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欽犯待遇
樹林的氣氛愈發緊張,瀰漫著血腥與殺意。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腳步聲從密林外傳來,伴隨着輕微的甲胄碰撞聲。緊接着,一支全副武裝的隊伍沖入視線,手持弓箭的戰士們動作嫻熟,拉弦上箭,一片箭鋒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領頭的正是李錦雲,她一身戎裝,神色冷峻,手中長刀輕輕揮動,身旁是副官阿黛爾和數十名安托利亞蘇丹衛隊的重裝戰士。這些戰士披掛沉重的板甲,手執巨盾長劍,腳步沉穩如山。緊隨其後的是一批弓箭手,他們迅速散開,將戰場覆蓋在射程之內。
“保護攝政大人!”只聽得一聲高喊,這聲音猶如黃鐘大呂一般,響徹雲霄,其中蘊含著一股無可匹敵的威嚴氣勢。發聲之人正是阿黛爾,只見她站得筆直,身姿挺拔如松,目光銳利如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令人敬畏的氣息。
“是!”隨着阿黛爾的命令下達,一個身着厚重鎧甲的軍官大聲回應道。他的聲音同樣洪亮有力,充滿了軍人的剛毅與果敢。緊接着,這名軍官轉過身去,對着身後的戰士們振臂高呼:“兄弟們,跟我一起上!保護攝政大人!”
原本嚴陣以待的戰士們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紛紛邁開大步,向著前線狂奔而去。他們的步伐整齊劃一,速度快如疾風,所過之處揚起一片塵土。每個人都緊緊握着手中的武器,臉上透露出堅毅和決絕的神情。轉眼間,戰士們便已經衝到了前線,並在各自所屬部隊的軍官指揮下,迅速地展開了包圍圈。他們相互配合默契無間,有的負責正面迎敵,有的則從側翼包抄,還有一些人在後方提供支援和掩護。整個場面緊張而有序,讓人不禁為之震撼。
就在此時,那正在與蓓赫納茲激烈纏鬥的三名刺客,突然間一齊身形一閃,以極其敏捷的動作迅速抽身向後退卻。只見他們腳步如風,眨眼間便已來到了那名身材魁梧的首領身旁。緊接着,這四名刺客彷彿心有靈犀一般,默契地背靠着背,緊緊地圍成了一個緊密的防守陣型。遠遠望去,他們就像是一群訓練有素、團結一心的野狼,正警惕地守護着自己的領地。此刻,這四人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不停地掃視着四周正在奔跑着合圍的敵人。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狡黠和謹慎,顯然是在尋找最佳的時機,以便能夠安全地撤退。
“撤!”首領一聲低喝,幾人迅速向密林深處退去,動作利落,顯然訓練有素。
只見蓓赫納茲穩穩地站立在原地,並沒有選擇繼續追擊敵人,反而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扯住一般,迅速轉身朝着李漓所在的方向飛奔而去。她那原本冷峻而堅毅的面龐此刻卻因為焦急而微微扭曲起來,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你沒事吧?"儘管蓓赫納茲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如水,然而其中所蘊含的關切之意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掩飾的。
密林深處,月光灑在葉隙之間,將戰場照亮得斑駁而朦朧。阿黛爾的一聲令下打破了片刻的寂靜:“快追!”她那清晰而果斷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隨即,軍隊的軍官揮起手中的彎刀,指向刺客逃竄的方向。戰士們如猛虎下山般涌動,厚重的甲胄撞擊聲伴隨着腳步聲在夜色中回蕩。重裝戰士舉盾在前,弓箭手緊隨其後,拉弦搭箭,目光如鷹般盯緊前方,隨時準備射出致命一擊。樹林中傳來枝葉被踩斷的聲音,那是刺客急速撤離時留下的痕迹。軍官的目光如刀,低聲吩咐:“三隊人馬,分兩側包抄,務必堵住他們的退路!”刺客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中,但戰士們的追擊如影隨形,漸行漸遠。
場中頓時安靜下來,只餘風聲穿梭林間。李錦雲緩步走到李漓面前,臉上帶着一絲愧疚,雙手拱起作禮,低聲說道:“少主,救駕來遲,讓您受驚了,請恕罪!”
