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招兵買馬

【028】招兵買馬

?緩緩閉上雙眼,耳朵動了動,聆聽着風聲和竹葉聲——

其中偶然夾雜着輕微的喘息和笑聲。

從左前方一直往上,又回來了自己身後。

無聲的勾了勾唇角。

劉雨歆乍然睜開雙眼,收了雙腳的力道,整個人懸空落下,張開雙臂驚慌中想要抓住一旁的竹樹榦。

“啊——”

“娘子——”身後五米開外繞着竹樹玩耍的人,臉色驟然一變,飛身上前,摟過她的腰身。

劉雨歆回頭扣着他的手腕,看到他臉上毫不掩飾的驚慌時,微愣。

風聲拂過,吹亂了兩人的衣服,和髮絲。

劉雨歆就直直的看盡他那童真無邪的眼眶裏,傻傻分不清東南西北。

兩人安全落地,蕭錦天將頭靠在她的頭上,語氣很委屈,“沒事了,娘子沒事了。”

劉雨歆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無聲的勾了勾唇。閉上雙眼,鬆開扣着他的手腕,兩手繞道他的身後,抱着他的腰。

“不躲了嗎?”

蕭錦天瘋狂搖頭,“不躲了,不躲了。天兒在也不躲娘子了。”全是他不好,剛剛娘子差點就摔下來了。

劉雨歆輕笑一聲,腦袋親昵的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傻子。”

可她還是喜歡這個傻子多一點。

天天對着個冰木頭,這個傻子簡直可愛到她的心坎里去了。

劉雨歆想着,小時候的蕭錦天是不是也這般可愛,淘氣?

蕭錦天滿足的熏着她身上的香味,紅撲撲的臉都要滴出血來了。整個脖子都紅透了。

他對自己的酒量還是很有把握的,只是他卻沒計算到這烈酒裏頭的後勁有多強大。

兩人在竹林中相偎相依,地上的竹葉偶然被微風卷帶起,飄舞在周身。

劉雨歆感到一絲的涼意,更往他的懷裏頭鑽。

蕭錦天一個人在那傻呵呵的樂。卻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

劉雨歆道,“告訴我,你師父在哪。”

蕭錦天愣了一會,才明白過來他的娘子在跟他說話,可自己卻不捨得放開懷中的暖香玉抱。想了下,蕭錦天道,“在徐牛村。”

徐牛村?那什麼村莊玩意?

劉雨歆告訴自己不要急,努力壓下心中激動的情緒,不能在將這傻子給嚇跑了。

可儘管克制了自己的情緒,聲音還是忍不住發抖,“徐牛村在哪?”

蕭錦天搖頭,“不知道,娘子要去徐牛村幹嘛?母后,皇兄都不去。”

劉雨歆深吸一口氣,勉強道,“你師父在徐牛村。”

蕭錦天噢了聲,又道,“可是師父走了呀,娘子找不到師父的。”

劉雨歆只覺自己胸口血液翻滾,特么的,你該傻的時候傻點,別到關鍵時候給掉鏈子啊。

劉雨歆咬着牙,暗自說道,一定要冷靜,不能急。

“天兒不想你師父嗎?”

蕭錦天毫不猶豫的點頭,“天兒想的,可是師父走了,師兄也走了。都是壞蛋。”

劉雨歆從他懷中退了出來,踮起腳尖將蕭錦天的頭給拉下來,認真道,“天兒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說,你師父上哪去了?”

蕭錦天不抗拒的看着她的眼睛,很漂亮,跟黑葡萄一樣。卻又像是山林的精靈,跟會說話一樣,靈動可愛。

“好漂亮。”

劉雨歆狠狠閉了閉眼睛,“天兒,我們現在在說的是你師父在哪裏的問題,不是看着我的眼睛。”

蕭錦天兩眼看着她寫着不解,“不是娘子讓天兒看的嗎?”

劉雨歆在心底咒罵一聲,我操。你這是真喝醉了還是假喝醉了。“你是在忽悠我的吧?”

