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所謂獨寵
楚妍和趙賢妃一前一後地進了前殿,殿內的妃嬪幾乎到齊了。
十來人齊聲給趙賢妃請安,顯得頗有架勢,此時,眾人俯身,站在首位的趙賢妃恍若眾星拱月的存在,在這樣的影響下,想不養成一翻好氣度都難。
楚妍落了座,這次的位置落在了潘修華和姚修華兩人的前面。
首位上的賢妃與大夥寒暄,底下眾多的目光全部彙集在楚妍身上。
楚妍的頭一低再低,再怎麼做平常狀,在眾多人心裏,也遮掩不住全身的小家子氣的怯弱勁兒。
好幾回昌昭儀將話題引到楚妍身上,均為賢妃遮掩了過去。
賢妃時而也與楚妍說了一兩句話,楚妍也均是應“是”“好”。
這麼一會兒工夫,結合楚妍和趙賢妃一起出來,大伙兒都已然明白,楚妍已經投靠了賢妃。
趙賢妃對此非常滿意,她今天的所作所為,不就是為了如此?
一場早茶會很快就散了,楚妍又被趙賢妃留下說話,一時間,眾人臉色多多少少又有些變化,因為賢妃這般表現,分明是將其當做最得力的培養對象。
有賢妃做靠山,楚妍在宮裏的地位完全可以和齊婕妤、王婕妤相提並論。
趙賢妃又留了楚妍用午膳,然後幾乎一整天都留在了主殿裏。
說說話,下下棋,趙賢妃處理公務的時候,也讓楚妍留在主殿看書。
在很多人眼裏,楚妍是走運的表現,畢竟初入後宮得到掌管宮權的賢妃賞識,不僅可以讓自個過得更加舒服,更快地站穩腳跟,而且得寵的可能性大上很多,皇上每月是必來永壽宮的,得到賢妃賞識,賢妃不可能不提攜楚妍。
拿馬才人和吳才人的話說,楚容華是一步登天了,和她們不再是一條線上的。
又到了黃昏,隨趙賢妃用過晚膳后準備離開時,鶯兒從外邊對趙賢妃耳語了幾句。
楚妍聽力極好,這般不過六步,如何隱瞞得住她。
“娘娘,高秋恩今晚又去了南殿。”
楚妍敏銳的察覺到趙賢妃撥弄指甲的手指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
趙賢妃神色複雜地掃了楚妍一眼,然後對鶯兒揮了揮手。
鶯兒俯身退了下去。
“楚妹妹,皇上又宣召你了,你儘快回去準備吧!”趙賢妃直接說道。
加上今晚,皇上終於超過五次宣召,昨晚上的擔憂她可以放下了,可是心裏更加酸澀又是怎麼一回事?
楚妍立刻紅了臉,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已經承過寵的楚容華還有着女兒般的嬌羞,瞧着這模樣,還真是讓人心猿意馬。
年輕就是好啊,趙賢妃不禁嘲笑一聲,衣不如新,自古都是。
***
楚妍回到南殿裏,接見過高秋恩后,不禁感到疲憊之極。
就是不能吸收靈氣,可凌雲峰上充沛的靈氣也能讓她精神充沛。而且時而有靈丹靈水服用,讓自己的體力、容貌、壽命都能有很大的提高。
楚妍不禁摸了摸臉,還真是有欺騙性的。
再次進入承恩殿,皇甫晉這次來得有些早,這次不僅有酒和點心,還有晚膳。
皇帝的晚膳是極其豐富的,不過現在呈現的只有那麼幾樣,可以說相當簡單。
“用過晚膳了?”皇甫晉說得很輕,但卻是肯定的語氣。
楚妍點點頭,應道:“在賢妃娘娘宮裏用了。”
皇甫晉突然笑了起來:“定然沒怎麼動筷子?”
楚妍低頭看着腳尖,有着被戳破的緊張感。
“過來坐。”
楚妍忍不住抬頭去看他,今天的皇甫晉有些奇怪,怎會這般和氣?
她還不至於自戀自個兒一晚上就將他迷住了。
皇甫晉今晚上摘下了帝冠,青絲除了用一隻碧綠清透的玉簪固定,上半額頭和豎起固定的長發用黑色柔絲錦緞網巾再次纏繞在一起。他穿着白色的常服,常服上胸前手臂除了皇室獨有的銘文和花紋,也精細地綉着金龍式樣。
看起來簡單清爽,讓他整個人都朝氣俊秀了許多。
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信自己看到的情形,等看到皇甫晉勾起的淺笑,然後被蠱惑一般移了過去。
到了皇甫晉身邊,楚妍自覺臉部有些發熱,沒有坐下來,而是準備給皇甫晉布菜,可是卻給皇甫晉阻止了。
“不必了。”他說道。
楚妍看向他,皇甫晉說道:“坐下來用吧!”
楚妍柔順地坐在他身邊,害怕緊張之意赫然消減了許多。
提起碗筷,卻見皇甫晉沒動筷子的意思,鼓起勇氣問道:“皇上不吃嗎?”
皇甫晉微微一笑:“朕用過了。”
那為何還擺膳?想到菜色,看來還是為她準備的。
琢磨着皇甫晉今晚所說的話,她連忙低下頭去,若是此時看楚妍的眼睛,定然是濕潤了。
皇甫晉當然能看到,可是下面的話足以讓陷入感動情緒中的楚妍墜入冰天雪地。
他說道:“你身子應當還有不適,今天你便早點休息,莫要等朕了。”
什麼意思?什麼等?人不是在這裏嗎?
楚妍立刻抬起頭,連眼睛裏的濕潤還沒掩飾完。
皇甫晉卻在此時起了身,對楚妍笑了笑,說道:“別多想。”隨後,就走出了內殿。
留下楚妍怔怔地看着門口發獃。
直到屋裏無人,也感覺不到有人窺伺后,楚妍收回了目光。
哪裏還有感動怔然的情緒,只留下重重疑惑。
如果只是不想招她侍寢,他不宣即可,為何宣了竟然還走了,她不是什麼有政治牽扯的後台家族,完全不必給她面子。
難道是想讓她掩飾什麼?
各種疑惑第二天早上,皇甫晉又派張懷忠送來厚重的賞賜,根本是坐實了她得寵的事實。
全宮的人都沒有得到皇甫晉並未寵幸她的事實,對她又妒又羨。
連一向清傲的雲妃也多看了她幾眼。
這一日,賢妃並未留下楚妍說話。
而楚妍沒有想明白皇甫晉的用意,更是小心約束自己,不敢有絲毫異動。
一兩天,只是換來言語中酸味的話,那麼一連七天皇甫晉都只宣召她一人,這已然成了眾矢之的。
連和氣的賢妃也掛不住為她高興的笑容了。
楚妍心中苦笑之極,七天宣召,真正侍寢的日子其實只有三天。
她越發看不透皇甫晉了,連凌雲老祖她也能或多或少摸對一些脾氣,可皇甫晉對於她來說還是一團霧水。
若是她真得寵,她還能規勸一下,現在,她哪裏有底氣。
除了寶珠,不是對她避之不及,就是話里話外都是針鋒相對。
今日正是七月最後一天,據說皇上只要在宮中,這一日都是宣召趙賢妃的。
楚妍還未鬆一口氣,高秋恩又在傍晚來了南殿。
當她看到高秋恩的時候,心裏已經明白這個地方她呆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