李漓搖了搖頭,揮手示意她不必多禮。“罷了。”他的話雖簡短,卻透着幾分疲憊。他的目光隨即轉向不遠處的蕭照。
蕭照如同雕塑一般靜靜地佇立在原地,手中緊握的鬼頭刀沉重地垂落在身體一側。鋒利無比的刀鋒之上,斑駁的血跡觸目驚心,一滴滴濃稠的鮮血順着刀刃緩緩滑落,滴落在地面上,逐漸匯聚成一條蜿蜒曲折、細如髮絲般的紅線。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猶如鷹隼一般銳利而警覺,死死地凝視着眼前幽深靜謐的林間深處,似乎想要穿透層層疊疊的枝葉和陰影,以確認是否仍有殘存的敵人隱匿其中,伺機而動。
就在這緊張到令人窒息的時刻,蕭照的身軀猛地一晃,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只見他迅速反應過來,連忙將刀尖用力拄在地上,藉此支撐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與此同時,他騰出一隻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肩膀,從指縫間滲出的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衫。很顯然,他受傷了!而且傷勢看起來並不輕。
一直守候在不遠處的李漓見狀,臉色驟變,毫不猶豫地快步衝上前去。他的步伐急促而慌亂,心中充滿了對師父安危的擔憂。來到蕭照身旁后,他急忙伸出雙手,神色焦急地扶住蕭照的手臂,聲音因過度緊張而略顯顫抖:“師父,您怎麼了?”言語之中流露出滿滿的關切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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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照微微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雖然略顯蒼白,但語氣卻依然平淡如水,同時又不失往日的威嚴:“沒什麼大礙,只是一點小傷罷了。休養幾日便能痊癒。倒是那個傢伙,也沒從我這兒佔到多少便宜。”儘管身負重傷,但蕭照的話語仍舊透露出一股強大的自信與堅毅。
儘管蕭照說得輕鬆,李漓還是注意到他左臂上的傷口正在滲血,鮮紅的血液浸濕了衣袖。他心中一陣緊張,剛要再問,李錦雲的聲音適時響起。
“你叫他師父?”李錦雲好奇地看向李漓,又看向蕭照,臉上帶着發自內心的敬意。她雙手作揖,按照東方禮儀向這位奮不顧身保護李漓的長者致敬:“蕭老前輩,又見面了。”
蕭照回頭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語氣平靜:“是啊。”他的回答雖然簡短,卻透着一種令人難以忽視的威嚴。目光中隱隱透出的警覺,似乎在提醒李錦雲,眼下的場合不宜多說。
李漓站在一旁,看着兩人簡短的交談,心中升起幾分疑問。他忍不住想,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但眼下並不是追問的好時機。李漓壓下心中的好奇,轉而扶住蕭照,說道:“師父,依我看,您還是先跟我回城去,在我府里休養吧。”
蕭照微微皺眉,目光掠過周圍的戰士和樹林,神色略顯遲疑,隨即沉聲說道:“我們幾個去你的府邸,未免多有不便。而且,我的確需要找個地方靜養幾天。”
李錦雲聽罷,立刻接過話頭,語氣乾脆而篤定:“蕭老前輩,如果您不介意的話,不如去我們錦衣衛的鎮撫司吧。那裏隱秘,又有足夠安靜的密室,很適合蕭老前輩療傷,也不易引起外界注意。關鍵,那裏守衛森嚴,絕對安全!”
“錦雲,這合適嗎?”李漓略作思索,轉頭看向李錦雲,語氣中帶着幾分猶豫。
然而還未等李錦雲回應,蕭書韻已然不悅地瞪向李漓,語調略帶不滿地反問道:“書清!你們這是什麼意思?”蕭書韻的話帶着幾分怨氣,更顯得話中帶刺。她目光緊鎖李漓,似乎對他的提議存有抗拒,她又轉向蕭照:“師父,萬一這小子心生歹念,把我們扣下了,怎麼辦?
蕭照目光深沉,微微掃過蕭書韻,那一眼帶着幾分威嚴,似乎能將她所有的不滿看穿。他緩緩開口,語氣不高,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書韻,不得生事!切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師弟為什麼要扣我們?再說,你以為為師會那麼容易被困住嗎?”