“什麼是忽悠?”好奇寶寶發問,“母后沒跟天兒說過這個,嗯,皇兄也沒有,小安子沒有,翠綠姑姑也沒有。”

劉雨歆忍無可忍之際,差點一腳將蕭錦天給踹飛了。還好及時給收住了這脾氣。

探手捏着蕭錦天的鼻子,對方皺着整張臉,委屈的看着她。劉雨歆再次確定,眼前這個是酒鬼。

於是乎,又將話題給繞道了劉啟勝身上。可這次無論劉雨歆怎麼問,使出任何手段,蕭錦天就三個字,不知道。

一雙黑白分明幽深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寫明了自己沒撒謊。

所以偶爾從竹林這頭走過的山匪小頭目,就能看到在竹林裏頭,聽着兩人傻傻的重複的對話。

直到山林間聽到咕咕咕的聲音響起,劉雨歆果斷轉移陣地,拉着蕭錦天回屋了。

蕭錦天不樂意,這竹林很好玩。劉雨歆眉頭一皺,臉色一變。蕭錦天很沒出息的跟在了劉雨歆身後。

第二天醒來的結果,劉雨歆坐在竹床上,瞪着微張着嘴巴睡得香甜的人。

想到昨晚的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現在很果斷的決定,還是冰木頭好些。至少他不會纏着人啊。

劉雨歆揉着額頭,起身後拉過一旁的薄被蓋子蕭錦天的身上,動了動酸痛的脖子,肩膀,伸了伸懶腰。這才出了竹屋。

竹屋門外,吳良和猴子候在那。

兩人的臉色都很疲憊,像是還在宿醉。尤其是猴子,臉色差點很難看。

劉雨歆走到他們身後,輕聲道。“有蜂蜜嗎?”

吳朗,猴子猛地轉身,像是被她突然出聲給嚇了一跳。劉雨歆看了眼他們兩人的臉色,嘴角一抽。

“宿醉?”

吳良尷尬的笑笑。猴子更是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

吳良道,“讓小姐看笑話了,昨夜裏大家都貪杯了些。”

猴子揉了揉發疼的腦仁,很沒精神。

劉雨歆伸手捂住小嘴,打了個哈欠,看一旁大部分的人臉色都很差,卻都在利索的幹着活。

劉雨歆看着他們道,“你們都沒解酒藥嗎?”

吳良苦笑搖頭,“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山寨裏頭也每個大夫,哪來的解酒藥?”

劉雨歆新奇的看着他,“誰說解酒一定要解酒藥的,一些果子,蜂蜜,甜的東西都可以的啊。”

當然,喝醉了最好別喝濃茶,喝了頭更加疼。

吳良微愣。猴子也驚訝和懷疑的看着她,“甜的東西都可以?”

劉雨歆朝天翻了個白眼。

吳良立馬打發了猴子去弄點甜的東西來了,這山裏頭奇珍異膳沒有,這甜的東西卻多得是,尤其是蜂蜜,能當糖吃。

劉雨歆讓他給她準備一份,待會蕭錦天醒來肯定頭疼。

等猴子答應走後,劉雨歆這才問道,“這山寨里沒有一個大夫?”

吳良搖頭,“沒有,在下來這山寨也好些年了,從未見到過山寨里有大夫。”

“那這山寨里的人若是有個感冒發燒的,怎麼辦?”

吳良失笑,“這山寨裏頭除了三當家的,其他皆是男子,身強體壯。真要有個別發了燒什麼的,也是繞着山頭跑一圈回來,出了一身的冷汗,第二日便又生龍活虎了。”

劉雨歆噓唏不已,“這山寨還能有這麼多人在,真是個奇迹。”

吳良沒有說道陰暗的一面,那便是到了真有病得嚴重的,大當家的要麼送他下山,要麼給他抓藥回來。其餘的就只是等着這病自然好。若是幸運的還能挺過去,不幸的,就只能白白送了命。

劉雨歆問他,“那對兄妹醒了沒?”

