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捷報兩個
開封收到的是兩份捷報，高俅和童貫。
高俅在鹽州戰役上競全功，洪州張蘊五日破宥州，定邊楊元奇阻興慶府西夏援軍，擊潰其前軍。
童貫在河湟開邊之策中取得一場大捷，高永年大敗吐蕃穩固河州后在南線驅趕吐蕃人，王厚以圍點打援戰法擊潰西夏南下主力，殲敵上萬，斬西夏主將仁多洗忠於陣前，隨即敗吐蕃下湟州。
……
宋夏鹽州戰役極大打擊了西夏的士氣，對整個大西北都是一種振奮。西夏徹底放棄重建宥州，只以鹽州作為支點守住東西連線。這是一種心理退縮防禦，集中兵力龜縮加固一點。鹽州戰役可以認為宋夏棋盤上一個點之爭，宋拿掉了西夏一個點，影響範圍不會太大。
河湟開邊則是大宋對外戰事一項國策，那是一個面的戰爭，涉及一個區域的歸屬。大宋的官員將領們都在屏息等待河湟開邊的結果，童貫的戰報幾乎已能預示河湟之戰的最終走向，西寧成為吐蕃最後一個孤城，不過是宋軍進軍時間問題。
……
趙佶意得志滿，童貫在另給趙佶的密奏中說道，他單獨重點報告湟州一戰，在於此戰徹底擊垮西夏西部仁多家族勢力，這等於河西走廊落在大宋掌控，西夏短期將無法騷擾這條通道，河西走廊西部出口就是漢唐西域，那裏沒有強勢的大政權，都是小國紛爭。絲綢之路重新打通不再是夢想。將來只需加強熙河路蘭州，涇原路天都山，就能逼迫西夏徹底放棄他的西部，把兵力集中回興慶府和西平府。
趙佶內心激動，作為文生，他想到的是“西域都護府”。這個名字大宋從不提及，不是已經遺忘，而是不忍說起，那是漢文明曾經輝煌時候的故土。
……
另一個皇城司密奏則讓趙佶不甚開心，鹽州之戰陣前楊元奇給西夏皇后問好。這事在中樞其實未引起多大波瀾，西夏皇后是援軍主將，楊元奇阻截成功調侃幾句，可以說是失之謹慎行事孟浪，當不得大事。
皇城司送過來的奏摺卻遠不於此，楊元奇問好的人叫“葉楠”，耶律南仙當年以西夏特使身份來過兩次大宋，期間和楊元奇公私兩事多有聯繫，公事不論，私人情誼聯繫也非常多，卻是耶律南仙和楊元奇的妻妾也有交流，這個倒救了楊元奇一命，有他妻妾在旁算不得私情。但坊間已有流傳“葉楠”和楊元奇之間的信函，信函落款時間上的“葉楠”，她已經是西夏皇后。
趙佶最不開心的是耶律南仙在雲良閣曾經遇襲，裏面還有個人在場，勾起他憶往昔的名字——李師師，另外竟然還有林沖，那又是另外一個名字——張貞娘。
……
趙佶喊來梁師成，梁師成現在掌皇城司，當年高太后在朝他就是楊家線報的主要責任人，很多事他最是了解。
趙佶問道：“坊間傳聞耶律南仙和楊元奇的事，你可有聽聞？”
梁師成回道：“有！當年耶律南仙兩次來開封，接待使中都有楊元奇。”
趙佶說：“我問的不是這個，他們有私情？”
梁師成怔然，腦子在拚命轉，官家這是想問什麼？梁師成地位直線上升就在於他能揣度趙佶的心裏，有時候官家問你問題，他不是要事實，而是要一個他想的答案。
梁師成想到了鹽州戰役傳來的一件事，謹慎評估，現在朝堂也沒有因這事追究楊元奇，趙佶這麼問估計要的答案不同。只是他和楊元奇算舊識，高俅現在就在定邊，他猶豫是否要給趙佶一個想要的答案。
梁師成：“當年不算有。”這是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高俅是武將，和自己沒有利益衝突，楊元奇和自己還多有交易，至於趙佶，官家你只要不惹他，以後再哄着就是，梁師成最後忍了下來，沒落井下石。
趙佶慍怒，這算什麼答案，當年不算有？！
梁師成趕緊接著說：“除去公事，皇城司記錄的耶律南仙和楊元奇聯繫，都有多人在場，談的事情更稱不得私情。但交往甚密還是有的。”
趙佶嗯“交往甚密？”這個問話就很明顯，他想梁師成落定這句話。
梁師成無奈：“是比其他人多。”還是有保留。
趙佶拿起皇城司密奏道：“現在坊間傳言的交流可遠不是你說的比其他人多。”
梁師成道：“官家，這份密奏過了我手，坊間傳言就是傳言，本就有誇大之詞，皇城司對楊家的情報始於高太后，向太后承繼，官家即位后，甚至有所加強。西北將門皇城司有如此詳細的情報的也就幾家。我認為更應該相信皇城司的確實記錄。”這點上他不能打皇城司的臉，這就是打他的臉，皇城司情報準確性是他的基本盤。（慶幸當年耶律南仙開封城外送楊元奇皇城司沒有記錄。坊間傳言很多是基於這點，這要是被確鑿證明有，那其他一切就更可能有。離別之際，楊元奇在開封最後見的人竟然是耶律南仙，還是兩個人的會面，這說成兩個人有男女私情，你都無處說理去！）
趙佶悻悻，他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趙佶轉開話題問：“雲良閣刺殺李師師也在？聽聞受到驚擾？”
梁師成這下轉不過來，怎麼又問起這個來。只得說：“這場刺殺很多人在場，有詳實記錄。當時大理寺找了個理由結案，真相無從得知，極有可能是耶律南仙自導自演。至於楊夫人？的確受到驚嚇。”梁師成沒答李師師，說的是楊夫人，這是在提醒趙佶。
趙佶嘿嘿笑道：“楊夫人？你去吧。”這歸結於李師師的身份，李師師終究還是樂籍，別人都已健忘這事，趙佶卻清楚教坊司還有李師師的名字。
梁師成無奈離開，趙佶現在貴為官家，女子多的是，何必折騰這種事。李師師再美也已是婦人，還有現在開封人才輩出的新一代藝伎章台人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