這句話如同重鎚,直接敲在蕭書韻的倔強上。她被震得微微一怔,雖然心中依舊有些不甘,但面對師父的威嚴,也只能啞口無言。她撇過頭去,嘴角緊抿成一條直線,眼神中卻仍透着幾分倔強,就像風中搖擺不定的燭火,雖已黯淡,卻還不願熄滅。
蕭照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轉而看向李錦雲,語氣低沉而堅定:“確實,這是個不錯的建議。鎮撫司戒備森嚴,足夠安全;密室牢房也安靜隱秘,不會引起外界注意。書清,眼下刺客未被完全剷除,今晚你也暫且住在鎮撫司吧,謹慎些總歸沒錯。”
“這樣也好。”李漓聞言點頭,目光在師父與師姐之間掃了一圈。他敏銳地察覺到二人之間微妙的情緒波動,輕輕嘆了一口氣,隨即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試圖化解氣氛中的僵硬:“那就委屈師父和師姐了,等一切平穩下來,我再好好補償。”
蕭書韻聞言,冷哼一聲,雙手抱臂,顯得不情不願。她別過頭去,語氣里仍帶着幾分賭氣:“哼!真過分!”
這聲冷哼落入蕭照耳中,蕭照看了蕭書韻一眼,眼底卻沒有責備,反而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中帶着些許寵溺和無奈。他搖了搖頭,語氣溫和中透着勸解:“做大事的人不拘小節。住在鎮撫司又有什麼大不了的?書韻,就這點小事,你也要計較嗎?”
蕭書韻聽到師父的話,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一貫嚴肅的蕭照會如此寬容。她低下頭,嘴角微微動了動,像是在琢磨什麼,最終選擇了沉默。雖然臉上依舊寫着不情願,但那份倔強明顯散去了大半。
李漓立刻命人牽來一匹高大的戰馬,小心翼翼地扶蕭照上馬。
蕭照微微點頭,沒有推辭,握住馬鞍翻身而上。隨即,眾人一同前往鎮撫司,看來李漓今晚也去不了琉珅莊園了。
片刻后,蕭書韻忽然抬起頭,眉頭微蹙,冷冷地掃了一眼李漓,語氣中帶着濃濃的賭氣意味:“你給我安排一間單獨的欽犯專屬牢房,每一頓牢飯都要有酒有肉,按王公貴族的斷頭飯的規格置辦!”這話說得一本正經,彷彿她真的把自己當成了慷慨赴死的大人物。語畢,她還故作傲然地抬起下巴,姿態十足,像是在為自己的“尊嚴”爭取最後一絲體面。
李漓聽得一愣,隨即忍不住笑出了聲,嘴角露出一絲狡黠。他故作鄭重地點頭:“那是當然!師姐的要求,我怎敢怠慢?”李漓又看向李錦雲,“錦雲,記住了,給師姐安排一間欽犯專用的單獨牢房。務必讓我師姐在鎮撫司過得如貴賓般舒適,吃得舒心,住得滿意,最好還能讓她流連忘返,樂不思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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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一出口,原本壓抑的氣氛立刻被衝散。蕭書韻的臉色頓時更沉了幾分,眼神中寫滿了“你們在耍我”的不滿。她狠狠瞪了李漓一眼,卻找不到合適的反駁,只能憤憤地別過頭去,語氣酸溜溜地低聲嘀咕:“哼!不過,你的嘴倒是挺甜。”
蕭照站在一旁,看着兩人這番鬥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他搖了搖頭,語氣中帶着些許戲謔:“書韻,是不是還要給你在牢房裏安個軟榻?”
蕭書韻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遲疑,但隨即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對!軟榻、綉被,再加一個小爐子煮茶,才能讓我安心住下。”
這下,連一向冷靜的李錦雲也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她看向李漓,嘴角含笑,語氣帶着幾分揶揄:“少主,這規格確實得好好安排,否則鎮撫司的招待要是稍有不周,怕是蕭姑娘會記你一輩子的仇。你看,要不要每天再安排幾個樂師舞姬來助興?或者,蕭姑娘,要不要再挑幾個身強力壯的崑崙男奴,供你消受解悶?”
