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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密密麻麻的蟲子不但繁衍能力強,散發的腥臭味更是令人作嘔,沐浪四人硬着頭皮送裏面穿過去。
刺目的白光淡去,那面鏡子也消失不見,出現的莫名其妙,消失的更加詭異,如果不是面前陌生的世界,他們會以為之前一幕只是錯覺。
天空灰暗,沒有陽光,也沒有月亮,根本不知道時間。
視野里全是一株株猙獰的植物,佈滿尖銳的根刺,彷彿張開血盆大口的妖魔,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沼澤“汩汩”冒着水泡,有淡淡的霧氣飄蕩,離得不近都能嗅到那股惡臭。
虛空飄着一個個黑色氣旋,遙遠處似乎有鋒利的呼嘯聲,空氣里更多的是腐爛的味道。
死氣沉沉,毫無半點生氣,這個世界有問題。
沐浪一屁股坐在地上,靈力消耗無幾,經脈還有一處似乎斷了,他喘着氣,悲憤的把懷裏的萌寵拿出來放懷裏蹂躪了會。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萌寵一進去漩渦就躺屍了。
秦冽放下刀,盤腿坐在沐浪背後,掌心貼着他的背部,剛打算跳轉丹田剩餘的靈力就被沐浪制止了。
“我等會就能恢復。”沐浪沖秦冽眨眨眼,隨即閉眼打坐休息。
沐影風在沐浪右邊坐下來,他跟秦冽很久以前就在這件事上面達成了協議,無論何時,都要一左一右守着這人。
圖洪眼珠子轉了轉,他望了眼四周的環境,耳朵動了一下,斂去身上的氣息朝那點若有若無的聲音那裏飛去。
誰知沒飛多遠,圖洪的身體擦過一個氣旋,黑氣徒然暴漲,把他整個人給淹沒,凄慘的叫聲發出,“救----救我----”
打坐的三人被那一聲聲尖銳刺耳的慘叫聲給刺激的心聲不寧,秦冽薄唇抿的很緊,沒睜開眼。
中途強行脫離會導致經脈受損,所以沐影風也沒睜眼,正在放緩呼吸,凝神運轉靈力修復受傷的內府。
而在這時,沐浪雙眼猛地睜開,面無表情的抬頭,眯了眯眼睛,喃喃道,“圖長老,一路走好。”
雖然這個世界危機四伏,多個朋友多條路之類的話完全不可信,把那人留在身邊就是一個毒瘤,遲早會出事,還不如趁此機會給斷了。
平靜的看着不遠處那個黑色氣旋擴散開又恢復原來大小,唯有淡淡的血霧融入空氣里。
圖洪的死告訴沐浪,頭頂的氣旋很危險,飛行需謹慎。
只要有植物的地方就有生命力,沐浪本來還有點擔心那種醜陋的植物無法汲取生命力,後來才發現這個異界有單獨的生存法則。
植物身上散發的黑色氣體要比原來世界的力量還要純,他心裏驚嘆,感覺這裏才是真正適合待的地方,他不明白那些生物為什麼非要衝破結界離開這裏。
觀察了一會周圍的動靜,除了耳邊的風和水泡破了的聲音再無其他,沐浪把萌寵放回懷裏,站起身看着天空,沉思着什麼。
他這一沉思就是很久,又一次陷入奇怪的境界,看到了那個神祗般的白袍男子,在一個山谷里。
那人負手而立,背影挺拔,黑色長發披在肩上,隨風飄動,跟白色衣決一樣的弧度,彷彿步入塵世的高貴。
沐浪發現自己動不了,他睜大眼睛看着那個白袍男子突然站在他面前,那股駭人威壓讓他連魂魄都禁不住的顫抖。
如果不是不能動,估計當場就承受不住的給跪了。
男子清銳的目光看着他,卻又似乎不是,修長的手點在沐浪眉心,那一瞬間,沐浪彷彿遭受千層浪的衝擊,他覺得五臟六腑全碎了,又開始重新組合。
“小白,該回來了,我需要你。”男子說。
沐浪大口喘息,臉色煞白一片,小白?誰?那個男子究竟是誰?
劇情在哪?沐浪深深的吸了口氣,他才發現自己手指在不停的發抖,想哭,為什麼?他也不知道。
那種靈魂深處的敬畏讓他無措,就像是面對相處萬年,千萬年的主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冽醒過來,見沐浪蹲在地上,似是在發獃,他起身走過去,勾起對方的下巴,看到那雙通紅的眼睛,神色一緊,“哭了?”
