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告發
“什麼!”
姚淑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找人撬門幹什麼?”
高勇先前已經被打了個鼻青臉腫,現在跪在堂下大氣都不敢喘,老老實實地把當時的情況和盤托出。
“她說身邊的丫鬟欺負她,讓我晚上嚇一嚇給她出氣。”
文棋人都傻了,滿腹委屈地對着二位主子伸冤道:“王妃,淑媛娘娘,奴婢沒有。”
姚淑媛回想起那日她們兩人倉皇回府的樣子和殷妙妙說的那些話,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拉着臉開口:“傻丫頭,她是想借你的嘴回來向我訴苦呢。”
她難得聰明了一回,但仍舊想不通一點。
“我給她的東西不少,她帶着回家足夠安逸地過完這輩子了,還弄這一出幹什麼?”
“淑媛,奴婢想,她就是因為不想回家,才故意讓您以為從前的鄰居不容她。”
姚淑媛愣愣地思考須紅的話,喃喃道:“她想住在王府直說就是,咱們又不是什麼知恩不報的人家。”
至於殷妙妙想要留下的原因,她心裏已經有了定論。
但王昭萱的目的可不是讓姚淑媛知道劉琮在被人惦記,既然前因已經說清楚,接下來就該進入正題了。
“文棋,聽門房說這個人來王府找過殷姑娘好幾次,可有此事?”
“是。”文棋點頭,“殷姑娘只說他是從前交好的近鄰,每次說話時都讓奴婢遠遠候着,所以奴婢不知道他們私下談了什麼事。”
王昭萱掩唇輕咳一聲,冷聲問高勇:“你之前交代說,你多次以此事要挾殷姑娘替你還賭債,她都已經照做,那你今日又來王府,是還想圖謀錢財?”
高勇剛知道自己被下藥時,恨不得立刻找來王府掐死那個小賤人,後來在床上躺了十多天,氣消得差不多后了,又歇了一命換一命的心思。
他本想找殷妙妙興師問罪,再訛她一筆大的之後就離開彭城,沒想到和門口小廝對罵時被武陵王妃逮了個正着,要治自己一個不敬之罪。
被侍衛一頓毒打之後,他只好交代了自己和殷妙妙的關係。想起自己差點丟了小命,十幾天來受病痛折磨,身子壞了錢也沒了着落,他心裏咽不下這口氣,乾脆把那個毒婦也一起拉下水。
“王妃娘娘明察,小人今天來,是因為被奸人所害,想找貴人們討個公道。”
“休得狡辯!”管家怒喝一聲,斥道,“你有冤情該去官衙,自有官差督查斷案,來王府門口撒野作甚!”
“因為害我的是王府的人,小人害怕官府不敢管,只能來王府找貴人們伸冤。”
“荒唐!大戌自有律法,只要你所言屬實,官府自然不會置之不理。”
“等等。”姚淑媛攔住義正嚴辭的管家,皺眉問道,“你是說殷妙妙?她還做什麼了?”
高勇將自己被下藥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但只看堂中其他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壓根不信。他急得賭咒立誓,直起身子指着文棋。
“不信淑媛娘娘問這小丫頭,八月十七,殷妙妙是不是去了城西的酒樓。”
文棋退後一步,朝姚淑媛和王昭萱搖頭又點頭,無措地說:“那天殷姑娘的確出門了,但她說是去看一位生病的老伯,到底去了哪裏奴婢並不知曉。”
作為在客院貼身服侍殷妙妙的侍女,不僅未曾察覺殷妙妙的不妥之處,甚至連她的行蹤都弄不清楚。文棋心虛地低頭,衣角被她捏出一團褶皺。
“你們可以去找酒樓的小二問問,那天我把所有的菜都點了一遍,他一定還記得,還有救我的張叔老兩口,醫館的郎中都可以給我作證。”
姚淑媛入定一般坐在太師椅中,高勇扭頭看向王昭萱。
“王妃娘娘,小人句句屬實。”
王昭萱抬手,“先帶下去。”
高勇還欲再張嘴,吃了侍衛一個肘擊,只剩捂着傷處呼氣。
“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嗎?”姚淑媛撫着心口問。
比起害怕,她更多的是感到吃驚。
殷妙妙在她眼中一直就是個無依無靠、柔弱可憐的小姑娘,一如當初在宮裏的她自己。
姚淑媛怎麼也想像不到她下藥害人的樣子。
“母妃,沒有證據,我不敢下定論。”
王昭萱垂眸,溫聲試探道:“但殷姑娘瞧着實在不像是如此窮凶極惡之人。害人性命不是尋常罪狀,我覺得,此事應該交給官府處,讓他們查探之後還殷姑娘一個清白,再治高勇誣告之罪。您說呢?”
“那如果他說的是真話呢?豈不是全城的百姓都會知道這件事,她在王府住了大半年,怕是有損咱們的名聲。”
律法歸律法,但權貴之家極少會和衙門官司有牽扯。上回處置內院管事一家時就已經讓外人看了笑話,姚淑媛心裏不樂意再丟這個人。
再說,城裏多少人都知道殷妙妙救過她,也常看見她帶殷妙妙出門轉悠,這事兒傳出去,只怕自己背地都會被編排幾句。
她定了定神,“這件事還是咱們自己先查出個眉目再說,你派人去給琮兒送個口信。”
如果高勇所言非虛,這麼心狠手辣的女人,是萬萬不能再留在身邊的。
姚淑媛露出了生平最肅然的表情,沉聲對王昭萱說:“這件事一定要細查,而且要快,別走漏了風聲。”
“母妃放心,殷姑娘已經被看管起來了,高勇也會被拘在外院。”王昭萱關切地看向她“您還沒用午膳吧,不如先回西院,等尋到線索我再來回稟。”
“好,我等你的消息。”
姚淑媛的反應全在王昭萱的意料之中,也正合她的心意。
送官?那可不行,殷妙妙不能脫離自己的掌控,她得老實待在王府,待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來人。”
王昭萱抬眼,“去城外大營把府里的事如實稟報王爺,就說我已有了眉目,他不必趕着回來。”
那日劉琮提出要將殷妙妙送走時,王昭萱說過,這事由她來管。他此後一門心思撲在軍營,當真也就沒再過問。監視、跟蹤殷妙妙用的都是她陪嫁的人,她也從不向劉琮提及自己的計劃和進展。
明知道劉琮不記得前世,也一定會站在自己這邊,但她就是想將他排除在外。
“就快結束了。”她低聲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