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用盡傷人的話去說，沒想過收不回

“軟軟！你怎麼來了？”

對於我的到來，江樓很驚訝，彷彿是為了確認我到來的真實感，他揉了揉眼睛，確定我的存在，甚至還抬手捏了捏我的臉頰。

我手裏拿着試卷和複習用的書，抬頭看着他，很認真地跟他說：“江樓，這個寒假，我要住你家，你必須幫我提高成績！”我們選的選修課都是一樣的，考試也考一樣的，所以問他，一點問題都沒有。

我放下狠話，江樓聽到我的話，眼睛突然一亮，隨即連忙把我拉進他家裏。

江樓一個人在家，江伯母和江伯父都不在，我問江樓他們去哪了，江樓打了個哈欠說，“應酬去了吧。”

是了，江樓家也挺有錢的，畢竟高一那會兒，他還請全班同學吃過海底撈。

“軟軟，你吃過飯沒有？”

江樓走到一半突然轉身問我，也是這時候，我才發現他身上還穿着睡衣。

我面上一熱，因為太生氣了，昨天從陸家回到家之後我就回房間睡著了，一覺醒來，心裏還火着，連飯都沒吃，就氣呼呼的跑來找江樓了。

“沒有吃，江樓，你幫我拿個新的牙刷吧，我出來得急，都還沒有洗漱。”

江樓給我拿了一隻新牙刷，他領我去他房間的浴室，把他的杯子給我用，“你先洗漱，我去廚房給你拿點吃的，等會兒就在我房間吃。”說完，他揉了揉我的頭，便轉身出去給我拿吃了。

江樓給我拿了一個紫薯，一個玉米，半小截山藥，還端了一碗桃膠椰奶粥，怕我吃完飯後還餓，給拿了許多乾果小零食。

“江樓，有沒有辣條啊，我想吃辣條。”看着已經有好多好吃的零食，我得寸進尺又要其他吃的。

“辣條那種東西不幹凈，軟軟，你還是別吃了。”

“那我前十幾年也沒少吃，也沒見我怎麼樣。”我因為他不讓我吃感到不滿，我霸佔着他的書桌，看着面前的卷子，對他說，“我不管，我要吃辣條，今天吃不到這些題我就做不出來。”

江樓笑了，“軟軟，你這借口也太沒有信服力了，好了好了，你想吃，我讓管家去買，還想吃什麼，你打出來直接發我微信。”

“江樓，你就是我最最最最好的朋友，愛你呦。”我對着他狂狂比愛心，對於他的縱容，我感到無比幸運，我竟然認識了江樓這樣好的朋友。

我沉浸自己的喜悅里，並沒有發現，一直看着我的江樓，此刻露出了一種名為貪戀眼神。

·

陸京舟真的很能狠下心，整個寒假，我沒有去找他，而他也真的沒有找過一次。

我媽偶爾幾次問我怎麼不去找陸京舟玩，我心中酸澀，只說自己要複習，陸京舟也要複習，我們彼此都沒有時間。

我沒法跟我媽說我跟陸京舟決裂了，不然，以她的性子，肯定讓我去主動跟陸京舟和好。

畢竟，陸京舟還是他半個兒子。

在我媽的眼裏，陸京舟優秀，懂事，就是我們兩個鬧了彆扭，我媽也只會以為是我做錯事。

再則，如果媽媽知道了我和陸京舟是因為什麼決裂的，肯定以後會難以面對陸媽媽。

我跟着江樓學了一個寒假，偶爾留宿時也會刷題刷到很晚，他鼓勵我說，“軟軟，照這樣繼續堅持下去，明年競賽考試的時候你一定能考出一個好成績。”

我無比感謝他，問他有沒有什麼想要的，只要我能給得起，買得起，一定拿來送他。

“你要送我東西嗎？”得知我要送東西感謝他，江樓很開心，看向我時的眼睛都是彎着的。

我突然發現他長得其實也挺好看的，白白凈凈的，圓臉。就是有時候他跟我在一塊待久了，多了點憨傻的味道。

“軟軟，你把答應給我織得圍巾儘快給我織好就行了。”

“這麼簡單？”我其實還鬆了口氣，生怕他要一些我買不起的東西，不就是圍巾嗎，毛線我早就買好了，織好一個圍巾，一周時間夠了。

·

結束寒假的前兩天，我突然接到了牧亭野的電話。彼時我剛吃過早飯，我媽問我要不要出去跑步溜溜食，我搖着頭拒絕，說我吃飽了就想躺床上。

我媽一邊笑着說我懶，一邊跟我爸出了門。

牧亭野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我當時看到他的來電，第一反應是驚訝，畢竟，這人除了跨年那天給我支付寶轉賬了520，說了一句新年快樂后，就再也沒有理過我。

其實想到這，我還有點生氣。我是想把他當朋友的，可是，他脾氣太差了，看我的每一個眼神，都像是要打我。

我接通了電話，聲音故作冷巴巴：“你打電話給我幹什麼？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我就掛了。”

“給你五分鐘時間下來，帶你去滑雪。”牧亭野的聲音依舊是霸道冷酷，甚至還帶着點不容置疑。

我就是想跟他唱反調，你說五分鐘就五分鐘啊？

然而，從來沒有滑過雪，並且對滑雪有着很深很深的好奇和興趣的我，掛完電話就馬不停蹄的跑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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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亭野在我家單元樓門口等我，他身後是一輛非常酷炫的紅色摩的，他已經成年了，我看過他的摩托車駕駛證。

