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交稿

這天一大早，張盛連早飯也沒顧得上吃，就急匆匆地趕到單位——市農業局，徑直地來到自己的辦公室。

八點剛過，單位里的同事陸陸續續的多了起來。門一推，秘書小李提着暖壺走了進來。一見正在伏案疾書的張盛不由一愣，“張副局長，您今天來得怎麼這麼早啊？”

張盛抬了下頭，“小李啊，你來得也挺早嘛。把水放下吧。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就暫時不要來找我了。”

“是。”小李放下水壺，退了出去。

一個小時后，小李敲門進來，“張副局長，局長通知說十點鐘開會。”

張盛抬起頭笑道：“正好，我也有事要找局長呢。行了，你去忙吧。”

十點鐘將至，張盛夾着文件包跑進了會議室，見大家都已就座，忙問道：“我沒來晚吧？”

局長笑道：“不晚不晚。老張，聽說你今天來得挺早，有什麼事嗎？”

張盛從文件包中取出一疊報告遞了上去，“局長，您看看這個，我今天一早寫出來的。”

局長接過報告，一看標題，頓時愣住，“請求在京郊部分地區試行冬季大棚蔬菜種植。”急忙抬起頭來看着張盛，“老張，這是你剛想出來的？”

張盛道：“不是。是我那個兒子昨天晚上跟我說的。我想了一夜覺得非常可行，就早早地趕過來寫了這份報告。”

局長點了點頭，再次低下頭繼續看着報告，一邊看一邊不住地點頭。報告並不長，不多時就看完了。局長又把它傳給了身邊的另一位副局長，“大家都看看。看完之後討論一下。”

報告在眾人手中傳閱着。不多時，報告再次回到局長手上，“怎麼樣？大家有什麼想法沒有？”

眾人議論一陣，一名副局長發言道。“主意是不錯，看上去也切實可行。不過要建大棚，就要有玻璃，而且最關鍵的還要保溫保濕，恐怕不太容易。”

“是啊。而且在棚里的長蔬菜，授粉也是個難題。”又一人插口道。

張盛道：“所以才要試點，一開始先不要搞太大。另外我們可以和農業大學搞合作，讓他們從學校派幾個學生或者老師過來，幫助農民一起搞。這樣以點帶面，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解決冬季吃菜難、品種單一的問題。”

大夥又議論了一陣，紛紛表態，“我看可以。”

“應該可行。”

“小規模的搞應該可以吧？”……

局長說道：“時間緊，大家舉手表決吧。同意張盛同志提議的請舉手。”

不多時，下面紛紛地把手舉了起來。局長大致看了看，“好！絕大多數同意。會後我立刻就到市裡去請求批示。下面咱們說今天會議的議題。……”

兩天後的下午，張振華背着新軍裝的設計圖樣，按照信封上的地址找到了那個單位。那是一處軍隊大院，裏面不知道有多深，門口也沒有什麼牌子，只有兩個跨着衝鋒槍的士兵在站崗。

在大門口，張振華把信交給了一名衛兵，衛兵客氣地讓他在門外稍等片刻，然後進到傳達室打了個電話。不多時，衛兵走出來說道：“這位同志，你可以進去了。進去之後一直往左走，有一座四層小樓，頂層右數第二間辦公室就是了。”

張振華向衛兵敬禮道了謝，往裏走去。走不多遠果然有一座四層小樓，樓門口站着一名戰士，看樣子像是警衛員之類的。見到他過來，急忙迎上來道：“你就是張振華同志吧？請跟我來吧。首長們正等着呢。”

“首長們？”張振華疑惑地想着，“難道是集體面試？”心裏胡思亂想着，跟着那名戰士進了樓。

來到那間辦公室外，戰士推開門，“張振華同志，請進。”

張振華來到門口，不由愣住了，“洪副司令？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洪學智笑道：“我也是昨天才回來。你這個小鬼動作挺快嘛。這麼快就畫好了？”

“是！”張振華取下背包，從裏面拿出畫稿來，“主要是我小姨給我的啟示，這些圖稿里有她的一大半功勞。”

“你小姨？”屋裏另一名戴着眼鏡的首長道。

“對。她昨天隨陳嘉庚老先生的代表團，剛從印尼回來。”張振華一點都沒隱瞞。

洪學智點點頭，也沒多說什麼，把圖樣打開，“老黃，你過來看一下。小張，你來解釋解釋。”

“是！”張振華走上去，指着圖稿說道：“新軍裝我是參考我軍以往的軍裝樣式進行的改良。您看，這是常服，基本上的顏色是陸軍為綠色、海軍為白色、空軍為藍色。另外，我還設計了夏裝，樣式為半截袖襯衫，顏色同上。所有的軍服上，肩章上領章都可以是軍銜標識，左臂上的臂章為所屬部隊徽章。右胸為士兵姓名，左胸是勛牌。”

