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一夜好眠。
隔天清晨,程顏迷迷糊糊從夢中醒來,她尚未睜開眼,就感覺身上異常沉重,似有重物壓着,一點動彈不得。
她“嚯”地睜開惺忪的睡眼——
差點被眼前的旖旎景象驚呆。
只見6天皓牢牢把她圈在臂彎里,結實的手臂箍住她的腰,一條大長腿緊緊勾着她的腿。而最要命的是,男人身上那套質地講究、價格不菲的真絲睡衣竟然——不翼而飛了。
也即是說,此時此刻,他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條平角小/褲褲!
她恍然一驚,這才記起昨夜的種種。
若非6天皓為她累病了,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她根本不會留下來陪他。可他此時此刻居然沒事人一樣抱着她酣然入眠,而且不知就這樣抱了多久。他不是信誓旦旦地保證過不碰她么,他的誠信,他的節操都到哪裏去了?!
不知是室內的暖氣太充足,還是兩人緊密絞纏的姿勢太曖昧,以至於程顏的額頭沁出一層細密的薄汗,全身湧起一陣陣燥/熱。她頓時困意全無,下意識垂眸瞅了瞅自己身上,幸好她的衣物……尚在。
她幾乎是氣急敗壞地抓起男人那條摟在她腰間的手臂,幾欲掙脫他的鉗制。但試了幾次,依舊——徒勞無果。6天皓的力氣大得驚人,即使在睡夢中,亦不容她掙扎分毫。
“姓6的——”程顏瞋目切齒地低聲咆哮:“你給我起來!”
6天皓猝然被耳根炸響的聒噪驚醒,闔着的眼皮猛地一抖。
不過,他終究沒有睜開眼,亦沒有鬆開手,反而又往她身上蹭了蹭,把她擁得更緊,嘴裏夢囈着:“我好累,讓我再睡會兒。”
程顏被他摟得完全喘不上氣來,整張臉被迫埋進他赤/裸的胸膛。聆聽一瞬男人鏗鏘有力且明顯過快的心跳,她百分之一百可以確定,6天皓絕對是醒了,而且是很、清、醒。
對於他擺出的這股子懵懂無害勁兒,程顏的氣不打一處來,她發狠地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一下:“別裝了,色/鬼!”
6天皓皮肉吃痛,倒吸口涼氣,但他愣是沒抽回手臂。伎倆被戳破,他索性懶得再裝睡,驀然間,他倏地睜開眼睛,微微一低頭,目光灼灼看着她:“小東西,你不要命了?”
她來不及領會這句話的深意,就被男人一個迅疾的翻身,光明正大地壓在身下。
昨晚他太仁慈,寧願默默承受欲/望的煎熬,也沒有霸王硬上弓。不料,這女人一起床便翻臉不認人,看來是個吃硬不吃軟的主兒。
兩人的身體一上一下,緊緊貼合著,以至於程顏清晰地感覺到了他那處散發出的火熱。她清澈的眸子裏瞬間湧上一絲慌亂,咬着嘴唇問:“你要幹嘛?”
男人深邃的瞳仁中早已不帶半點睡意,只閃爍着炙熱的火燭,彷彿要將她的身和心一併融化。在不到兩厘米的距離里,6天皓一瞬不瞬地俯視着她,唇角溢出個勾魂奪魄的淺笑:“我要把昨晚沒吃到的補回來。”
話音一落,他性感的薄唇忽地覆上她的唇瓣,狠狠吮吸起來。
突如其來的深吻,激得程顏生生一怔。
明明是熟悉的男人,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古龍水淡香,但此刻的唇齒相纏竟然令她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大概是許久不曾享受這般激烈的吮吻,一時間,她只覺嘴唇發麻,渾身使不上一點力氣。
伴着6天皓越來越瘋狂的唇舌掠奪,她的身子逐漸癱軟下來,不受控地輕輕顫慄着。程顏對自己生理上的悸動感到無地自容,無數次想要別過頭去,錯開他的唇。
但最終——
她只是愣愣地半張着嘴,任他肆意採擷。
女人情不自禁的反應讓6天皓頗為受用,他的薄唇滑向程顏的耳廓,哼着熱氣幽幽道:“你都不知道這陣子我是怎麼過的,想死你了,我這輩子再也不能沒有你。”說著,他的大手霸道地探進她的睡衣,在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上四處點火,像是在宣示所有權。
鮮少聽到這個冷峻的男人說出如此肉麻的情話,程顏從耳垂到腿間都襲上一陣無法言喻的酥/麻,呼吸也有一瞬的僵滯。莫名地,她感覺6天皓變了,變得不再那麼倨傲,不再那麼清冷,甚至是……幾近溫柔。
就在她失神的片刻,他趁勢扒掉她的睡褲,急不可待地攻入那片濕潤的隱秘芳澤……他用身體力行的方式宣洩着他的日思夜想,動作之猛烈,身體之敏感,令他近乎失控,彷彿是要把所有錯過的溫存悉數討回來,連本帶利。
兩人間這場曠日持久的對峙,似乎在此刻身體的完美交融中——
煙消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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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火如荼的溫存結束,6天皓不許程顏下床,長臂一撈,從身後摟住她,壞壞一笑:“你氣消了?”