吳良笑着搖頭,“三當家的還好,估摸着到了今日晚間就能醒來。大當家的,至少也得明天午飯後方能醒過來了。”

劉雨歆眨眼,“這麼嚴重?”

吳良點頭,“這還算是輕的了,大當家的每一回喝酒,可都至少睡個三天的。”

“這是什麼酒,這麼烈?”

吳良讓劉雨歆看向竹屋後面,那裏有五六個人正在搬着大罈子。

劉雨歆眨眼,“那是裝酒罈子?”

吳良點頭,“這山寨裏頭的酒都是我們自己糧的,糧好後有一半是送到山下賣給一些開着酒館的老闆,這也算是我們另一條生活途徑。”

當然,下山賣酒的同時,還順便打聽打聽今日裏頭,有哪個富商不得人心,將手給伸到了老百姓的身上。

劉雨歆幽幽的看着吳良,“這才是你們的目的吧?賣酒是虛,打探為實。”

吳良也沒否認,笑着點頭。這沒什麼好丟人的,他們又沒有做些對不起百姓的事。

猴子端着碗調好的蜂蜜回來了,他這一來一回之間,臉色好了許多。

劉雨歆接過說了聲謝謝,轉身回了竹屋。

猴子張大嘴巴,受寵若驚的看着劉雨歆的背影,傻兮兮的拉着吳良道,“吳哥,她跟我說謝謝啊——”

吳良打趣他,“是啊,美得你一天了。”

猴子伸出一根手指,很嚴肅的搖了搖頭,“至少得一陣子。”

吳良隨即失笑,“好了,去做事去吧,等走了后,這些東西都得送到山下去。”

猴子大聲的答應一聲,撒開腳丫子就跑到竹屋後面的小貨庫去了。

吳良看着被關緊的竹屋門,仰頭將手中一碗蜂蜜水喝下,也許,他們的好運來了也說不定。

轉身將空空的碗朝前面的竹樹下一拋,就像將自己胸中多年的陰霾一掃而光。

剩下的只有紅光滿面,和隱隱期待的嚮往。

蕭錦天按着額角起來,一雙冷眸環顧了了整個陌生的壞境,來山寨前的記憶,瞬間湧入腦海。

還沒下床就聽到竹屋門打開的聲音,蕭錦天警惕戒備的轉頭,看向竹門方向。

看到熟悉的身影,漸漸的將緊繃的身子放鬆下來。

蒼白的臉色看着精神頭不怎麼好。

劉雨歆看他醒來了,暗道自己時間算得真准,坐到床邊將蜂蜜水遞給他,“喝了,解頭疼。”

蕭錦天沒接過,就着碗沿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

劉雨歆伺候着他,“你真是懶。”喝個水還要人喂。

蕭錦天微皺着眉頭,不在喝了,那神情有些嫌棄這甜甜稠稠的味道。

劉雨歆將碗放在一旁,不用看也知道醒過來的這人是冰木頭,而不是昨晚上的傻子。

“你覺得王猛,王娉婷兩人怎麼樣?”

“不好。”

劉雨歆氣得想抓着他的手給咬一口,“你就不能多說幾個字?”

蕭錦天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一秒,兩秒,三秒后——

劉雨歆果斷的投降,“得,當我沒問。”起身抓過碗裏剩着可以養魚的蜂蜜水。將碗放到一旁的竹桌上。

回頭掏出懷中的花粉瓶子,來到床邊讓蕭錦天躺下。

蕭錦天看着她,“這樣也能行。”只有胸口的傷口更為嚴重,其他的傷口都好得差不多了。

劉雨歆柳眉一瞪,就兩個字,“躺下。”

蕭錦天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的躺下了。伸手解開衣服,露出胸膛。上面的箭傷很猙獰。

指尖拂過他胸膛的傷疤,劉雨歆微微皺眉,“要是師父在就好了,這傷疤就能去掉。”

