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兄弟重逢

參加完慶祝流行的張盛一家回到了家中，張翠花着急地問道：“爸、媽，朝鮮停戰了，哥就要回來了吧？”

方冬梅寵溺地摸着閨女的頭，笑道：“這可是你今晚第三次問這個問題了。”

張翠花臉上一紅，“嘿嘿”傻樂道：“人家就是想知道嘛。再說了，他在那裏又沒什麼要緊的事。”

張盛笑道：“你哥他回不回來，可得聽上級首長的命令。”

方冬梅道：“說起來這一年多你哥在朝鮮一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麼。寄給他的信要好長時間才能收到回信，害得咱們一家提心弔膽的。”

張翠花坐到桌子旁，雙手托着下巴，“最好哥能快一點回來，我都答應好了。”

張盛奇道：“你答應什麼了？”

張翠花囁嚅道：“也沒什麼，就是我們校長想讓我哥去做個報告。”

方冬梅“噗嗤”一笑，“那你趕緊勸你們校長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你哥要是真去了就不是報告會了，那就改相聲大會了。”

張盛對此深表贊同，“你媽說得沒錯。你哥你還不知道嗎？說到興頭上，嘴上一點兒把門的都沒有。”

張翠花做了個鬼臉，“我哥哪有那麼差？”不過話回來，她心裏也沒多少底，“大不了我好好囑咐他就是了。”

“行了。”方冬梅拍了拍閨女，“大夥都累了一天了，早點睡吧。明天還有好多事要干呢。”

碧潼。

戰俘營內，張振華及一干管教幹部正與第一批釋放回國的美軍戰俘告別。

“張，我會想你的！”阿爾伯特一臉淚水的擁抱着張振華。

“行了，好好保重。”張振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以後照顧好你自己。雖說那個麥卡錫下台了，不過他的殘餘勢力還是很厲害的。你們這些被俘回去的可要吃苦嘍。”

阿爾伯特一笑，鬆開了雙臂，“我明白。忘了告訴你了。《生命之杯》和《拯救地球》已經被我家申請到了北美地區的發行權。另外，你的《哈利·波特》系列也被我家申請到了該地區的發行權。所以，我現在是你的經濟人了。”

“什麼？！”張振華大吃一驚，“你怎麼才跟我說？另外，你們家到底是幹什麼的？”

阿爾伯特狡黠地一笑，“我也是前天才剛剛知道的。老實說，對於他們能這麼快就辦好各種手續我也感到很吃驚。不過請放心，這些作品的專利所有權還是你的，這一點你們的領導包括你們的總司令都是完全清楚的。至於我家是幹什麼？對不起，這是我的私隱。再見，夥計！”說完，急忙跑開了，臨走時留下一句話，“我們家會聯繫你的，張，不要忘記把書稿寄來呀！”

“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張振華咬牙切齒地罵道。

“小張，怎麼這麼說人家？”王央公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來。

“主任，”張振華回過身，“這件事你們怎麼不跟我商量商量？”

王央公笑道：“那時候不是找不到你嘛。再說，有上級領導把關，不會虧了你的。這可是咱新中國文化外交事業上的大事。”

張振華心說：“那可難講。”可嘴上卻說道：“可您幾位總得跟我說一聲吧？前幾天洪副司令把我叫去也沒跟我提這事。直到現在我連合同是什麼樣都沒見着。”

“小張，抱怨什麼呢？”杜平從旁邊走了過來。

“杜主任，小張他在擔心他那幾本書的問題。”王央公搶着說道。

杜平一笑，“小張，你放心。合同條件我們都看過了，很公平。而且我們也上報給了周總理知道。你放心，不會有什麼麻煩的。還有，臨回國前，彭總讓我把這個給你。”說完，遞過來一個小錦盒。

張振華打開一看，裏面是三枚銀光閃閃的勳章。“首長，這……。”

杜平笑道：“這是你應得的。第一枚、是獎勵你在朝期間搞得那些發明創造；第二枚、是獎勵你查出了偽劣軍用物資，為我們的戰士減少了不少的傷亡和損失；第三枚、是獎勵你在對敵宣傳和統一戰線方面所做出的成績。小夥子，幹得不錯！雖然你沒有像其他戰士那樣拿起槍參加戰鬥，但你所取得的成績也是很大的。”

“謝謝首長！”張振華急忙立正敬禮。

“還有，你看看他們兩個是誰？”杜平一指自己身後。

張振華眼前一亮，“狗娃！小虎！你們也回來了？！”

