千牛衛大軍，此案兇險，老臣身邊必須有一支可以靈活調動的軍隊。”狄仁傑這兩個不情之請果然大膽。
武則天思索了一會。
“好！懷英，朕答應你。”武則天又給狄仁傑斟了一杯茶。
狄仁傑還是一飲而盡。
只不過，這杯茶的味道沒有那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