儘管程顏背對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和眼神,但僅憑這句雲淡風輕的調侃,她已經可以想像此人臉上那副志在必得的得意樣兒。
做都做了,再端着架着也沒意思,她索性直接回道:“廢話,不然還能讓你碰我?”程顏認命地承認,方才的翻雲覆雨再次證明一點,——男女之間在床上解決的並非只是那點事,而是所有的事情全得到了解決。
6天皓低笑出聲,嘴唇摩挲着她的後頸,調笑說:“女人真善變,昨晚不知道是誰要死要活要分手的……”
她仍在微微發顫的身子被男人圈在懷裏,扭動了幾次都掙脫不開,聽聞此言,她的面色更是一僵,氣得牙根痒痒:“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也沒少佔便宜,我剛才做得那麼賣力,”說著,他故意把大手探向她的身/下,偷襲似的狠摸兩下,“嘖嘖,你看你現在還濕着呢。”
被男人折騰得又紅又腫的禁地再次遭侵犯,程顏下意識夾緊雙腿,緋紅着臉說:“你趕緊起來吧,該去公司了。”
經她一提醒,6天皓這才顧得上看時間,果然,已經快九點了。
“是該上班了,你再睡會兒。”他戀戀不捨地鬆開手臂,摸了摸她的髮絲,然後麻利地翻身下床,邊穿衣服邊說:“等會我把鑰匙放在餐桌上。”
自從離職后,程顏一直晚上失眠,白天犯困,尤其剛經歷一番激烈的魚/水/之/歡,她確實準備再懶會床。但聽他這麼一說,她頓時困意全無,恍然記起自己早把鑰匙還給他了。
於是她“騰”一下翻坐起身,“不用了,我還是回家吧。”
6天皓此刻正背着身,站在床位系襯衫扣子,只見他像是被突然按了定格鍵一樣,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原本放鬆的後背也似有一剎那的僵硬。不過,只是一剎那而已,那停滯就被他接下來的一系列動作驅散了。
他赤着腳健步繞到床頭,忽地把程顏按回床上,俯身看着她說:“我不許你走,你搬回來住吧。”
她的身體猝不及防又陷入柔軟的床榻上,被他欺身壓着,愣是動不了。在這危險的距離里,她連6天皓鼻息間噴洒的熱氣都感覺得到,更清晰地看到他眼裏沉澱着不容置喙的堅決。
僵持須臾,她無可奈何地回敬了強勢的男人一句:“我總得回去跟我媽說一聲吧。”提到老媽,程顏頗為頭痛,不知老媽得知她和姓6的又言歸於好了,會作何反應呢。“我媽現在對你意見可大了,你當時不吭不響走了那麼多天,她別提多支持我和你分手了。”
原來她擔心的是這個。
6天皓那張天然清冷的俊臉上,驀然展現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笑意:“只要你肯回來就好。”言畢,他騰出只手,輕輕按在程顏的眉心上,撫平了她蹙起的秀眉,“你別瞎操心了,你媽那邊交給我搞定。”
他唇角那抹胸有成竹的淺笑,莫名令她有些失神。一時間,她深感惘然,程母到底是他倆誰的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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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洗漱完畢,穿戴妥當,一起出了門。
上班高峰期車多人多,路況極糟,程顏堅持不讓6天皓送她,可他非送不可。原本十來分鐘的車程,結果硬是堵了半小時才到。
“嚓——”一聲剎車,黑色瑪莎拉蒂停在多多來門口。
程顏開門下車,隨口向駕駛座上的男人道了句:“bye,路上小心。”
不料,6天皓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竟是熄了火,跟她一塊兒下車。
程顏扭過頭,詫異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你跟着我幹什麼?”
“搞定你媽。”他雲淡風輕地說道,大手順勢摟在她的肩上,狀似親密。
兩人一走進店面,正貓腰點貨的程母“嚯”地直起身——
不可思議地瞪着一對勾肩搭背的小情侶。
閨女前幾天一提到這個男人,就哭得死去活來的,現在居然沒事人似的和人家摟摟抱抱?!她蓄滿驚訝的目光最終落在緊摟在女兒肩頭的那隻手上,大嗓門一吼:“什麼狀況?”