“華娃子！”三個好兄弟又抱在了一起。

杜平笑道：“常小虎同志的事你已經知道了。高江同志也了很不起啊，年前參加了上甘嶺戰役，不久前又參加了金城戰役，在戰場立了不小的戰功啊！”

“你去上甘嶺了？”張振華擔心地問道：“怎麼樣？受傷沒有？”

高江笑道：“沒有！就是被美國鬼子的大炮震了一下。”

聽他這麼一說，張振華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不過你回去以後最好檢查一下身體，特別是耳朵。”

“知道了。”高江隨口答應着，顯然沒往心裏去。

杜平笑道：“好了。你們三個見也見到了，今天晚上就好好聚一聚，明天各回原部隊聽候命令。”

“是！”

當天晚上，兄弟三個擠在一間屋子裏，躺在一張大通鋪上。張振華問道：“小虎，你的身體沒事了吧？”

常小虎道：“放心吧。回來這些日子已經好多了。”

高江問道：“小虎，你身子怎麼了？”

張振華就把在巨濟島時常小虎對他說的話又複述了一遍，最後說道：“小虎，如果你以後還在部隊上乾的話，我建議你把小分隊的作戰經驗和戰法傳下，並好好地發揚起來。這可是了不得的財產。”

常小虎一笑，“我記下了。說真的，這回在敵後跟美國人打了這幾個仗，還真長了不少見識。”

張振華道：“以後的日子，科技會發展得越來越快，作戰方式也會跟着改進，有的是你學習的機會。”

常小虎嘆道：“記得當初在延安的時候，你老讓我們多讀點書，說將來不管幹什麼都用得上。我和狗娃還不信。現在看來，你說得是對的。”

高江道：“別瞎想啦。我們回去之後幹什麼還不知道呢。華娃子就好了，不管幹什麼肯定是坐辦公室。我們就不一定了。”

張振華一笑，側過臉道：“那要不要我跟上級說說，把你們也調過來？”

高江笑道：“還是算了吧。讓我整天對着那些書書本本的，肯定頭疼。”

三個人說笑了一陣，屋中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不知道是誰輕輕地哼唱起《說句心裏話》來。很快，兄弟三個就一起唱了起來。唱了一遍又一遍，連眼淚流出來都顧不得擦。

“華娃子。這首歌是你寫的吧？”高江忽然說道：“別否認，我在志司都知道了。”

“是啊。我也知道。”常小虎隨聲附和道。

張振華一笑，“都知道了你還問什麼？”

“華娃子，你心裏的那個‘她’有目標了嗎？”高江忽然問道。

張振華一愣，“狗娃，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來了？我剛二十，哪有功夫想這些。莫非你已經有目標了？”

常小虎打趣道：“二十不小了。聽老人說，以前十五、六就有娶媳婦的。”

張振華輕輕踢了他一下，“那你怎麼不說還有穿着開襠褲就拜堂的？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提這些老黃曆？”

高江嘆道：“你是不用着急。你學問高，又會寫東西。哪像我們，雖說認字，可終究是個大老粗，不早早地考慮不行啊！”

張振華眉頭微皺，“狗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怕我以後看不起你們這幾個兄弟，還是怕我搶你們的老婆？”

“就是狗娃。你這話咋聽起來怪怪的。”常小虎也覺得高江的話不對勁。

高江尷尬地一笑，“沒什麼。我也是順嘴這麼一說。”

張振華擺了擺手，“算了。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不過我提醒你一下，面子是自己掙的，不是別人給的。就拿這次抗美援朝來說，咱們中國人可以把美國人打到在談判桌上乖乖地簽字，這就很說明問題。所以，要想娶到好老婆，得自己努力才行。”

“你是說讓我們把你比下去？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喲！”常小虎搖着頭嘆道。

“誰說你們比不過我了？”張振華翻了個身，“就拿你常小虎同志來說吧。論武術我不如你吧？論射擊我不如你吧？這次參戰，你參加小分隊深入敵後，肯定殺了不少敵人。這一點我還是不如你吧？還有你，狗娃。能從上甘嶺那場大仗中不缺胳膊少腿的活着回來，就足以證明你比我強了。”

“嘿嘿。這話我們愛聽。”兩個人一齊點頭，表示完全同意。

張振華翻了個白眼，“不說了！天不早了，早點睡吧。回到國內肯定有不少機關學校什麼的讓你們做報告去。到那時候，你們就等着被愛慕英雄的大姑娘們包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