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
等龍馬回到場內的時候竟然發現青學已經棄權，而棄權的理由正是因為河村隆的手腕受傷了。這讓龍馬十分不能理解。
不過先不論這場比賽的誇張程度，目前最要緊的便是將河村隆給送進附近的醫院裏進行包紮。
一時間，青學的隊伍里有些鬧哄哄的。特別是大石秀一郎，拿出準備的急救箱就要先上藥水緊急處理一下，結果被一旁的菊丸一個不小心給弄撒了一地。
“英二！”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要不還是先用這紗布繞幾圈再去醫院吧？看着這紗布還挺厚實的……”
“你會包紮么？萬一河村學長的手被你包畸形了怎麼辦？”
“我看還是先用冰敷吧？”
“你怎麼不說用針灸啊？”
在眾人的七嘴八舌之下，龍馬現在看了看時間，然後忽然起身，一個人默默地從包里找出一塊硬板紙，接着在急救箱裏拿出長長的白布。只見她走到河村隆身邊，接着對着身邊的不二開口，“麻煩不二學長替我拖着河村學長的胳膊。”
一瞬間，眾人都安靜了。就這樣獃獃地看着龍馬直接用硬板將河村隆的手腕給固定了，只是……這最後紮起來的蝴蝶結……為什麼這麼丑？
“謝謝你，越前。”
失去了網球拍的河村隆瞬間又變成了靦腆的小男人，笑着對龍馬道。
“嗯。”
龍馬緩緩地點了點頭，“與其看着河村學長被其他人殘害，還不如我親手來把你了結了。”
河村隆：“……”
下午的陽光不是很熱烈，但曬在人的身上仍是覺得有些灼熱的。很難想像為何一年四季不二學長這張臉都是笑眯眯笑眯眯的。他不覺得臉部的褶皺很容易出汗么？
曾經有人告訴過她——笑嘻嘻笑嘻嘻不是好東西。
就在此時，“不是好東西”開口了——“越前，你以前一直受傷么？你的急救措施挺到位的。”
龍馬：“不是我，是別人。”
不二周助：“噢？是誰？”
龍馬微微抬頭看了不二周助一眼，“你要是睜開眼睛站在學校的講台上大聲說‘我是個變態’我就告訴你。”
不二周助：“……呵呵呵。”
她隱隱覺得，不二學長說不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所以才那麼問她。但龍馬事後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出自己的破綻來。只能鑒定為，那個男人是個變態。
她是記得的。
以前一直受傷的那個人是越前龍雅。那個傢伙仗着自己是個帶種的就到處胡作非為，完了就一直吐槽她不愛運動。還經常將她夾在咯吱窩底下穿越千山萬水，或者就是逮着人就打，打完了就跑。
然後還是在一次流血事件后徹底離家出走了。
那之後的好幾天，龍馬都會半夜裏面忽然醒過來——她總覺得是越前龍雅回來了，正在窗口邊看着她。
但事實上，越前龍雅那傢伙再也沒有出現過。
當櫻乃找到龍馬的時候，正好看見她躺在樹蔭底下小睡。
櫻乃覺得龍馬這個人很奇怪的一點是——當其他人都在關注比賽的時候，她總會像是遲鈍了好幾小時一樣。那些看上去有很吸引力的東西吸引不了她，而那些沒有什麼存在感的東西她則會看好久。
看樣子龍馬是出來熱身的。
櫻乃蹲下身認認真真地打量了龍馬一圈——不知道的人真的很難想像這麼細的胳膊能打網球。甚至比不二學長還要纖細。
“你在看什麼？”
“啊！”
等櫻乃回過神來的時候忽然就見龍馬已經睜開了眼睛，然後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我……我……奶奶讓我來叫你準備單打二號的比賽……”
“噢。”
“龍……龍馬！”
櫻乃猛地一閉眼就沖前方喊了一聲，“無論如何，都請你加油！！”
一陣春風掃過，了無聲息。
等櫻乃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對方早就沒有了身影。或許連剛才那句話都沒有聽見吧。
“剛才的雙打一號和單打三號我們都贏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在龍馬到達場地后，桃城就拍着她的肩膀道。
雖然青學拿下了兩場，但是所費的時間遠遠超乎了青學的意料。特別是海堂熏，打球打得像是農民伯伯剛種地回來。
