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四目相對,煙花爆竹
有怨氣,對,這會兒空氣中飄的就是怨氣~
這一個晚上,冷暖親眼見證了一個資深躁狂循序漸進的迸發,不過她十分確定以及肯定,這會兒是眼前這個大少爺,一天當中壞脾氣的頂峰。
兩條刀鋒般凌厲的眉毛雙雙倒插入眉頭,原本就藏着刀片兒的黑眸此時閃着餓狼的精光,尤其是那隻攥着冷暖手腕的手,力道之大,痛的冷暖都跟着皺眉。
她說這大少爺至於么?不就是餓了么?
忙了一天了,冷暖真累了,說真的,她真沒什麼閒情逸緻再搭理他,不過看在他還是她金主的面兒上,多少要敷衍一下。
眉目流轉間,冷暖微笑回應着,“我也餓了。”
這話成功的給凌犀小爺臉上畫上三條黑線,這女的擺明了就是敷衍他。
不過別人他無法控制,冷暖這女的就不同了,只要出錢,他隨時差遣。
凌犀側頭,輕蔑囂張的似笑非笑,伸出一根手指開出了價。
“100。”
……
別說這招真的是屢試不爽,冷暖的這不算長的人生,跟的老大,就只有個錢字。
雖然又冷又困,胃又不舒服,但是聽到錢字,她還是頓挫了。
算了……
她又一次屈服了。
不過她可不是實價店,總是要哄抬一下物價,也當她泄泄憤了。
“200。”
“成交。”
說罷,餓極了的凌犀心滿意足的拉着冷暖的手就奔着房間回去了,這次的力道適中,冷暖第一次發現,這個凌犀心是涼的,可手卻很暖。
凌犀一路拉着冷暖去宅子的廚房,站在冰箱面前,駕輕熟路的點着餐。
“焗蝸牛,再來一塊菲力牛排,恩……記得三分熟,外加一個香草牛奶土豆泥就差不多了。”
事實證明,凌犀想多了,現實通常是比較殘酷的。
“不會。”
冷暖很直接的ko個大少爺的黃粱美夢,200塊錢路邊抓來的師傅,上哪裏會做這些高檔的東西,雖然從小就會做飯,不過吃的也大多就是老百姓家的家常菜兒,這冰箱裏的食材她都認不全,更別說加工它們了。
凌犀的臉色黑了半邊,算了,他餓了,退而求其次,有的吃就行了,結果現實就是,接下來的對白,越說越絕望。
“鮑魚飯?”
“不會。”
“海鮮焗飯?”
“不會。”
“意大利麵總會了吧?”
冷暖決定製止他的異想天開,雙手攤開,擺出算是服務一流的微笑。
“我會做方便意大利麵,要不要試試?”
愛吃不吃,這單生意,肯定是她的,舊情兒的生日宴,他吃得下去才怪。
看着眼前的女人那牛奶般泛着光澤的小臉兒,凌犀黑着臉撂下一句話,“漂亮的女人果然都他媽是擺設。”
呦,呵呵,不知道是不是這一晚上相處多了,冷暖覺得被他傳染了,這會兒看他氣兒不順,她就覺得渾身通暢無比。
燦爛微笑,真誠回復~
“謝謝誇獎啊。”
這一笑,凌犀竟呆住半秒,不過這樣的情緒轉瞬即逝,有點彆扭的換上一張更黑的臉,“給老子快點兒,超過20分鐘,我不付錢。”
撂下這話,凌犀就轉身走了,那兩條絕對修長的腿邁了幾步,就聽到了後面傳來的秀氣的咳嗽聲。
頓了頓步子,皺了一下眉,凌犀就先回了房。
回房就破天荒的肢體麻木的做了一件事兒,凌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去翻他從來沒動過的醫藥箱,亂七八糟的找來找去,找出來兩瓶抗病毒口服液。
看在她做飯伺候他的份兒上,這兩瓶兒就當他御賜的吧。
手裏攥着那倆玻璃小瓶兒,窩在沙發上看着《大宅門》,看到白三爺在茅坑裏踹了那盲流子一頓,他也跟着爽了半天,正看的來勁兒,這邊兒門口香味兒就飄進來了。
食物這個東西,聞着是聞着,看着是看着,凌犀看到那碗所謂的‘方便意大利麵’之後,突然暴躁的從沙發上彈起來。
“這是人吃的么?”
200塊錢,就買一碗方便麵外加幾個菜葉?
