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公開
彼時宋念慈全身僵硬,只想就此倒地不起,然後順便的於世同眠,就此地埋了更好。
其餘人等,阿大感嘆:老夏果然老夏,喊過去幫忙的是他表妹,求他幫忙的是宋念慈自己,夏商周這奸人真是既達到了目的又摘乾淨了自己,吃肉果然是不吐半根骨頭的,肉價太高完全做到了堅決不浪費肉沫半粒。
阿大的表妹遠遠看見夏母過來的時候就在心裏喜翻翻了,很好,結婚的時候可以免費租用豪華版的勞斯萊斯一天……
夏母則是笑:我兒子這回果然是給我帶媳婦兒回來了啊,還想不讓我知道,哼!
夏商周看着宋念慈一副恨不能躲起來的駝鳥樣,既好氣又好笑,面上還得擺出很吃驚地神色,放開她站起來跟自己老娘說話:“媽,你怎麼過來了,有什麼事嗎?”
夏母笑嘻嘻地瞄一眼坐在地上頭都不敢抬起來的女孩一眼,說:“沒事沒事,我就是想來問問,晚上你們在家裏吃飯吧?”
“吃啊,當然要吃,大家都難得來一趟……”還想再說下去,身後宋念慈偷偷地扯他的褲腿,他忍住笑,裝作不懂她的意思,一把將她摟了起來,跟夏母說,“媽,這是宋念慈,我女朋友,剛才出來急沒跟你們說,本來還想着吃晚飯的時候好好地介紹你們認識呢。這不你撞見了就提前見見吧,以後你也好別凈想着催我快點找,看我今日給你帶回來這個,你滿意吧?”
這一番話,他說得既溜又順口,一點猶疑推託都沒有。這些天他算是把宋念慈摸得透透的了,她好面子講禮數,要鬧也只會事後鬧,不會當面硬頂着讓人下不來台,尤其是還當著人家長輩。
而且對於已經發生的事,她有一種驚人的認同和承受能力。
果然,宋念慈在一瞬間的愕然之後,只是私底下狠狠的揪了他一把,紅着臉抬起頭,恭恭敬敬地又重新見禮:“伯母好。”
夏母笑得見牙不見眼,宋念慈一看就是城市長大的女孩子,嬌嫩美麗,沒見過陽光似的白得亮人,不過她打扮很清爽,沒有塗脂抹粉的妖艷,想來應該也不是那種喜歡亂揮霍不會持家的人。夏母第一印象對宋念慈是極好的,想來就算不好只要看得過眼,她也不想挑了。疊聲應過好之後,夏母囑咐大家早點回家吃飯,這才一步三回頭地挨回家去了。
宋念慈站在那裏老半晌,有一種還在做夢似的糊塗:剛那樣就見過家長了?
夏商周暗地打量着她的神色,分析她的心情,決定來個先發制人先告一狀,攤攤手很委屈地說:“我就說我要釣魚吧,你偏拉着我教你打牌,這下好了,露餡了吧?”
“噗哧”,旁邊阿大的表妹聞言再忍不住,笑出聲來。
宋念慈倒沒明白她笑的真意,一時又羞又惱,白了他一眼:“全世界就你最能,佔了便宜還要賣乖!”
夏商周不想旁邊人影響兩人溝通交流,把宋念慈扯到一邊,低聲地討好:“要不我跟我媽她們再說說?”
“說什麼呀?說我不是你女朋友,說剛才那是她眼花?哎呀,我就說不到你家裏來嘛。”埋怨完又自我安慰,“算了,事情都這樣了,反正醜媳婦遲早要見公婆的。”
“嘿,承認你是我媳婦兒啦?”
“你少來,我那只是打個比喻。”宋念慈自己的面子還是要找回來的,小聲嘟囔着解說,“反正見見面而已,人家結婚都有離婚的,我們只見過父母面總不能就要把我們倆都綁死了吧?”
夏商周硬是聽得一頭黑線,表情板了下來:“怎麼,還沒結婚你就想着離婚了啊?我看你也就沒想我們倆好。”
夏商周這一毛,宋念慈又軟了下來,摸着他的胸口順毛討好:“嘿嘿,那個,我也只是就那麼說說嘛,不是說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嗎?我這不說的是那萬一嘛。”
“萬二都不準!”夏商周臉仍臭臭的。
宋念慈噗哧一笑:“萬二比萬一的機率還大呢。”
“別在我面前顯擺你書讀得多!”
“……這種事情好像不需要書讀得多就能分得清吧?”說笑着又主動蹭過來,晃了晃他的手臂。
夏商周見好就收,自然不會真惹得她出火,附在她耳邊哼哼兩聲說:“先且饒了你,我先釣魚去,以後記得不要說這種話了,嗯?”
嗯字上揚,威脅味十足,講完就大搖大擺自行去了。
宋念慈瞪着眼睛瞧了他半晌,不太明白,為什麼明明是她更有理由生氣的,卻好像是她惹惱了他?