牧亭野靠在車身，整個人慵懶至極，身上不符合冬季的大衣像是風塵僕僕從哪個國家剛回來的小說男主。

“牧亭野！”激動的心讓我一時間忘了他惡劣的性格，我圍着他的車轉，“好酷，你也好帥！”

牧亭野轉身取下為我帶來的頭盔，他走到我面前，比我快要高一頭的少年低頭看着我。我抬眸對上那雙映出我臉龐的眸子，不知怎的，竟生出了一種想要吻他的衝動。

這個想法一起，我連忙給了自己兩耳光，讓自己清醒清醒，不過我也沒用力。

牧亭野抓着我的手腕，我看着他皺着眉，對於我的行為感到離譜，“你發什麼神經呢？”

我嘿嘿笑了笑，“牧亭野，你快點給我戴上。”

牧亭野將頭盔給我戴上，與此同時，我餘光瞥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朝我這邊走來。

我莫名有些心虛，但同時我又罵我自己有什麼可心虛？陸京舟早就不搭理我了。

是的，是幾乎一整個寒假都沒有跟我見面的陸京舟。

牧亭野似乎也發現了對方的存在，但他並沒有在意，而是耐着心為我繼續整理整理頭盔。

“看什麼呢？看我。”牧亭野捏着我的下巴讓我看向他，可是我的眼睛總是不聽使喚，總想再瞥一眼陸京舟。

慢慢的，陸京舟走近了。

“許阮，我不搭理你，你就找上這種貨色？”

我以為他不會搭理我的，可是也沒想到，這麼久沒說話，他一開口就是用這樣的話傷我，又侮辱了牧亭野。

我心中不忿，轉身看向他，那張總是不會對我露出溫柔微笑的臉，此刻依然是厭惡。

“陸京舟，你說話不要太過分了，什麼叫這種貨色？牧亭野是我朋友。”

“朋友？可以摸臉的男朋友？許阮，我說你耐不住寂寞污衊你了嗎？這才多久，你就這麼快找上了別的男的，整個寒假都不見你，怎麼，你跟他不會每天都廝混在一起吧？你們上床了嗎？”

“陸京舟！”我徹底火了，推開牧亭野，大步走近陸京舟，抬手便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我紅了眼睛，有溫熱的淚水從我眼睛裏流出來，我就這麼看着我那麼喜歡的人，用這樣作踐人的話傷我，心痛得難以呼吸。

“我都已經說過不喜歡你了，我也答應遠離你，你憑什麼這麼誤會我？還就算我整個寒假都跟牧亭野待在一起，就算我跟他上了床，那又跟你有什麼關係？”

眼淚不受控制的叭叭往下掉，我看着陸京舟臉上面露一絲慌張，“軟軟，你別哭……”

他像是才意識到自己有錯了一般，他叫我軟軟。

可我不想聽了。

“牧亭野，我們走，你帶我走！”

牧亭野很聽我的話，在我說完帶我走之後，他就真的把我橫抱起放在了他的摩的後面，“許阮，抱緊我的腰。”

牧亭野這樣說，我抱住他的腰，同時把頭扭向了看不到陸京舟的那一側。

我不想去看他懊悔的表情，也不想心軟，我只想牧亭野趕緊帶我離開這個有陸京舟的地方。

·

牧亭野車技很好，他開得很快，可是我卻沒有一點害怕的恐懼。我就這麼緊緊抱着他的腰，感受着身旁呼嘯而去的寒風，把心裏那些亂七八糟的鬱結之氣，全都吹了個一乾二淨。

抵達滑雪場，牧亭野自己先下了車，然後扶着我下車，坐久了，從車上下來，腿有點發軟，如果不是牧亭野及時把我抱住，我很有可能就跪下了。

“許阮，你知不知道你很像一個童話人物？”牧亭野突然在我頭頂開口。

我抬頭看他，以為他要誇我，說：“像王子嗎？”

“不，像個為愛斷尾的傻魚公主。”

“我才不是！”我心裏泛起濃濃的酸澀，又覺得自己被嘲笑了，撒氣一般握着拳頭去打他。

“再打我就不教你滑雪了。”他又威脅我，我更氣了，把頭扭到一邊，開始裝啞巴。

“我帶你去挑一套好的滑雪服，走。”見我裝啞巴，牧亭野又開始用滑雪服誘惑我，可恥的，我心動了，任由牧亭野抓着我的手，走進了滑雪場。

人還挺多的，路過偌大的滑雪場地，我看着那些滑雪滑的很酷的人，心裏幻想着自己如果也學會了，也一定很帥！

牧亭野給我買了一套新的滑雪套裝，在更衣室換完衣服和裝備后，他扶着我到滑雪場地。在他的攙扶和指揮下，我開始慢慢的先在雪上一小段一小段的行走。

“許阮，別怕，來我這邊。”牧亭野見我稍稍有些適應之後便不扶我了，他走出距離我一百米遠的位置停下來，招手讓我慢慢滑向他。

我雖然有些害怕摔倒，可是，我看着牧亭野向我伸出手，隨時會接住我的姿勢，心裏萌生強大的勇氣來，不顧一切的朝他沖了過去。

“啊，牧亭野，接住我，接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