“有嗎?”沐浪還是那副面癱表情,他伸手摟着秦冽,臉蹭了蹭,不說話了。
秦冽以為沐浪是在害怕,這個未知的世界太危險,難免會不安,他摸了摸沐浪的頭髮,柔聲安慰着,哄着自己的愛人。
“秦冽,你聽說過崑崙鏡嗎?”沐浪突然問。
劍眉鎖住,秦冽思索了會,“爺爺那裏有本書,是祖輩記載的,那裏面提過有一面鏡子,有時空轉移的力量。”
沐浪臉上的表情很古怪,一會驚訝一會驚喜一會又困惑,最後恢復平靜。
等沐影風從打坐狀態離開,三人漫無目的的行走,警惕的留意一草一木,這裏的毒瘴氣沒有頻率的出現,好在不是很強的毒性。
餓的肚子咕嚕叫,沐浪在心裏對這篇文的作者施行了鞭抽一百八十下,一個修真之人不是應該不需要寄託俗事的五穀雜糧嗎?為什麼這個世界還要一日三餐?!
默默的咽下一口血,沐浪試圖轉移注意力,“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秦冽跟沐影風一同看過去,“什麼?”
“我剛才做了一個夢。”沐浪遲疑了一下,組織着語言,“我夢到我把這個世界收了。”
聲音頓了頓,他眯起眼睛,一本正經的說了句狂妄的話,“就是成為最高的領主。”
噗----
沐影風大笑出聲,那張俊美的臉上原本存在的憂慮煙消雲散,他耍無賴的從後面摟着沐浪,大半個身子倚着,“哥,到那時候你不會把我一腳踢開吧?”
“沒準。”沐浪從鼻腔發出一個淡淡的聲音。
後頸一痛,緊接着就是沐影風充滿怨氣的聲音,“那我先把你給吃了。”
沐浪翻了個白眼,懶的搭理背後的少年。
走了片刻,秦冽臉色微變,突然低聲說,“有氣息波動。”
兄弟兩個立刻不鬧了,三人根據那點微弱的波動加快速度找過去,等到了目的地,饒是沐浪都呆住了。
不遠處有一個少女在跟幾個生物在廝殺,應該是兩股勢力,嘴裏說著他們聽不懂的語言,邊打邊爭執。
那幾個生物跟他們在路上遇到的差不多,形態怪異,唯一相同的都是身上帶着密集的刺刀,而領頭的男子是他們見到的最接近人類的形態,除了手肘關節全是刺刀,有手有腳,應該是這個世界的高級生物。
對面孤身一人的少女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的身子沒有半塊衣物,胸口被長出來的鱗甲覆蓋,兩條胳膊跟白皙的大長腿毫不吝嗇的暴露在外面,下半身是兩條大尾巴,靈活的擺動。
野性跟嫵媚的結合。
沐浪不輕不重的哼哼,“眼睛都看直了。”
“哥,那兩個人在看你。”沐影風唇邊噙着一抹笑,聲音冷到了谷底,剛遇到稍微正常一點的生物,他們卻拿那種貪婪的目光看着身邊的男人,那股火焰控制不住的冒了出來。
秦冽面部輪廓冷的跟石頭一樣,他拿着刀的手微動,隨時準備出擊。
那個少女灰色的眼睛裏是清晰的不可思議和驚喜,她以一種飛快的速度出現在沐浪面前,嘰里咕嚕的說了一通。
沐浪:......
“有吃的嗎?”
少女愣了愣,隨後又是一陣嘰里咕嚕的聲音。
那個男人也跟過來,他先是拿那種刀子般的目光在沐浪三人身上打量了一遍,最後停在沐浪身上,一模一樣的嘰里咕嚕。
沐浪嘴角抽搐的厲害,“怎麼辦?”
語言溝通有障礙,交流不了。
沐影風冷冷的說,“他們發信號了。”下一刻人已經飛過去,率先出擊,一條條藤蔓把那個發出古怪而嘹亮聲音的男人捆住。
秦冽緊跟其後,他只用了三分力道,似是在研究這個男人的功法。
場面陷入混亂中,沐浪後退一步,他看到少女着急的跟他比劃。
沒過多久,一聲聲詭異的鳴叫聲靠近,沐浪微皺眉頭,他突然出手,簡單的招式,“風行訣”很早就修鍊到第六層,只要他願意,誰也擺脫不了他。
手扣住少女的嫩白的脖子,沐浪大喊了聲,天空一隻只黑色大鳥盤旋,那上面都坐着一個生物。
三人並肩站在一起,氣勢毫無保留的釋放出去,如果一戰,不會輸,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熟悉這個世界。
能矇混過去,加入這些生物的生活是最好不過。
一隻只大鳥嚴謹有序的飛下來,跟下隕石一樣,地面都晃動了一下,近了點沐浪才看清那種鳥類都多麼兇殘,翅膀上全是刺,比雕還要大的體型。
一個個生物木訥着臉,手中的刺刀散發著森冷的光芒,他們站在兩邊,冷漠的看着被挾持的少女,跟木頭人一樣。
唯一一個穿着獸皮衣,頭上戴着一頂非常滑稽的鳥毛帽子的老人慢吞吞的走過來,明明看起來行將就木,卻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危險。
這是秦冽收到的第一訊號,他握緊手中的刀,目光冷冽。
誰知那個老頭抖着手指着沐浪,發黑的嘴唇抖的更厲害,“使....使.....使....”
屎?沐浪一張臉黑了下去,他低頭看了眼自己,鼻子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