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一身冷汗
李宇鵬為他的宗師印可說殫精竭慮,自己搭把手是應該的,再說有沒有自己的心血在裏面,意義大不相同,徐清風就說沒問題,這五幅圖案他全包了,問李宇鵬有什麼特殊要求沒有。李宇鵬說只要圖樣的長寬比例正確就行,其他的包括幅面大小都無所謂,小了他會放大,大了他按比例縮小,就算原稿大得離譜,他也可以用微雕工藝處理,保證不會走樣。如此徐清風心裏就有底了,想到天鏟殿的底蘊豐厚無比,李宇鵬的品性也值得一交,就把修典的想法說出,徵求他的意見。
“好,就得這麼辦!”李宇鵬拍案叫絕,說他之所以主動請纓,跟籌備組說的都是糊弄人的,事實上主要目的是向徐清風請教新制符籙尋求治印上的突破,不好意思明說,才以“神交已久”作借口,這樣就有理由跟徐清風單獨會面。沒想徐清風這大宗師一點架子都沒有先來找他,也沒等他開口相求就要教他新符,可見大宗師就是大宗師,這等胸襟常人不能有。
李宇鵬來此的第二個目的是向原道同門求援。天鏟殿一直奉行“隱修秘傳”的傳統,從不開門迎客,每年與道門中人的交流都有數得很,近年來當地政府為了發展旅遊業,反覆做天鏟殿的工作要求他們打開山門。其次有人看上了天鏟殿中的典籍等諸多古物,以天鏟殿條件簡陋保存條件差為由,政府出面提出收上去放在一個新建的公私合營博物館裏。打開山門與天鏟殿的傳統不符。東西交出去更可能“肉包子打狗”——純官辦的博物館還好說,公私合營的,實在讓人不放心。天鏟殿勢單力薄。實在扛不住來自各方面的壓力,找當地道門的主事門派武當吧,道統不同,人家憑什麼為你出頭?站在武當派的角度,天鏟殿是異端,幾百年來雖然偶有不肖之徒給天鏟殿出了些難題,大體上還是相安無事。現在能做到兩不相幫足以再次證明武當派的仁義。現在原道要聯合,天鏟殿方面看到了希望,但願大家看在同屬原道一脈的份上幫他們一把。李宇鵬主動請纓只是為了增加說話的份量。這下又聽徐清風說要修典,李宇鵬覺得萬一當地政府不把原道聯合會當一回事,他們也能用修典的名義把所有的典籍之類的轉移出來,典籍代表傳承。先把這保住再說。至於山門,實在扛不住就開了吧,反正這近百年來被迫開山門的又不止他們一家。
“就這點事啊!李道兄你稍等片刻,我分分鐘幫你搞定!”武當山在岳州境內,岳州政府正有求於他呢!徐清風從手機里找到岳州那位郭立仁副州長的號碼撥過去,電話接通,都不跟人寒暄兩句就直奔主題,介紹完李宇鵬反映的情況。徐清風抱怨說他這邊正要成立原道聯合會,岳州那邊卻在找天鏟殿的麻煩。這不啪啪打臉嗎?州長大人應該管管,要是州長管不了,他就照老辦法讓李宇鵬去憲法法院告狀。
這時已是晚上十點多,最高統帥部的聲明早已發佈,針對七州公民衛隊的行動也落幕了,郭立仁已經收到消息。今天這兩件大事都是同一個名義“維護憲法尊嚴”,一切的源頭只是有人給原道聯合會的成立設置障礙,可以說原道聯合會現在就是個大馬蜂窩,誰捅誰倒霉——這還是徐清風沒親自出馬呢,今天這妖孽親自打電話興師問罪來了——郭立仁驚出一身冷汗。無論從對邦聯政治風向的角度出發考慮,還是僅僅因為他們岳州邀請徐清風打造岳水之神像,郭立仁都得把天鏟殿的事處理好,馬上回答說這事他從來沒聽說過,應該是下面市縣出的么蛾子,他馬上向州長彙報,由州長親自下令叫停。
不到二十分鐘,郭立仁回電話了,說經過大致了解,這事跟州里、鄖城市以及市直屬的風景區都無關,是丹水縣為了從風景區口裏搶食增收想出的餿點子,州長已經要求州、市兩級政府馬上成立調查組,鄖城市的調查組當晚就下去,州里的調查組由郭立仁帶隊明天一大早出發。郭立仁表態說丹水縣這是嚴重的違憲行為,必須馬上叫停,如果其中存在問題,不管涉及到哪一級都不會放過,請徐清風放心,他們州里肯定會給天鏟殿一個交待。
這幾年他求告無門,愁得頭髮都白了許多,現在徐清風一個電話就給解決,還用的個人名義,李宇鵬簡直是高山仰止,再次感嘆大宗師就是大宗師,對徐清風好一番仰慕,就差叩頭謝恩了。說得徐清風渾身不自在,加上時候已經不早,“嗯哈”幾聲趕緊落荒而逃。