蕭錦天沒搭腔,身體上有沒有傷疤對他來說,都沒差。

劉雨歆心無旁騖的將瓶子裏的花粉抹到他的傷口上,又用內勁將花香送到他的筋脈里,暖了血液。

額頭上出了薄汗,這才收了手。

蕭錦天起身,微微蹙眉,“已經好了,無需在多此一舉。”

劉雨歆努了努嘴,用手指戳着他另一邊沒受傷的胸膛,“你的傷有沒有好我不知道嗎?乖乖閉嘴。記着這些天不能用內力,直到我說你完全好了為止。”

蕭錦天剛要說,不必。

劉雨歆單手叉腰瞪他,“受傷的人沒資格說不必。不是大夫更沒資格拒絕。起來,肚子餓死了。”

蕭錦天只能將話給吞到肚子裏,看着她拿起竹桌上的碗,離開。

蕭錦天翻身下床,摸了摸流着暖流的地方,勾了勾唇角。這才抬腳跟了出去。

“別,我們就一對一,別說我們欺負這瘋子。”

“對,猴子,我們在你身後頂着,將這瘋子打趴了,我們弟兄幾個給你洗一個月的內褲,上。”

“就是,弟兄幾個都贊同。猴子,上。”

猴子一甩大刀,扛在肩膀上,回頭看着身後起鬨的幾個兄弟,“這可是你們自個答應的。”

“是,是,是,你要贏了,我們二話不說,別說一個月的內褲了,三個月的內褲也給你包了。兄弟幾個,你們說是不是啊?”

“是。”站在吳良身邊的幾個大漢喊得最大聲。

吳良也雙手抱臂,倚在一顆竹樹榦旁,饒有興趣的看着。卻沒搭腔。

這是在一塊不大的空地上,四周都是竹樹,現在卻圍着一圈的人。

將猴子和那瘋子兩人圍在了中間。

啊朗抱着兩隻小松鼠,站在瘋子的身後,看着這一圈人,想出去找姐姐和大哥哥,可是,他們都將路給圍了起來,根本就出不去。

猴子聽到這話,心情給蕩漾了,一個華麗的轉頭,將肩膀上扛着的大刀撐在了腳邊,看向對面一頭稀鬆如雜草的頭髮蓋着整張臉,看不清他真正面容的瘋子。

“喂,兄弟,你也聽見了,不是猴子我要跟你來一場,是我身後這群兄弟看着樂意。怎麼著,來一場?”

瘋子手中抓着劍,視線略微垂到地上,沒出聲,也沒看向猴子。

猴子掏了掏耳朵,“你不是才真的是啞巴吧?得了,要真是個啞巴,你點點頭也行。不然可別說我猴子欺負弱小。”

啊朗嘟着嘴,走到瘋子身邊,瞪着對面的猴子,“瘋子叔叔才不跟你打架呢。”

猴子知道這小屁孩是個大人物,得罪不起。自然也就給了他幾分顏色,笑容可掬道,“小朋友,這是大人之間的事,你先站一旁看着去。小心刀劍無眼。”

啊朗瞪着他,“不,瘋子叔叔不跟你打架。”

猴子臉色僵硬,自己可是在弟兄們面前誇下了海口,今日是無論如何也得和這瘋子打一架的。

“我跟你瘋子叔叔不是打架,就是相互切磋,切磋你懂嗎?”

啊朗搖頭,他就看着他手中的大刀,這人明顯是不懷好意,“啊娘說,拿刀的都是壞蛋。”

猴子一口血涌到臉上,“你瘋子叔叔也拿着大刀。”

“不對,瘋子叔叔拿着的是劍。你騙小孩子你不是好人。”

身後圍着的一群人哄然大笑,誰都知道這是無心的話。猴子也不在意這話,這是亮晶晶的雙眸看着瘋子手中的那把劍,朝啊朗道,“那我將你瘋子叔叔手中的劍給奪過來,那我就不是壞人了?”