他這麼一說,冷暖也怒了,這辛拉麵是打從她來到這個城市之後,最常吃的東西,什麼叫不是人吃的!
他不吃,她還不伺候了。
冷暖索性冷處理,理都沒理那吹鬍子瞪眼睛的精神病,端着碗,坐到沙發上,自己一口口的吃了起來。
禿嚕,禿嚕……
看着那個女人自己坐那兒一臉享受的吃着面,擺明的囂張罷工樣兒,凌犀的好脾氣全沒了,一下炸毛了。
“我他媽跟你說話呢!”
冷暖的所謂的好性子本就是為了生活而不得不磨出來的,原本她就是一個骨子裏都是倔貨,既然今天都這份兒上了,她還真不伺候了。
“今兒我累了,不做你生意了,行不?”
看那女人變臉像翻書似的,凌犀直接兩步邁到她身前,暴怒的鉗住她的下頜,“你是我老婆!我他媽娶你回來,你伺候我是天經地義的!”
冷暖的倔勁兒也上來了,就那麼噙着微笑看着那個不定期發作的瘋子,諷刺都懶得諷刺。
這房間就他們兩個人,怎麼個關係,誰不心知肚明?
“老婆?呵,逗呢?”
看着眼前這個女人那一臉散漫樣兒,那兩片兒小嘴兒像是啐了毒似的,凌犀的暴脾氣全出來了!
這小娘們兒還反了呢?
直接伸手掰着冷暖的下頜,另一隻手胡亂的插進她的頭髮大力一抓,在冷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凌犀的整個健碩的身子就砸了過來,低頭就咬住了她那張嘴。
他媽的,叫你橫!老子咬不死你!
“誒……疼!”被凌犀的大手扯得頭皮生疼,冷暖倏地吃痛,叫出聲兒來。
狗啊!生氣就咬人!
此時此刻,被觸了逆鱗的凌犀跟瘋了似的,根本不管那女的那四肢全力的抓撓踢踹,直到冷暖的嘴唇兒都被咬出了血,他才放開她起身兒‘啐’了一口,血星兒濺到白色的羊毛地毯上,開了幾朵小花兒。
冷暖的嘴疼癢的直麻,瞧着眼么前兒這行完凶還嫌棄的抽着紙擦嘴的男人,氣的直哆嗦,手握成拳緊緊攥住,恨不得一巴掌招呼過去,打散那一臉老子最大的賤樣兒!
可嘴上的麻辣讓她到底還是沒傻到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只是倔強的咬着下唇死瞪着他。
四目相對,煙花爆竹。
“操!”凌犀丟掉手上那擦的幾乎皺吧的紙巾,狠踹了一腳茶几,瞅都沒瞅那摔cei的方便麵,甩頭就進了衛生間,少頃就傳來了氣急敗壞的刷牙聲。待不知道漱了幾遍口出來后,陰着一張臉,瞅都沒瞅她,掃了一眼一片狼藉,只甩了句,“把屋兒給我收拾乾淨了。”說罷,煩躁的抓了把頭髮,直接轉身走人,臨走前還大力的踹了一腳門。
碰!
冷暖虛軟的攤在沙發上,深呼吸,再呼吸……
他嫌棄她是婊子,她還嫌棄他呢!
幾乎飛到了浴室,拿起牙刷,擠上一整排的牙膏,開始全面的清潔口腔。
她刷,再刷,左刷右刷,上刷下刷,反覆刷。
刷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手都酸麻了,才漱口,然後轉手就把牙刷丟到了垃圾桶。
抬頭看着鏡子裏自己紅腫的嘴唇,冷暖鬱悶了。
不為別的,因為這是冷暖的初吻。
從小深卷現實的她,從沒幻想過什麼王子,但絕對的她也沒想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渣,還是用狗的方式。
哎……
算了,別人欺負自己就算了,自己再欺負自己就沒必要了。
這麼多年的壓力生活,如果不是冷暖有着一顆強大到無法無天的心,那完全無法挺過來。
豬走,人睡。
簡單收拾了一下,沖個澡,冷暖盡量把剛才那一幕全拋開,把那個男人丟出幾丈遠去。
“阿嚏……”
才剛告別浴霸,冷暖就覺得全身發冷,有些乏力,看來也許是晚上着涼了。
而就是這麼恰好,床頭柜上居然放着兩瓶抗病毒口服液。
這葯,對症。
冷暖沒管那麼多,全身乏力的拿起來就喝了。
葯有點苦,有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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