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樓（2）

天空淡藍一片，太陽高懸，寒意未散。

東京都米花町2丁目，幾輛低調的黑色貨車安靜停靠在街道上，緊接着幾十名帶着口罩的‘清潔’人員整齊劃一地從車上下來，井然有序地等着中間的車。

“走吧，蘇格蘭。”

宮野志保睜開眼，習慣了前座人的沉默，她神色淡淡地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工藤宅的鐵門被打開，幾十人行動迅速進入庭院內。

宮野志保接過外圍成員遞來的手套、鞋套，穿上后率先走進室內。

頭戴兜帽的男人雙手抱臂，閉眼靠着牆角，習慣性地將自己的氣息降至最低。

可知道這位有多危險的外圍成員絲毫不敢怠慢對方，安靜有序站在客廳，低下頭等待兩位大人的命令。

栗發少女簡單掃視了一圈房內，對着眼前的眾人開始分配排查區域。

“工藤優作和工藤有希子三年前移居美國，工藤新一已經死了，這棟房子不該有任何活人生活的痕迹。

十人負責一層，兩人一組，排查房間和各個角落，不要放過任何細節。”

聽見耳熟的名字，諸伏景光重新睜開眼打量着室內，藍眸漸漸晦暗。

他當然知道工藤新一，媒體上誇得天花亂墜，‘令和年代的福爾摩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似乎什麼誇讚用在那個少年身上都毫不為過。

這次的任務，是前幾天雪莉主動開口邀請他作為搭檔參與的。行動之前，他像往常一樣，根本不知道任務相關的情報。

在門口看見工藤宅時，內心其實已經有種預感了，現在只是驗證了這個想法。

諸伏景光和少女的初見是在六年前，為那人取葯的時候。

現在回想起來，他只記得當時碼頭的風很大，吹亂了栗色的髮絲，吹起了單薄的外套，吹得少女的手和那人一樣涼。

視線餘光注意到宮野志保上樓的動作，諸伏景光抬腿跟上，絲毫不在意路過外圍成員時，這些人噤若寒蟬的模樣。

倒不如說，他已經習慣了。

這些年，諸伏景光貫徹了警視廳公安部制定的方針，摒棄了內心的良知、仁義，拼了命接任務只為了往上爬。

他的努力，得到了回報。

不只是外圍成員，連早就獲得代號的正式成員也分毫不敢輕視他。

漸漸地，再也沒有人會當著他的面，說出‘你就是帕斯提斯在組織的狗’、‘說不定蘇格蘭和帕斯提斯一樣被策反’之類的話。

琴酒對他的態度倒是一如既往。

只是無論是誰，提起那人的次數也變得越來越少了，組織內所有人對於這個話題都是緘默不語。

兩人前後腳走進了二樓，宮野志保也沒有避諱，她當著蘇格蘭的面打開房間的門，打量屋內，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少女沒有一點猶豫抬腿走向下個房間，諸伏景光沉默看着雪莉反常的行為，跟在身後。

‘咔噠’

房門半掩着打開。

桌上擺放着幾張照片，明顯上了年頭的搖籃，小床，附近還有整齊擺放的箱子，上面貼着‘積木遙控玩具’、‘兒童圖書’、‘小學作業’、‘相冊’、‘衣服1’、……

宮野志保站在門口，腳步卻似有千斤重，心在胸腔內狂跳。

良久后，少女徹底推開房門，走進卧室內。

存放東西的這間房間比起工藤宅的其他房間灰塵更重，很明顯他的主人已經很久沒有踏足了。

宮野志保的腳步停在桌前，少女垂眸看着這三張照片，上面的主人公們關係是外人一眼可見得好。

校門口，長發少年被短髮少女扯着臉，也絲毫不生氣，滿臉笑容擠在另外兩人中間。

是幼稚園、小學、國中的畢業照。

宮野志保從未經歷過這種生活，很小的時候，她就出國讀研了。

組織研究所的所有人都在催着她成長，只有姐姐和那人會問她累不累，會藉著任務來找她，會給她帶吃的。

她看着這幾張照片，眼中霧氣升騰，模糊了視野。

少女漸漸皺起眉，飛快眨了眨眼，想將喉間的酸澀咽下。

只要加倍努力一下，只要再堅持一下，人肯定就能回來。

可實驗卡住了……

她配合西郡一起實驗很久了，屍體身上的創傷癒合、神經重新活躍，可人就是不醒。

這條路走不通，就走別的路，反正‘繭’已經研發成功了。

科研界一直有句玩笑話，‘科學的盡頭是玄學，是神學，是黑箱’。

宮野志保以前一直對這句話嗤之以鼻，此刻也不得不希望，如果神能夠眷顧她們這種人該多好……

諸伏景光站在她身後，視線在照片上短暫停留。

少女邁步走向那堆箱子，隨意撥開查看，瞥見某個箱子裏的衣服少了一半，手重新將東西合上。

剛走過來的諸伏景光注意箱子口深淺不一的灰塵。

“這些東西近期被人動過。”

語氣篤定。

宮野志保轉身的動作略微停滯。

“我剛才碰過。”

諸伏景光將少女短暫的不自然收入眼底，心下思索，“是嗎？記得跟他們說一聲。”

“我知道了。”

說話間，少女已經走出房門。

諸伏景光本想跟着一起出門，他邁出的腿一頓，鬼使神差地轉身走向那堆箱子，打開少女最後查看的那個。

他拿出一件衣服，估計了下大小，六、七歲的小孩剛好合適。

為什麼雪莉會在意這些？

——

每日一遍文名徵集提醒處

設定兩人一組執行任務志保找景光

聽阿凪說過蘇格蘭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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