道門講究貼近自然,道士們即便不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是早睡早起,沒幾個夜貓子,這個時間籌備組那幫人應該都睡了,徐清風就直接回主樓去。走進大堂發現武晶晶姐妹竟然都在,一起的還有十來個組委會的成員,問了才知道最後一批代表因飛機晚點還在到這的路上,大家不放心就在這等。幸好倆丫頭沒睡,要不徐清風還得把她們敲起來要房卡,他的房卡在武晶晶手裏。他當師父的自己去睡覺了把倆孩子留這說不過去,徐清風本來要陪她們一起等的,武晶晶說他們這麼多人在一起沒關係,師父老人家今天坐了大半天車,到南州后又跑這跑那沒得消停,肯定累壞了,早點休息吧,休息不好明天頂個黑眼圈什麼的就不帥了。徐清風確實很累,而且主要是心累,覺得要等也等不了多久,跟這幫孩子在一塊說話特別累,便從善如流地先行一步。
洗完澡剛準備上床,徐清風聽到有人在按門鈴,按了兩遍見他沒反應,可能是懷疑門鈴壞了,換成敲門,然後又按了遍門鈴,又是敲門,看起來很着急。除了武晶晶姐妹應該沒幾個人知道他住在這,徐清風想不會是最後這批小代表路上出什麼事了吧,趕緊披上睡袍去開門。來的卻是仲孫苗苗,徐清風一呆,心說這丫頭不會真暖床來了吧!但看她臉色有些不太對,滿臉愁容而不是緊張或在賭氣,又懷疑難道是琉虯那邊有什麼問題?
“清——徐哥,你能聯繫上張總長吧!”仲孫苗苗一進來就急切地問道。要不是拖着行李箱不方便,徐清風相當懷疑她會直接抱住自己。
“有聯繫方式,不過這個時間……”徐清風奇怪仲孫苗苗找張敏幹什麼,琉虯任務也不是他下達的啊,想到仲孫苗苗是總監察部內情部的人,難不成是內情部那邊出了什麼問題,拖後腿找她麻煩?不過張敏現在已經不是總監察長了,找他不太合適吧!
仲孫苗苗沒吭聲,顧自拖着行李箱“噔噔噔”地往裏走,然後行李箱放下坐在沙發上,胸脯一起一伏地喘着粗氣,不知是不是剛才跑得太急先緩口氣。徐清風納悶到底出什麼事了,想想還是先關上門,轉過身問道:“怎麼了?”
“兩個小時前,我們內情部在西部和南部的七個州同時行動,逮捕了一大批各州公民衛隊的中高級軍官,有大部隊配合他們行動,現在那七個州的公民衛隊已經被控制起來了。”仲孫苗苗遲疑着說道,話中有點驚魂未定的味道。
“這麼大事啊!你找張大爺什麼事,你們內情報通知你回去參加下一輪行動?”徐清風想這是要變天了,不過他自己想辦法把仲孫苗苗弄走是一回事,內情報那邊不先徵求他的意見就打算把仲孫苗苗調走,是另一回事,徐清風心裏頗不舒服。再說仲孫苗苗是王一峰塞來的,要是他也不知情,這不打王主席的臉嗎?
“不是不是。”仲孫苗苗慌忙否認,“行動打的是‘護憲’旗號,張總長——現在應該叫張官——簽署的裁決書,跟昨天把道協解散一樣。徐哥你應該還不知道,上午憲兵在全國各地抓了許多人,來由就是昨天憲法法院的‘違憲’裁決。我大哥——大伯家的哥哥是粵州公民衛隊裝備器械處的副處長,今晚也被抓走了,家裏人找我,我能有什麼辦法呢?就算在部里也說不上話,現在還出來了。”
原來是想讓他通過張敏說情,徐清風很為難,遍及七個州的軍事行動,這可是軍國大事,他多大腦袋往裏攙和?迎着仲孫苗苗熱切的目光,又不太忍心,只好說道:“我可以幫你找張大爺問問,不過你也知道,張大爺現在已經去憲法法院了,儘管裁決書是他簽的,但這終究是軍方的事,他最多只是配合,跟昨天的事不太一樣,他不一定方便說話,七個州的統一行動,總不能單獨為你堂哥開後門吧,能不能成不好說。再說都這個時候了,張大爺年紀大了睡得早,我明天一大早就給他打電話行不行?”
仲孫苗苗想想也是,憲法法院也就是行個文給軍方提供“大義”支持,怎麼行動是軍方自己的事,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張敏沒必要跟着熬夜,但還是不甘心地說道:“要不——要不你幫我找下琚總長?這麼大的軍事行動應該是總參謀部統一指揮,行動結束沒多久,琚總長不能這麼快就休息了吧。我也——我也沒指望琚總長能幫着說情,就是想知道為什麼抓那麼多人,說是‘違憲’,違的哪門子憲啊,知道原因才好想辦法。”開始上傳,請大家點擊、收藏、推薦、到處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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