夏商周心情很好地回到自己釣桿旁,遠遠的阿大那些人都跟他豎大拇指,他“噓”了一聲要眾人都保持“低調低調”,臉上的得意和開心卻半點都掩飾不住。
釣到傍晚,回家一稱夏商周果然得了頭彩,一個人就有八斤半,其他的七斤五斤三四斤不一而足,只有老蔫那個倒霉催的,頭一個起桿,除了放生的那條小秋扁,顆粒無收。
連着夏父也笑他:“這也算是史無前例的了。”
那池墉的魚都是人家家養,要說難釣也不可能一條不中,老蔫輸了自然得替大家付賬。夏母收拾了一條稍大些的魚煮了個魚湯,餘下的都讓幾人分了帶回城裏。
夏商周不顧眾人白眼亂翻,硬從阿大桶里提了那條最大的有四斤半的草魚給了宋念慈,大喇喇地宣佈說他要拿來孝敬老丈人一家,說得夏父夏母笑得合不攏嘴,只宋念慈紅着臉默默地在私底下狠擰他。
夏商周真是把她的脾氣秉性摸得太透了!
因為第一次上門,儘管宋念慈再不願意,夏父夏母在他們臨走的時候還是給了宋念慈以特殊待遇——各一個大大的紅包,算是認下她了。
宋念慈推辭又推辭,實在是犟不過老人家,一起來的人又都不幫她,搞得她騎虎難下,最後還是收下了。
在路上她捏着紅包尋思着以後怎麼辦,話也很少說,夏商周倒很識趣,沒有湊上前去打擾她。只是今日實在是心情激蕩一整天,昨天晚上又沒睡好,宋念慈考慮沒三分鐘,就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大早了,夏商周就躺在她旁邊,好夢正酣。
看看手機,也才早上六點鐘而已,想自己睡得可真久,那時回來的時候不過七點多吧?一覺睡到現在,也算是補足了睡眠了。夏商周倒好人,難得的晚上沒鬧她。
打一個大大的呵欠,她起身去浴室洗澡,出來的時候夏商周已經醒了,迷迷糊糊地交待說:“到家的時候看你睡得熟我也沒吵醒你了,那條魚我還喂在桶裏面,不過也不能久喂,今日就拿回去給你爸爸媽媽吃了吧……還有哦,昨天我們回來的時候對面有人喊你,我幫你應了……”
是6敏,宋念慈嚇住:“你沒跟他說什麼吧?”
夏商周噗哧笑了一聲,沒答她話,反而說:“你們兩個以前就這麼交流的嗎?也真是的,有電話不用省那麼點錢。她那麼一喊,我估計對面樓加這邊樓里的人全知道你家裏來男人了。”
……宋念慈呆了半晌,反應過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撲上去就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夏商周!”
然而已經是太遲太遲了,這小區實在是有太多人跟劉女士關係交好。
因此還沒到中午,宋念慈等着的那隻鞋子就落了地,劉女士在電話里非常嚴肅地跟她說:“晚上約他見個面吧。”
宋念慈囁嚅了下嘴唇,還是不怕死地說了出來:“媽,我沒想那麼早讓他見你們的。”
“那你還想怎麼樣?懷孩子了再來告訴我們是吧?!”劉女士聞言跳腳,難得地不顧師顏師尊,在那邊廂吼了起來。
劉女士一向和藹,但是從本質上來說,她和那個行事彪悍作風霸道的劉小女士還是兩姐妹,所以不發火則已,一發火連她們家老宋也是要避讓三分的。
宋念慈只得乖乖地應了。
打電話給夏商周劈頭蓋臉就一頓臭罵,最後擺擺手,說:“好了,恭喜你得道了,我媽說他們要見你。”
就此時來說,宋念慈就是只紙老虎,夏商周才不在乎讓她罵一頓,不過該表的委屈還是要表的:“我昨晚那不是也沒辦法才答她的話么?她說你要再不應她她就過來了,還以為家裏遭了賊,要糾集一大群人過來幫你抓賊。”很好,這明顯是6敏的作派和說話的方式,她肯定是知道他在她家裏,所以才故意說出那番話的!
宋念慈覺得自己氣也沒辦法氣,這一段感情,沒一件事是按她的計劃在走的。
不過也算了,她很快又自我安慰上,見見雙方父母而已,也不代表着什麼,就算以後不成了,他們應該也能理解吧?
“你的想法總是太悲觀了。”夏商周對此頗感無奈,“你怎麼就不想想我們以後一定會在一起呢?”
“還有三年呢,誰知道以後發生什麼事。”她嘟囔,看他心情很好的樣子不由得訥悶,“要見我父母就那麼值得高興嗎?不應該要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嗎?”
夏商周反問她:“你覺得我有那麼沒用會讓你父母看不上嗎?”
好吧,他牛叉。宋念慈承認,他的確沒那麼差,這男的要是擺在6敏家,估計她父母看也不用看就會直接撲上去要求訂婚期辦彩禮指不定嫁妝還是附送的。
至於她爸媽嘛,矜持或者還是有的,不過要說挑刺肯定是沒得一根挑的。
宋念慈嘆了口氣,不知道是該鬱悶還是該高興。只得囑咐他:“就挑個清凈的地方就行了,我爸媽他們不喜歡鬧哄哄的場合。”
哎,事已至此,也算是順其自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