啊朗還沒回答,身後就有人開腔了,“別跟個小孩子墨跡。猴子,你要不上,就我先上了。這瘋子看着好像有兩下,我找他過過招去。”

猴子朝說話的人揮了揮手,“去去去,這裏沒你的事。我這還沒開始呢。”

吳良上前一步道,“猴子,你別起鬨鬧事了。”

猴子側頭朝吳良呵呵一樂,搔了搔頭,“吳哥,你也知道,我猴子沒什麼愛好,就看到兵器兩眼放光,心中發癢。我就想借借這位瘋子老哥手中的那把劍來看看。”

瘋子是主角,可他至始至終吭都沒吭一聲。

劉雨歆端着碗往這熱鬧的地方走去,聽到了吳良和猴子最後的一句話,撥開了身邊圍着的人群,走了進去,來到吳良身邊。

“你真想看?”

猴子見是她來了,很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又是期待的看着她。

啊朗抱着小松鼠朝劉雨歆跑去,“姐姐。”

劉雨歆揉了揉他的頭頂,朝猴子笑眯眯道,“有什麼不可以的。瘋子,打贏他,就借。”

說完沒理會猴子瞬間放光的目光,環顧一周道,“你們也是,能打贏他的,都算。你們也可以找搭檔,一組最多為五個人。吳良,接下來的事交給你。”

吳良笑着點頭,“好的,小姐。”

劉雨歆笑眯眯的拉着啊朗的手退了出去,吳良高聲宣佈,比賽規則,點到為止。

啊朗拉着劉雨歆的手,不解的看着她,“姐姐,為什麼讓他們跟瘋子叔叔打架?他們打不過瘋子叔叔的嘛。何必自找苦吃。”

瞧,一個小孩子都能領悟的道理,他們卻還偏偏不信邪。

劉雨歆道,“啊朗要記住,有些人呢,不摔跤,就不會長大。不教訓,也就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總是不知天高地厚。”

啊朗認真的點頭,“啊朗知道了。”

蕭錦天走到她面前,側頭看向她身後,也聽到了那裏的聲音。不過不感興趣,“什麼時候離開?”

劉雨歆挑眉,“你急?”

蕭錦天沒有隱瞞,直接點頭。他急。

劉雨歆笑眯眯的看着他,“急什麼,你看這裏景色如畫,空氣清晰。多好的一個地方啊,我還想在這待上他個十天半個月的。”

蕭錦天冷聲道,“不行。太遲。”

劉雨歆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搖了搖,“不遲,不遲,我覺得時間剛剛好。”

蕭錦天冷着臉看她,不確定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劉雨歆朝他笑得很無辜,心裏頭卻將他給罵了一百零八遍了。這冰木頭變成傻子了,變了個性格,還是喜歡藏着事。

昨晚她誘導他讓他說出劉啟勝,劉振西在哪,他除了一個徐牛村外,在沒說出任何一個地名來。

好吧,問不出這兩人在什麼鬼地方,只要確定他們是真的沒死。這也讓她送了一大口氣。

轉而問他,凈梅,凈竹這兩個小丫頭現在在北上那塊地方。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提到傅左,張遠將兩人送到了鎮上,然後遇到萬貴妃,皇上兩方人馬的追殺。最後凈梅被人救走了,而凈竹卻在樹林裏走失了。而傅左,張遠兩人回到成王府上時,也是身受重傷——

結果這兩人的消息也斷了。

真正是氣死她了。更可惡的是,她問着她娘,小紹兒現在在南下哪裏落腳,他丫顧左右而言他,說不到一個點子上。

唯一讓她覺得欣慰的是,他至少告訴她了,鎮國公府除了老太君,東院大夫人,她小兒子劉雨真,三個姨娘。南院幾位姨娘在那場大火中死亡后。

其他人都不見蹤影。

也就是說其他人都是生還者,這讓她神情有些微妙。

蕭錦天看着她,想從她的臉上看出端倪。可劉雨歆就是一張笑臉,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

蕭錦天的目光變得犀利。

劉雨歆依然笑得很欠扁,心中卻嘔得要死。

就在她快承受不住蕭錦天這目光時,他總算是移開了視線,看向她的身後,竹樹旁圍着的一群人身上。

丟下一句話,直接走人。

“日落前夕,離開。”