洪學智點了點頭，“不錯，那帽子呢？”

張振華又道：“基本為大檐帽，作戰訓練時戴作訓帽，帽子正中是軍徽。另外，鑒於抗美援朝期間我軍敵後特戰小分隊起的巨大作用，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把這個優良傳統保留下來。所以我專門為特種部隊設計了迷彩式作訓服，就是不知道咱們能不能做出來。”

“迷彩服？”兩位領導齊聲問道。

“是。”張振華解釋道：“二戰之前，外國就已經開始研究迷彩式作戰服，後來德國為前線的部分士兵裝備了這種軍裝。就是這樣，”說著從圖稿中抽出一張來，“您看，就說這種叢林迷彩吧，它利用不規則的色塊配合背景顏色來破壞身體的形狀，可以使敵人產生視覺上的錯感，從而起到偽裝的效果。”

洪學智皺着眉看着圖稿，“雖說圖案複雜了些，但也未必做不出來。不過這花花綠綠的怪衣服真能有那麼好的效果？”

張振華眨了眨眼，“要不先拿現在的軍裝做一件試試看？”

洪學智和旁邊那人對視一眼，兩人都點了點頭，“我看可以。”

張振華又道：“另外，我還以德國鋼盔為基礎設計了新式鋼盔。”

“為什麼要用德國鋼盔，現在的鋼盔不行嗎？”那個戴眼鏡的黃首長問道。

“因為德國式鋼盔的防護面積最大，所以也最能保護戰士們的安全。”

“有點道理。”洪學智點點頭，轉頭對旁邊那位黃首長道：“老黃，怎麼樣？小夥子不錯吧？有學問，腦子靈，我們現在正缺這樣的人才啊。”

黃首長笑道：“老洪，我知道這是你的寶貝疙瘩，可也用不着這麼捧吧？”

“這麼說你是不想要了？那正好，我們‘總後’軍械部正好缺這樣的人才。我把他領我那去。”

“唉~。誰說不要了？”黃首長分辨道：“這不是聶總養病去了還沒回來嘛。他可是非常關心科技建設方面的事。我的意思是把這小鬼交給聶總，也好人盡其才嘛。”

“聶總？莫非是聶元帥？”旁邊的張振華心裏打了個突。

“交給聶總？”洪學智想了想，“這倒是個好主意。這樣，這小鬼先在我那干兩天，等聶總回來了，我親自把人送過去。”

“這樣也好。這幾樣新軍裝的圖稿就先放在這裏，過幾天就開會討論，到時候你可別忘了帶這小子參加。”

“放心，忘不了。”洪學智說完，拉了張振華一把，“走吧。我先帶你到工作地點去，至於具體工作安排，會有人告訴你。”

就這樣，張振華跟着洪學智出了小樓，往裏走去。半路上，張振華才小心翼翼問道：“那個……洪副司令，這到底是哪兒啊？”

洪學智笑道：“這裏是‘總後’的一處辦公機關，你這麼年輕就能進來，非常不容易。要好好珍惜。”

“明白！那個首長，還有件事得跟您打聽一下。”

“什麼事痛快點說。”

張振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這麼回事。我妹妹的學校想讓我去做個報告。您看這……？”

洪學智“噗嗤”一笑，“你去做報告？跟人家說什麼？是跟人家說你踢俘虜還是說在前線跟台灣女特務耍貧嘴？”

張振華“嘿嘿”一笑，“我也說不太合適吧。今天回去我就告訴我妹妹。讓她告訴校長我不去了。”

“哪能不去呢。”洪學智攔下他，“去可以，不過你嘴上得有個把門的。另外你一個人去不行，我再多安排兩個人跟你一塊去。還有，讓你妹妹學校的校長寫封邀請信來，我們好安排。”

“那好。我回去就跟她說。還有，我小姨不是從印尼來了嗎？我想把《哈利·波特》交給她，讓她幫我們在南洋賣。賣書得來的錢您給我留點兒就行，剩下的算我支援國家了。”

洪學智上下打量了一下張振華，“看不出你小子還有這覺悟。行，這件事我記下了。這是你個人的事，該怎麼干你自己拿主意。我們不管。”

“還有件事。我讓小姨找陳老商量商量，是不是能讓我們跟印尼一起共同研發電視及相關技術。”

“電視？”洪學智一愣。

“是的。”張振華又把關於電視的發展及所涉及的領域跟洪學智說了一遍，最後總結道：“總之，不管是民用還是軍用，電視及與之相關的一切技術都是非常有價值的。”

洪學智點了點頭，“聽你這麼說，還真是這麼回事。這樣，一會兒我去面見主席和總理，聽聽他們的意見。我估計這事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