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零貳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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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個人,卻有四局比試,那就意味着,在場的七個人之中,必然有一個人被輪空,直接進入下一場。

劉某人瞅了瞅周圍,除了自己之外的那六個人,都是靠自己的實力打進來的,他忽然有些後悔沒有跟在陳虞後面再學點什麼。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了,劉某人只能暗自祈禱,希望自己再走一次狗屎運,成為被輪空晉級的那個人。

懷祺用左手食指在木簡上寫了幾個字,過了一會兒后,忽然抬頭看了劉某人一眼。這一眼看的劉某人心裏直打鼓,懷祺卻又把頭一低,道:“第一局,辰五,輪空。”

這句話一出來,劉某人果不其然的收到了幾道冷眼和懷翎的冷笑聲,不過既然都被輪空了,他也就無所謂了。劉某人心裏樂顛顛的,自穿越后,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終於享受了一把主角待遇。俗話說運氣來了誰也擋不住,劉某人忽然間覺得,自己搞不好真的能通過大選,直接晉級成為內門弟子。

“第二局,壬九對庚一。”

“庚一”是章治的參賽木牌標號,懷祺的話音剛落,被點到的兩個人齊齊站了出來。劉某人的視線在陳虞和章治之間游移,在看見章治袖口垂落下來的夢魂金鈴后,他張口便想提醒陳虞要小心,結果陳虞幾個縱身就已經躍到演武台上了。

陳虞動身的時候,章治緊隨其後,兩人一前一後在太極陰陽圖上站定。陳虞看了一眼章治手上的夢魂金鈴,低聲問道:“夢魂之陣對使用者的損耗太大,你之前已經催動了一次,如果繼續強行催動,恐怕會被反噬。章治,你仍執意如此?”

“之前要對付你和劉狗蛋兩個人,難免會被你尋到空隙,而今,卻只要對付你一個人。”章治背後的畫卷浮到了空中,緩緩展開,濃厚的霧氣也開始籠罩整座演武台,他抬手開始掐訣,“陳虞,你也用不着有所顧慮而手下留情,憐憫二字,最是噁心不過。”

在霧氣籠罩住整座演武台前,章治很清楚的看見陳虞的桃木劍上出現了淡藍色的真炁,那真炁像是火焰一般,順着劍柄燃上對方的手背,最後覆蓋了陳虞的全身,與此同時,陳虞的聲音悄然響起:“如你所願。”

兩人的身影在霧氣之中趨於模糊,直至再不能看見對方分毫,章治手中的夢魂金鈴發出了一連串的聲響,鈴聲清脆,乍一聽確實是金石相擊之聲,然而細細聽來,卻讓人無端的神思恍惚,仿若置身夢境,分不清今夕何夕。

演武台上的霧氣一上來,劉某人臉色就變了。演武台上對戰的兩人尚且看不清彼此,劉某人所站的位置就更別想看到什麼,他心裏着急,卻也無從插手。劉某人視線一轉瞥到了站在高處的懷翎,對方雙手環胸,眉毛都沒挑一下,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

三清宮內,敬事堂長老之一的明堂真人看着被陣法凝聚出來的陳虞和章治的虛像,點了點頭:“果如掌門所言,今年外門弟子大選十分精彩。只有鍊氣期修為便能催動此等法器,數百年未曾見過了,只是窺探他人內心一舉,未免落了下陳。”

“如此窺視他人內心,終有一日,會走火入魔,甚至因反噬而暴斃身亡。”另一名敬事堂長老明弈真人連連搖頭,復而看向掌門商邱真君,“這二人乃是在識海之中交戰,不知要多久才結束。掌門可否施展陣法,將兩人所在的識海引出來?”

看着催動夢魂金鈴掐訣的章治和一動不動的陳虞,商邱子一想到那天晚上自己試圖窺探陳虞的識海,就被不知名的劍修神念一拂袖趕了出去,他默默給敢於闖進陳虞識海的章治小朋友點了根蠟燭,面上仍舊是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急,不急,很快就結束了。”

三清宮外,懷翎越發淡定,劉某人卻越發焦急起來。然而沒多久,章治就從演武台那一片霧氣中走了出來。劉某人心裏一涼,以為陳虞中招了,結果陳虞也毫髮無傷的從霧氣里走到眾人面前。

只有鍊氣期的外門弟子們看不出所以然來,面上都是一副驚疑之色,懷翎卻看都沒看那兩人一眼,朗聲道:“第二局,壬九,勝。”

劉某人快步走到陳虞身邊,兩人微笑着再度擊掌,獨自一人站在一旁章治忽然臉上一白,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陳虞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他扭頭看向章治,對方的臉色已經比紙還要白了。