劉雨歆朝他聳肩,你就憋死你去吧,氣死她了,這樣都不說他到底急着要幹嘛。

盯着他高挑的背影,劉雨歆摸着下巴,暗暗想着,今晚是不是也將他給灌醉一回。

想着眸光變得幽暗起來。

只是讓劉雨歆想不到的是,自此後很多年,她都沒在灌醉過蕭錦天這奇葩。

啊朗在一旁看她的表情,莫名其妙的抖了抖身子,姐姐的目光太恐怖了。

就連他懷中的兩隻小松鼠也縮了縮脖子,往他的懷裏鑽。

劉雨歆側頭笑眯眯的朝啊朗道,“今晚給你做松鼠晚宴怎麼樣?”

啊朗瞪大雙眼將懷中的小松鼠給抱得緊緊的,瘋狂搖頭,“不能殺了小松鼠。它們陪啊朗玩的。”

劉雨歆聳肩,在他頭頂用力的揉了一把,吹着口哨追着蕭錦天跑了。

不行,她得給他好好上一刻,這未來老公不訓是不行的了。

肚子裏頭也不知道瞞着她多少事。

這頭的事情很快就辦完了,吳良走進大廳時,手中拿着一份名單。給蕭錦天行了禮后,這才將手中的名單交到劉雨歆手中。

劉雨歆接過看着上面的名字,都很普通,沒什麼特點。

吳良按着上面的名字逐一解說過去,“封齊,這人長相普通,就一手打樁的本領能看。”

“打樁?”劉雨歆不解。

蕭錦天道,“挖坑。”

吳良點頭。劉雨歆恍然大悟,“這也能算是個優點?”

吳良道,“小姐別看他只是個挖坑的,這整個山寨裏頭的地道,可都是他給挖的,結識,速度又快。”

劉雨歆點頭,勉強算他一個。“行,下一個李林。這個人什麼?”

“此人唯有的一記特長是他的骨骼長得軟又小,說是祖上是有練過縮骨功。”

劉雨歆點頭,這個過了。下一個,嚴大。這個人是力大無窮。接下來還有好幾個本事不一的,而且都是不重複的。

看到猴子兩個字,劉雨歆抬頭看吳良,“這猴子能有什麼本領?”

“他就一雙眼睛厲害,又喜愛兵器,凡是入了他眼的兵器,都非同凡響。”

劉雨歆哀嘆,將手中的名單丟給蕭錦天,“我這還真是什麼人都給要來了,就連耍嘴皮的都給要來了。”

吳良仔細的想着上面名單上的人物,似乎沒有一個是靠嘴皮子吃飯的。

劉雨歆看他還在努力回想的模樣,朝他揮了揮手,“你下去吧,將上面的人都聚齊了,晚上和我們一道走。”

吳良一愣,“晚上?可是大當家的,和三當家的,都還沒醒來?這就走,似乎不妥。”

劉雨歆道,“不妥什麼,沒醒來將他們兩個抬到馬車上,繼續睡覺不就得了。你先下去吧。”

吳良垂頭,嘴角抖了抖,這才應聲出門去。

啊朗和瘋子一同進來,坐到了劉雨歆下手邊。但都安靜的沒出聲。

蕭錦天將名單上的名字都記在腦子裏后,這才問道,“要他們跟着,麻煩。”

劉雨歆將名單疊好,讓小啊朗好好守着。啊朗雖然疑惑,但還是接了過來,小心的裝到了懷中。

劉雨歆道,“雖然麻煩,但用處更大。我不像你,身邊有人能使喚,我得多找些人來,好好用。”

蕭錦天看着她,“我的人,你可以用。”

劉雨歆朝他擺手,“你可以這麼說,但你的人會不會這麼應承,服氣就說不定了。身邊留些人,總是好的。”

“他們,忠心不定。”留在身邊,是危險。

劉雨歆朝他咧嘴一笑,“這個你放心,這些山匪怎麼說心底也算是善良的,又重義氣,要他們的忠心又有何難?”

