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奇怪的住持
柳相這一夜都渾渾噩噩的,他不明白柳韻那句血脈相連是什麼意思。
他不是被收養的嗎?怎麼會和柳韻血脈相連?
一夜未眠,第二日一早柳相便起身上朝,朝堂上他再一次提出了辭官,皇上依舊駁回。
...
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苗雅約了江上歌去京郊的靈隱寺。
“被關在國公府這麼多日了,終於可以出來走走了。”
“你這樣一個人出來沒關係嗎?”江上歌見她一個奴僕都沒帶,有些心慌。
苗雅扯了扯自己的裙擺道:“沒關係,我偷跑出來的,秋枝不知道,等她發現我估摸着都逛完了。”
來靈影寺的人很多,剛來到山腳下,順着階梯看上去,都是挎着籃子來上香的百姓。
江上歌兩人慢悠悠的跟在人群的後面,一路欣賞着風景,一邊詢問着靈影寺的來歷。
“你們是外地來的吧?靈影寺都不知道。”有個熱心腸的婦人上下打量她們一眼,便瞭然了。
江上歌點頭,詢問道:“這靈影寺很有名嗎?”
“那當然了,這靈影寺的主持可是真正救苦救難的菩薩,我記得我還小的時候,上面那位...”婦人的聲音下意識的放低了,還左右看了看才說道:“先帝當年與秦王的那場奪嫡戰中,京城可謂是死傷無數,血流成河...”
秦王與先帝一母同胞,但秦王出生時,他們的生母還是一個不得寵的妃嬪,自小就被送到了皇后的身下撫養,後來皇后仙逝才回到了生母的身邊,但那時的秦茂早已十二歲了。
秦王原本就與生母不親,后又因為多了一個弟弟,生母的親情便盡數給了先帝,後來秦王二十歲封王去了封地,原以為他們的交集就此斷了,可誰知五十三歲的秦王舉兵造反,甚至打到了京城城外。
原以為秦王就是最後的勝者了,半路卻殺出了當時也已經封王的先帝,兩人一母同胞卻殺得你死我活。
那一晚過後,連護城河裏流淌的都是鮮紅的血水。
最後秦王被殺,整個秦王府幾百號人無一人倖免。
而在這一場戰役期間,無數喪失了雙親的孩童皆被靈影寺住持接到了寺廟中,甚至不顧忌諱還接待了臨產的產婦。
先帝登位后便大大賞賜了靈影寺,不僅如此還封靈影寺為國寺,受皇家香火,靈影寺的的牌匾便是先帝親手寫下。
與婦人的侃侃而談間,她們也來到了靈影寺的大門前,蒼勁有力的三個大字間似乎多了一絲柔和之氣。
“謝謝大娘。”
江上歌兩人與婦人道別,正道上的人太多,她們兩人便相攜着走向了小道。
小道上的人很少,有也是像他們一樣慢悠悠的晃蕩,以至於一個埋頭疾步的婦人顯得格外顯眼。
她匆匆忙忙的從裏面衝出來,即使撞到了人也沒有讓她停下腳步道個歉,直到路過她們身邊,那婦人似有察覺的腳步一頓,視線略過了江上歌直直投向苗雅,眼裏的震驚不言而喻。
也只是一瞬間,她又飛快的低下頭繼續沖向外面,腳步更加踉蹌。
也在這時,江上歌明顯感覺到養在空間裏的蝕骨蠶躁動了起來,她伸手按住荷包,直到蝕骨蠶不再動作。
江上歌轉頭對上苗雅的眼睛,看到她眼裏的疑惑,詢問道:“那人是誰?怎麼好像認識你。”
苗雅猶豫的搖頭,似乎也在確認自己是不是認識那婦人。
“不認識。”
臨近中午,江上歌她們聽說靈隱寺的素齋也是一絕,便想着去嘗一嘗,可詢問后才知道,素齋都是要預約的。
江上歌不由惋惜一嘆,“既然這樣,我們就早些回去吧,你也不好出來太久。”
苗雅心裏還在思索着那個婦人,也沒心思多待了。
只是兩人剛走出去不遠,就有一個年輕和尚追了上來,“施主稍等!”
江上歌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叫我們?”
年輕和尚頷首道了聲佛,“主持讓小僧來請兩位去用齋。”
江上歌詫異的轉頭看向苗雅,苗雅也滿是疑惑,“那便請小師傅帶路吧。”
兩人跟着年輕和尚來到一間僻靜的屋子,青年和尚率先走上前敲門,直到裏面傳來請進的聲音,年輕和尚才推開門讓她們進去。
屋子裏不算亮堂,在正午這個時段顯得有些違和,屋內檀香的味道很重,甚至有些嗆人。
“兩位施主請坐吧。”
渾厚的男聲,中氣十足的完全聽不出來是一個白鬍子的老者。
隨着兩人坐下,門外也送來了素齋,年輕和尚擺好齋飯便退了出去。
江上歌忍不住打量一眼主持,只是剛抬眸就對上了主持看過來的眼神,他的眼裏有好奇,有詫異,更多的是迫不及待。
“不知主持為何請我們吃素齋?”江上歌忍不住問道。
只見主持轉動手珠的動作快了一些,嘴角也忍不住的上揚,完全沒有印象中主持該有的沉穩。
“這個不急,先用齋飯吧。”
一頓飯吃的安靜,卻是各懷鬼胎。
吃完飯,又有和尚進來收拾了碗筷,還送來了茶。
江上歌淺抿了一口,入口甘甜,仔細回味下竟然發現了一股熟悉的感覺,她詫異的又喝了一口,不由瞪大了眼睛看向主持。
主持一直都注意着她的表情,見她看過來,眼睛都笑沒了。
“果然!果然!”
苗雅不懂主持為什麼突然這麼興奮,再看江上歌震驚的神情時,就更加好奇了。
“怎麼回事?”
江上歌還未說話,就見主持轉頭看向苗雅,說道:“這位施主來自聖女族?”
苗雅點了點頭,看着主持沒有說話。
主持又說:“老衲屋子後頭有一些稀有的蟲子,不知這位施主可感興趣?”
苗雅一聽便知這是要支開她,她看了一眼江上歌,見她點頭才故作感興趣道:“好啊。”
苗雅被帶了出去,屋門關上的那一刻主持像是變了個人一般,撅着屁股湊到江上歌眼前,驚奇道:“天吶,你就是我師父說的那個變數?”
“變數?你師父是誰?”江上歌身子后傾了一些,躲開了一臉興奮的...少年?
很奇怪,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詞會出現在她的腦袋裏。
也許是眼前這個和尚的精神面貌真的看不出來是個近百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