章治連站都站不穩,只能半蹲半跪着,一手撫向自己的胸口,神色複雜的看向陳虞。當時演武台上,章治施展夢魂之陣,催動着夢魂金鈴潛入對方識海時,卻感受不到分毫抵抗。陳虞的識海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山,章治以為陳虞還是手下留情了,他隱約看到山巔有個人影,頓時頗有些憤怒的往山巔走,卻被一道凌厲的劍氣直接震了出去。

章治被迫從陳虞的識海退出來,只覺得體內氣血翻湧,心口也似乎像是被那道劍氣貫穿一般疼得厲害。章治強撐着從演武台上走回來,到了三清宮門口卻再也忍不住了,他努力看向陳虞,視野早已經模糊了。

察覺出章治的狀態,懷翎輕輕呼出一口氣,運起傳送陣,將章治送走。懷祺看了一眼被送走的章治,念出了第三局比試:“第三局,辰一對己六。”

己六是個剛到弱冠的年輕男子,頭髮簡單的束在背後,面目冷峻,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是劉某人中學時代那些女同學們最喜歡的酷哥,手裏拿着個一端裹着布條的鐵片,看形狀像是一把刀。辰一是個年近三十的青年,面容卻是偏女氣的那種艷麗,舉手投足間都帶着久居上位的高傲,手中長劍不僅裝飾華麗,劍刃也隱隱泛着寒光。劉某人看着辰一的那張臉,覺得有些眼熟,但是死活想不起來究竟像誰。

己六和辰一似乎在拜入三清觀之前就已經身懷武藝,兩人足下一點,先後運起了輕功,像是兩隻大鳥一樣從三清宮廣場落到了演武台上。己六老老實實的對着辰一抬手作揖,辰一卻毫無預料的出手了。己六也算反應迅速,手執那塊鐵片擋下了辰一的攻擊,鐵片上亦出現了一道豁口,己六眼神一冷,迅速和辰一纏鬥到一起。

演武台上打的難解難分,劉某人卻陷入一種矛盾的狀態里,他一方面告誡自己下一場比試會遇到難纏的對手,一定要仔細看清比武的兩人的招數,另一方面卻無比睏倦,甚至控制不住的想要打呵欠。

忍了很久,劉某人一氣打了三個呵欠,懷翎的聲音冷冷響起:“第三局,辰一,勝。”

獲勝之後,辰一順路從陳虞身邊走過,陳虞抬眼看了看對方,卻只收到對方的眼角餘光。己六在辰一之後走回三清宮廣場,陳虞看到對方用來當作武器的鐵片只剩一半,對方的指尖似乎還有血滴落下來。似乎是注意到陳虞的視線,己六抿了抿唇,轉過頭去。

懷祺宣佈了第四局比試,對決的兩人是試煉之地中遇到的那個執鞭女子,和之前引起劉某人注意,使用雙劍的小姑娘。因為兩人之間距離較長,使用短兵的小姑娘吃了大虧,被鞭子抽了好幾下也無法靠近執鞭女子身側,有一次險些被鞭子的倒勾刮花了臉。小姑娘的臉漲得通紅,在自己左手的劍被長鞭絞碎后,選擇了認輸。

小姑娘下場的時候眼眶通紅,似乎有眼淚要掉下來,劉某人想去安慰小姑娘,想着和人家不熟,自己還是個走狗屎運獲勝的,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站在陳虞身邊。

輸的人很快被陣法傳送走,三清宮門口只剩下獲勝的四名外門弟子。瞅着懷祺似乎在排對戰表,劉某人又往陳虞身邊湊了湊,小聲開口:“我尋思着,四進二,我們倆很有可能撞在一組。要真是你我二人對決,你……記得手下留情,讓我不要輸的太難看。”

“嗯,我記住了。”陳虞的聲音無比認真,“我會很溫柔的。”

“尼瑪……怎麼那麼有歧義的感覺。”劉某人用手捂住臉,“算了,真到那時候,我還是直接認輸,給你節省點體力和靈力,去揍下一個混蛋吧。”

劉某人剛吐槽完,懷祺的聲音接着響起了:“第一局,辰五對辰一。”

劉某人一愣,直接看向那個使劍的高傲青年,對方連眼角餘光都沒給他,直接去了演武台,他只能尋求安慰的看向陳虞。

“沒事,加油,雖然你打不贏。”小道士水汪汪的桃花眼直接看着劉某人,聲音還帶着幾分軟糯,“不過,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你可以直接認輸。”

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劉某人在內心深處哀嚎了一聲:“天要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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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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