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下田考察
言罷,司燚煊的身影便如同一陣風般掠過,迅速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夏音音望着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略帶戲謔的笑意。
【這男人,竟也如此在意顏面么?哼,算是讓她抓住了小辮子,日後若是他膽敢惹她不悅,她便要將他的面子狠狠地按在地上,好好揉搓一番!】
她心中籌謀得頗為美好,卻未曾料到,司燚煊在她心中的分量遠超她的預估,以至於到了真要割捨之時,怕是連她自己都會猶豫不決,滿心不舍。
他對此,只是淡然一笑,彷彿胸有成竹。
深知,若哪天真的不慎觸怒了夏音音,那時的他,別說區區顏面,即便是讓她責罰一番,乃至動手打上幾下,也都是他心甘情願承受的。
第二天一大早,司燚煊便迫不及待地尋來了她的住處。
今日,夏音音有心下田,查看那些承載着希望與汗水的糧食長勢如何。
久別重逢,司燚煊決意伴她左右,共赴這段時光之旅。
夏音音首站探訪了葉雁山那片充滿希望的田野,那裏,紅薯與花生等新引進的作物正茁壯成長,一片生機勃勃。
它們的繁茂超乎想像,連一絲蟲害的跡象都不曾留下,這讓他滿心困惑,緊追着夏音音詢問這些神奇種子的來源。
她輕輕一笑,以幾句含糊其辭帶過,心中暗自思量,這些種子可是經過仙露的洗禮,自然擁有不凡的抗蟲抗病之力。
夏音音緩緩環視四周,眼神中閃爍着驚喜的光芒,察覺到這些紅薯竟在十一月末便趨於成熟,已然到了可以收穫的時節,比她原先的預期足足提前了許久。
“此景實屬罕見,倘若今後每次種植都能如此迅速地迎來豐收,僅需短短兩月,那百姓們或許便能徹底告別飢餓的陰霾。”
葉雁山一臉愕然,直呼此事絕不可能。
然而,目光所及之處,紅薯藤蔓勃勃生機,綠意盎然,那不容忽視的長勢硬生生逼得他不得不信服。
情緒難掩激動,脫口而出道。
見他心生疑惑,夏音音適時開口,語氣溫和卻帶着一絲深意。
“此番播種,皆為初嘗試,眾人皆在摸索之中,積累着這從無到有的種植智慧。”
“未來的日子裏,再次耕耘這片土地,或許收穫之期會延長,亦或能超越今日之奇迹,皆未可知。”
“故而,還望葉大人莫要過早寄予厚望。”
夏音音意欲點醒他一番:此番種植之事,縱是奇迹連連,亦不可過於樂觀,以免日後收成未及今朝之望,置百姓於何地?
唯有她心中明鏡般清楚,那些經由她手的種子,蘊藏着何等非凡的秘密。
然而,一旦他們離去,後續的種子是否還能承繼這份奇異,卻是未知之數。
“哎,是下官太過想當然了。”葉雁山經她一番提點,恍若夢中驚醒,意識到自己或許高興得太早了些。
畢竟,糧食的豐歉,向來由天不由人。
就南巷城這變幻莫測的天氣而言,能得今日之景,已是難得。
“好了,你且去忙你的事務吧!本郡主自會前往鄰近村落的田埂間巡視一番。”
夏音音見對方已然心領神會,便不再多做停留。
她與司燚煊並肩而行,身後跟隨着周文祥以及西風、漠影等一行人,眾人一同步入馬車,徑直奔向府城邊緣最近的一處村落。
當夏音音抵達時,映入眼帘的是田野間勤勞的百姓正細心地為麥田灌溉着生命之水。
儘管時序已悄然邁入十月的門檻,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涼意,但南巷城這片土地似乎總帶着幾分特有的乾燥。
加之近三四個月來,天空未曾慷慨地灑下一滴雨露,百姓們為了麥穗能茁壯成長,不得不日復一日地辛勤勞作,以人力滋養着這片希望的田野。
正因如此,夏音音時常吩咐漠影等人,穿梭於鄉間,探尋每一處可能的水源,以期能緩解這乾渴的土地。
她的心中,始終裝着這片土地上百姓的生計與期盼。
“郡主,您終於來了!”
隨着夏音音漫步在田埂小徑上,幾位正在勞作的百姓眼尖地發現了她,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臉上洋溢着真摯而溫暖的笑容,向她致以親切的問候。
她總愛隔三差五地穿梭於鄰近村落之間,親自踏勘田間地頭的景緻。
偶爾,足跡還會延伸至更為遙遠的村落,展開深入的探訪。
因此,這位容貌秀麗、氣質溫婉的郡主,早已成了百姓們心中的熟人。
更不必說,在南巷城這片土地上,夏音音的大名早已是家喻戶曉。
她不僅為鄉親們四處尋水,還慷慨地分發糧食與種子,甚至開設了義診,讓南城的百姓得以免受饑饉之苦,更有健康可依。
如此一來,夏音音在南巷城的聲望自然是水漲船高。
儘管她總是謙遜地說這是遵照皇上的旨意行事,但百姓們心中自有明鏡,哪會輕易被這謙遜之詞所蒙蔽。
他們深知,這位郡主的心中,裝着的全是南城的百姓。
並非如同某些為官者那般,表面應承背後違逆,視百姓性命如草芥。
“哦,陳婆婆,您這是在為菜園澆水呢,還剩多少未完?”
“我吩咐人來幫您一把可好?”
夏音音望着那已略顯佝僂的背影,眼中滿是關切之情。
“不了不了,老婆子這把老骨頭還能動彈,眼看就要澆完了,怎敢再勞郡主大駕!”
陳婆婆連忙擺手拒絕,心中滿是過意不去。
郡主平日裏已是日理萬機,她這風燭殘年之人,怎敢再添郡主一絲煩惱?
“無妨的,不過是舉手之勞,很快便能解決。”
夏音音隨即吩咐一旁侍立的侍衛前去援手。
那位年邁的婆婆,初時還謙遜地推辭了幾番,卻終究未能拗過她的堅持,只得滿懷感激地應承下來。
至於夏音音為何不親身投入相助?緣由甚是簡單。
但凡她稍有此意,欲踏足田間地頭,那些淳樸的百姓便會紛紛推諉,面露愧色,彷彿自己做下了什麼不可饒恕之事,令得她每每心生怯意,不敢輕易涉足,以免增添他們的心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