海堂：“嘶……看什麼看？”
龍馬：“沒看過打球打完還能這麼帥的。”
頓時海堂熏就有當場想把龍馬給撕成兩半的衝動。
“區域決賽，單打二號。青學越前，不動峰伊武，請上前。一盤定勝負！青學越前發球！”
在裁判的一聲令下后，龍馬和對面的伊武深司尚且還沒有反應，倒是周圍聞訊趕來的許多群眾沸騰了許多。
“哎！你們看！青學居然派一個矮個子一年級打單打二號！有沒有搞錯啊？！”
“這個一年級之前和玉林的比賽我看過，那簡直是太糟糕了！”
“這是青學的戰術？故意的？”
“嗯，說不定還真是。反正單打一號是手冢，肯定穩贏的。”
將周圍的人聲置之身後，龍馬只是將球拍握進右手裏，接着在眾人灼熱的視線里將球拋起，然後展現出超強的彈跳力，再狠狠地擊打！
伊武深司也並沒有將對面的龍馬當成很大的威脅，但是當那個發球直直地帶着強烈上旋朝他飛來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動作不是接球，而是直接避開！
“15－0！青學領先！”
“哼！雖然對越前還是不爽，但是……還真是強啊！繼續啊！讓不動峰的好看！”
青學二年級的幾個隊員有些激動道。
或許也只有正選的幾人才看出了裏頭的門道。
“如果我看得沒錯，這一球較之之前越前和我較量的時候，上旋的角度更加厲害了……這才短短的幾天……”
乾貞治忍不住再次於他的記錄本上狠狠劃了幾道——“他這進化速度一定不屬於人類。在他的身後一定還有團伙……”
“比如？”
“比如說小怪獸。”
“……那他是凹凸曼？”
“不，他是那妖嬈的奧特之母。”
“乾……”
“什麼？”
“你為什麼要放棄治療？”
其實龍馬的這些進步並非偶然，只是，在學校的練習之後，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她仍然在練球而已。沒有人是天才，也沒有人是庸才。
而顯然，在不知情的眾人眼中，他們只看見了她驚艷的一面。所有人都一下子愣住了。因為龍馬已經以飛速拿下了四局。
或許在外人眼中她拿下這四局拿得遊刃有餘，但只有龍馬自己知道——對面那個傢伙一直打出的交互上下旋球很難應付，一個處理不好即使回擊了也會出界。
剛才她已經出界了很多球了。
並且……總感覺右手的上臂和下臂的關節麻痹神經有點奇怪的感覺……
最先注意到這點的除了龍馬自己就是手冢和橘桔平。他們甚至無意識地對視了一眼，但雙方都沒有說話。
上下交互的大力旋球真的能讓人的手臂麻痹到使不出力氣么？
龍馬覺得這還是不可能的。
雖然她的手臂神經的確有着些錯亂的感覺，並且伊武深司趁機拿到了一局的賽點。但是長此以往下去，在賽后，她是有權利提出抗議並且指責不動峰違規的。
“越前怎麼好像突然不在狀態了？”
堀尾忍不住咕噥道。
“不在狀態？我看他倒是很在狀態啊。”
桃城笑着道，然後指着場上的龍馬——她的眼裏有明亮的神色，即使至始至終沒有表情，但是她的姿態依舊堅韌。不驕不躁。
“因為他的球拍根本還沒有換到左手啊。”
以前看的漫畫裏是怎麼寫的？
球打着打着就變成了流血事件——打球的人打不出球就轉圈圈，球拍撞上了欄杆就斷，然後正巧戳中了眼睛。
這得智商變成什麼樣才能如此二缺？都說了，葯不能停啊！
真正的流血事件……才沒有那麼簡單……
在右手開始適應不了神經微微麻痹的時候，龍馬果斷地將球拍換至了左手！而對面伊武深司的旋球還在繼續，但是這一球的時速明顯沒有之前來得迅速。
她瞅準時機，立刻上網，在半路就截擊抽球！
“漂亮！不愧是武士南次郎的兒子！”
在場邊看着比賽的井上和芝沙織同時忍不住叫了出來。
而同時，不動峰那邊也震驚了——這個一年級的居然是左撇子？！而且還是二刀流？！
“什麼呀……還是和當年一樣嘛。笨得要死，這時候就應該直接一拍子甩到對面那人臉上，然後告發他違規。這樣，這一場比賽不就不戰而勝了么？”
聽見這句自語，井上拿下相機忽然看向身旁的一人。
這是個身材頎長的少年，眉宇間帶着淡淡的桀驁，有着逼人的氣勢和俊美。只是這說話的口氣和姿態……怎麼和越前南次郎這麼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