蕭錦天不在有意見,她心中有數就好。

幾人都還沒用早膳,這些山匪似乎也沒有用早膳的習慣。蕭錦天自然不會去跟他們說,準備早膳。

更何況餓一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直到中午後,吳良才讓他們去偏廳吃飯。菜樣很簡單,有葷有素。

劉雨歆跟着她師父宦碧姍過了三年,在挑食也變得沒脾氣了。

等吃過午飯後,吳良就讓人整理好了行禮山寨裏頭所有人到了正廳聚合。

不多不少,也好好幾百人。

劉雨歆皺眉,這麼多人,過慣了山寨生活,不可能全都出去外頭,跟着她的。

蕭錦天也說了,若是全都跟着出去,勢必要亂。

吳良叫走了十個人。其他人都留了下來。他們可以靠着自己量出來的烈酒,來生活。

劉雨歆讓人將王猛,王娉婷都給背着一起走了。

這兩人臉色爆紅,還睡得不省人事。

吳良說,到了晚上迷失林會不好走,得趁早離開。

劉雨歆沒意見,蕭錦天更沒意見,他早就想離開了。

於是一群十來個人,一同離開了。

那群山匪有機靈些的,腦袋好用的,都知道,他們這一去大概是不會在回來了。

但也都沒說什麼。那些腦袋不好使的,就只相信了吳良的話,大當家的,下去去給三當家的找相公去。

等三當家的成親后,這就回山寨。這期間,也讓兩個有些手腕的人出來管事。

不然一切都得亂套。

王娉婷幽幽的轉醒,是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手腳縮手縮腳的曲着,腦袋一咚咚咚的撞着馬車,撞得她頭刺刺的疼。

加上宿醉,本紅潤的臉色,一下蒼白下來。

啊朗靠在她對面坐着,看她睜開了雙眼,忙打開馬車門,朝外喊道,“姐姐,她醒了。”

劉雨歆靠在蕭錦天身上,打着瞌睡。她昨晚被傻子蕭錦天鬧得沒睡好。現在坐在馬車上,搖搖晃晃的。就想睡覺。

聽到啊朗的話,蕭錦天眼神都沒閃一下,劉雨歆轉過頭看啊朗,“醒了找你吳叔叔去。”

啊朗點頭,又縮回了腦袋。打開側邊的馬車門窗,朝外喊道,“吳叔叔,她醒了。”

吳良騎着馬,慢悠悠的跟在馬車身後,其他十個人也都是騎着馬跟着的。聽到啊朗的話,雙腿一夾馬腹,快走兩步來到馬車車窗旁。

王娉婷已經坐起了身,只覺得渾身都在喊痛,聽到這個小孩的聲音,一把抓過他的腳踝,用力一扯。

啊朗不妨,啊的一聲尖叫。

王娉婷抿着乾裂的唇,喝出的熱氣還有酒味,“閉嘴,吵死了。”

啊朗雙手趴在馬車上,轉頭瞪着王娉婷,“你,你,你放開。”

王娉婷看他是個孩子,也就真的鬆了手,她的力道有男人的大,啊朗的腳踝立馬就紅了一圈,等她鬆開后,忙將腿給縮了回來。

王娉婷揉着發疼的額角,聲音嘶啞的問道,“這是哪?”

啊朗害怕她,決定不跟她說話。

騎着馬來到馬車車窗前的吳良探着頭道,“大當家的,這是在馬車上。”

王娉婷臉色難看的朝他啐了一口,“我知道這是在馬車上,我是問,你這是要去哪?我好像喝醉了?”