此話一出,蕭書韻徹底綳不住了,臉紅得彷彿要滴出血來,但卻不願輕易認輸。她狠狠哼了一聲,目光冷冷地掃過李漓和李錦云:“你們在胡說什麼呢!你們這些人,真是沒一個是正經人!”
話雖如此,蕭書韻卻不由自主地別開臉,嘴角微微抽動,顯然已經被逗笑了。
李漓鬆了一口氣,不再調侃蕭書韻。李漓的臉上的神色緩和了幾分,但眼中仍然閃着一絲疑惑的光。他抬頭看向李錦雲,語氣略顯試探:“錦雲,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裏遇到刺客的?消息未免來得太過及時了吧。”
李錦雲聞言,面色一沉,眼中透出幾分凝重,語氣低沉而謹慎:“這些刺客,應該屬於‘圓桌秘密會’。我們傍晚接到線報,說他們今晚會在這片樹林有所行動。本來還不清楚他們的目標究竟是什麼,現在看,他們是衝著您來的。為了將他們一網打盡,我們一路追蹤,卻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你。”
李錦雲頓了頓,眉頭微微皺起,繼續說道:“少主,大概你在拜蕭老前輩為師之後,每晚都會來這裏習武吧?你的行蹤如此規律,其實應該提前知會我們,至少能安排足夠的護衛。像今天這樣的事,真的讓人後怕。”
李漓沒有直接回應,而是眉頭一擰,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圓桌秘密會?這個名字聽着很陌生。”他抬眼看向李錦雲,語氣裏帶着幾分探尋,“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李錦雲點了點頭,神色更顯警惕,語氣中帶着幾分深思:“這是一個極為隱秘的組織,成員多為十字教的狂熱分子。他們自稱是‘聖靈的守護者’,但行事卻與他們宣揚的教義背道而馳。他們擅長潛伏、暗殺和破壞,以對異教徒國家進行打擊為目標。今天這個為首的刺客,綽號‘光明守衛者’,化名加勒斯,但他的真實身份至今無人知曉。此人身手極高,號稱是秘密會的王牌殺手之一。”
蕭照站在一旁,微垂目光,似乎在細細回憶與加勒斯交手的每一個細節。他緩緩開口,語氣沉穩而低沉:“難怪,剛才與那人交手時,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透着極高的殺意與精準,顯然經過嚴苛訓練。但更重要的是,他絕不會是像傳聞中所說的那般虔誠無瑕的十字教徒。我可以確定,他的劍招中暗藏着一種陰邪的御靈禁術,肯定和他所謂的信仰格格不入,甚至完全背道而馳。若非憑藉這種邪術,以他的戰技,絕不可能在我的鬼頭刀下全身而退。”
“使用禁術的殺手?”李漓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眉宇間仍帶着揮之不去的疑惑。他低聲問道:“我真的有那麼重要嗎?為什麼他們不去刺殺基里傑·阿爾斯蘭或古姆什提根·加齊?他們的領地更廣,軍隊更多,更關鍵的是,他們都比我富裕!”
李錦雲微微抬眼,神情肅然,語氣中夾雜着幾分敬重與謹慎:“少主,雖然基里傑和古姆什提根都實力雖顯赫,但他們任何一個人的決策力和影響力根本無法與你相比。在敵人看來,你才是最大的威脅。這次襲擊雖然被我們僥倖化解,但對方能如此精準地掌握您的行蹤,說明他們不僅早已盯上你,還具備極為強大的情報能力。所以,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你不能再這麼隨心所欲的四處遊走了,你還是隨時帶上親衛隊吧。”
李漓沉默片刻,隨即輕輕擺了擺手,不再多言:“行了,先回去吧。”他轉身扶起身受輕傷的蕭照,帶領眾人朝錦衣衛營地——鎮撫司的方向緩步而行。
月光透過稀疏的樹影灑在林間小道上,將眾人的身影拉得修長而孤獨。冷風穿過樹林,帶走了血腥味,卻無法驅散縈繞在眾人心頭的沉悶。走在隊伍中央的李漓,神色平靜,但眼底深處卻隱隱流露出一絲警覺,彷彿已經在思索下一步的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