不等程顏開口,6天皓又把她往自己懷裏攬了攬,搶白說:“伯母,我特地給您賠不是來了。”
特地?程顏不由撇了撇嘴,不知這傲嬌的男人什麼時候學的這麼油嘴滑舌。
程母此刻哪裏顧得上什麼道歉不道歉的,程顏一整晚夜不歸宿,大早上和姓6的一起回來,她這位當老媽的又不是不經世事的黃花姑娘,心裏一早有了譜,她幾乎是條件發射地大聲問道:“你們昨晚睡在一起?!”此話不是疑問句,而是驚嘆句。
6天皓再次剝奪了程顏的話語權,他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誠懇一笑,趁機解釋說:“我和小顏之前鬧了點彆扭,現在沒事了。這陣子我好好反省了一下,發現自己是離不開她了……”
程顏聽得一愣一愣的,只覺耳根發燙,頭皮發麻。她幽怨地白了他一眼,暗怪他的蛇精病一發不可收拾,竟當著她老媽的面表真情。
程母更是被這番肉麻話刺激得渾身一哆嗦,她的桃花眼掃過6天皓那張英氣逼人的臉,差點被他真摯且迷人的笑容晃瞎了眼。她愣愣地瞧了好一會才幡然回過神,釐清了關鍵內容,——這男人再次搞定了她那位沒出息的閨女。
女兒不爭氣經不住男人哄,她可不能跟着繳械投降,程母當機立斷,必須讓姓6的再吃點苦頭。她隨即收起有些動容的表情,嗽了下嗓子,大喇喇說:“咳,6總監,哦不……”她險些忘記今時不同往日,這男人已經高升了,於是趕忙改口道:“6總,你別光站着說話不腰疼,快點幫我把儲物室里的貨搬出來。”
搬貨?一對小年輕俱是一愣。
余光中,程顏清楚地看到丰神俊朗的男人抽了抽嘴角,但下一秒,他十分順從地鬆開了摟着程顏的手,煞有介事地擼了擼袖管:“沒問題。”
他的爽快令程母頗為受用,她腳下生風,一溜煙把6天皓帶進儲物室。指了指牆角堆的十來個大箱子,她叉着腰,遂頤指氣使地吩咐:“你先把這些箱子拆封,然後看貨架上缺什麼就按類別補齊……”
程顏探頭一看,頓時倒吸口涼氣,這貨補完至少需要個把小時。她拽了拽老媽的衣角,訕訕地小聲解圍:“媽,天皓還要上班呢。”
程母桃花眼一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來柄眼刀,示意她閉嘴。
看來要想過程母這關,不賣點體力是沒戲了。6天皓正在撫額哀嘆第一次當長工的悲催命運,因此錯過了母女倆意味深長的眼神交換。他垂眸看了看身上那套純手工剪裁的名貴西裝,二話不說利索地脫掉,隨手扔在椅子上。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這位氣宇軒昂、桀驁不羈的英俊男人果真放□段,彎着腰乖乖拆箱、補貨,看似心無旁騖又一絲不苟。
很快,他的額頭沁出一層細密的薄汗,加上感冒未痊癒,還打出兩個噴嚏。程顏看得心口一陣不忍,忙不迭上樓倒了杯溫水,正欲給他端過去——
卻被程母硬生生攔在樓梯口。
“不許去!這就心疼啦?你也不想想你被公司辭退,天天躲在家裏哭的日子,這臭男人跑到哪兒去了?!這次你得聽老媽的,男人必須調~教,要不以後就管不住了!”程母湊在她耳邊,低聲傳授馴夫經驗。
程顏無奈,只得眼睜睜地看着他帶病受苦受累。
眼瞅着到了午飯時間,程母打電話叫了兩份外賣,6天皓也終於大功告成。看着玲琅滿目的商品整齊地陳列在貨架上,他得意地朝程母挑了挑眉:“怎麼樣?”
她壓下心裏的滿意,嘴上不動聲色地給出個一般般的評價:“嗯,不錯。”
還真是叫人失望的表態,不過6天皓倒是不介意,他瞅了眼外賣,頓感飢腸轆轆:“你們要吃飯了?我連早飯都沒吃……”言外之意,讓他留下來蹭頓飯吃吧。
殊不知,程母果斷地打斷他的話:“那你還不走,快出去找點東西吃吧。”說著,她遞給程顏一盒外賣,然後自顧自打開自己的餐盒,絲毫沒有留他吃飯的意思。
太狠了,不過這一刻,他忽生慶幸,幸虧程顏連她老媽的一成功力都沒學到,不然他往後的日子真沒法過了。
在程顏愛莫能助的眼神中,他聳了聳肩,落寞地穿上外套,大長腿一邁,準備走人。然而,剛走到門口,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微微一駐足,回頭問了程母一句:“伯母,今晚我接小顏去我那兒住,成么?”
聞言,程顏立馬一驚,握着筷子的手緊跟着抖了抖。她暗暗腹誹,姓6的真沒眼力價兒,沒看出他不找老媽待見么,還硬往槍口上撞。
程母的反應就鎮定多了,她正悶頭扒拉米飯,連眼皮都沒抬,邊嚼邊說:“你們年輕人的事兒我才懶得管,愛住哪住哪唄。”
對方總算鬆口了,6天皓的唇角登時揚起一尾誇張的弧度,自信滿滿地對一臉愕然的程顏拋了個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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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天b市的氣溫低得凍人,再加上6天皓又餓又累,尤其剛乾完苦力出了一身汗,眼下颼颼冷風往他脖子裏猛灌,男人周身立刻湧上一陣惡寒。不過,即便如此,仍然無損他的愜意心情,他走出店門,哼着小曲坐進車裏。
正準備發動車子,他的手機冷不丁響了。
他看了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深邃的眉宇一皺,當即從上一刻的愉悅中抽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