吳良從馬鞍上掏出一瓶子蜂蜜水,遞了進去,“三當家的,您先醒醒酒氣。”

王娉婷就不是個糾結的人,相反,她很從容大度,隨遇而安。又有熟悉的面孔在,王娉婷接過那瓶子。打開就喝了幾大口。喝完用袖子一抹嘴巴。

等精神了些,就看到自己身後,老哥躺着睡得砸吧砸吧的睡得香甜。

王娉婷轉身,在他的臉上用力的拍了拍,直接給打出兩個嘴巴拍子。

“哥,你醒醒。”

吳良在外頭道,“三當家的,大當家的這昨日喝過頭了,估摸着還得明日午間方能醒來。”

王娉婷指着王猛的鼻子,“他喝酒了?”

吳良點頭,“是,三當家的。”

王娉婷又覺得自己又該頭疼了。

啊朗在一旁安靜的看着,抱着懷中的小松鼠,不說話。

劉雨歆將頭靠在蕭錦天的肩膀上,裏頭發生的事情和即將要發生的事情,跟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半眯着雙眼,看前方一望無際卻沙塵眯眼的小路,“這條路,該是去絕止宮的吧。”

蕭錦天身子明顯一僵,但很快抬手將手中的韁繩打在了馬背上。

沒吱聲!

此時中環城裏頭,數十名身穿黑袍的人手中持劍,站在城門外,手中抓着一個打更的老人家。

將手中的畫像攤在老人面前,“見過此人?”

打更的老人慌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擺,渾身哆嗦,他今日只是提前去衙門裏頭,要了這個打更工具來了。準備着上晚間的班。

可沒想到才出了門,就遇到這事。

看也不敢看這畫像上的人,搖着頭,“沒,沒有,幾位大爺行行好。”

劍過無痕。

穿着黑袍的人將手中的白髮老人家丟下,伸手朝前一揮,數十人快速上馬,朝中環城外,飛奔而去。

一盞茶的功夫,張遠到了知府後門外,敲了幾聲暗響,裏頭一個小丫頭開了門,朝門外探了探,就領着張遠進了禁院。

今日知府不在府上,張遠來了后,吳姨娘打發了身邊的侍從和女婢,只留貼身丫鬟跟着。小心的避開眾人,進了禁院。

“表哥。”

張遠看她有了身子,如今臉上多了一抹女人味,更加耐看了,狐狸眼笑意盈盈,“媚兒,近來可好?”

媚兒點頭,她身邊的丫鬟識趣的出了房門,去外頭探風去了。

媚兒這才坐到張遠對面,幾個月不見,表哥越發的消瘦了,皺着眉頭道,“表哥,事情只怕有些棘手。”

張遠也謹慎起來,“出狀況了?”

媚兒點頭,“你知道的,老爺的大夫人是刑部尚書娘家的人。刑部尚書是柔妃親爹。現在二皇子,七皇子都找上了老爺。其他皇子自不必說,此時成王只怕是——”

張遠鬆了口氣,“媚兒無需擔憂這些,只要看好吳大人便可。你給我的信我也收到了,王爺既然到過府上,現在定然也是安全的。我和傅左,冷右都不能明目張胆的離開北蠻。故此北蠻裏頭,找了三個替身在。暗地裏你若是有消息,切記,不可在傳回北蠻去了。”

媚兒點頭,“所以表哥才親自來一趟?”

張遠點點頭,“你在信中說,王爺和一個女子,還有兩個男子在一起?”

媚兒點頭,“不是,一個是十二三歲左右的小孩。”

“那女子長相如何?”

媚兒將衣袖中的畫像給拿出來,放到張遠面前,“你自己看。這神韻媚兒可說不清。只是成王向來不接近女子,媚兒便猜着她是成王妃,當時媚兒也是這般行禮的,成王也沒出聲制止。”

張遠一聽,雙眼都亮了,迫不及待的打開畫像,看到上面畫著惟妙惟肖的人時,露出真正的笑意來,“可不就是王妃啊。”

媚兒也笑了。正要說話,就聽到自己的丫鬟在外頭高聲好了聲,“奴婢給老爺請安。”

媚兒,張遠皆一愣。

張遠將畫像一卷,一腳踏上牆壁,幾個翻身,就上了房粱上,隱去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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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為上,嫡女驚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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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招兵買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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