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您怎麼不去歇會？
而聽到怒晴雞的名字以及其功效，陳玉樓與他人則面面相對,對這隻從未聽說過但卻似乎能讓毒蟲退卻的神雞毫無了解。
李長生淡淡開口，“不好意思哈，那隻怒晴雞非常挑剔而且難以飼養，而我們的行屍需要使用咒語，沒有雞血又無法繪製符籙，所以我只能宰了那隻怒晴雞用來取血繪圖、剩下的就做了一鍋燉肉。”
接着便是一陣沉寂和愕然——
鷓鴣哨聽到這則消息後幾乎站不住腳，狠狠地將一腳跺到了破爛的板壁上，
“你竟然宰殺了神雞！實在是太糟蹋啦！”他痛楚且氣憤地點向了李長生。
旁人不解地看着這突然變化，尤其是一旁站立的紅姑娘，更是不解，“那個‘怒晴雞’是什麼雞？居然讓這位大哥氣成那樣？”
眾人聽到紅姑娘這麼一問，全都聚攏過來了，豎起耳朵，等待着解說。
“怒晴雞，又稱為鳳鳴晴天雞，是五毒的剋星，產自湘西怒晴縣。
這種雞有着色彩絢麗的羽毛，在陽光照耀下宛如披霞帶彩，雞嘴與雞爪鋒利無比，一雙紅眼英勇無畏，清晨的第一聲啼鳴足以讓五毒四散逃避。”
“傳說趕屍匠在進山之前，總是在深夜採集它的雞冠血用於祭祀，這是湘西習俗的一部分……可是他卻只是為了畫符，就殺掉了晴天雞。”
鷓鴣哨說完后，憤怒地瞪了一眼李長生，顯得極其無奈。
“這有啥難的？找個旁路進去不就行了嘛？找不到的話，我去幫你們找就是。”
李長生揮手說道，顯得毫不在意。
“那就只好慢慢找了。”
陳玉樓和羅老歪滿臉失望地看着李長生，心中雖怒卻也不敢言語反駁。
“叮！協助陳玉樓找到元墓入口，系統將獎勵給你發丘、摸金、搬山、觀山四大盜墓門派的全套技術傳承。”
本來李長生並不想理會陳玉樓等人，只想跟隨其後進入元墓以謀取功德。
然而，聽到系統的提示音后，他的興趣大增。
“你們一位是卸嶺的領袖，另一位是搬山的首領，怎麼可能是找不着墓穴的人呢？”
說著，李長生上前了幾步，走到陳玉樓和鷓鴣哨面前，調侃道。
“怎麼可能找不到呢？給我一天時間，一定能找出這古墓的位置。”
陳玉樓神色變得緊張起來，面帶不甘心。
此次他信心十足前來，目的是證明給長老看，這個瓶山自己一定可以征服，豈能輕易低頭認輸？
“如果你真的那麼有信心，不妨我們就打個賭：你去找你的地方，我也來找。
如果我找到正確的地方，你需要答應我一個請求；而如果你找到了入口，我就幫助你對抗蜈蚣，就算遇上粽子也出手相助。”
李長生定睛看着陳玉樓，一字一句說道。
“陳總把頭……”
眾人對李長生突然要與陳玉樓打賭感到十分驚訝，靜候着陳玉樓的回復。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如果你能找出元墓入口，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的事情，我都答應你。
倘若我先找到了墓道口，那麼你必須陪我一同進入元墓，並幫忙驅逐那些蜈蚣。
遇有粽子也要你出手相助。”
身為卸嶺派的首領，陳玉樓充滿信心地認為找到元墓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他並不相信苗疆少年李長生能找到古墓的入口，更未想到對方居然掌握道家的青囊之術。
李長生曾用某種神奇的方法驅除了老鼠和蜈蚣，這讓陳玉樓心中暗自思量，若是能藉助他的能力自然極好。
兩人懷着各自的算盤，整晚都默默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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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火光照耀，人們紛紛進入休息狀態。
此時，副官楊顯秘密地進入了羅老歪的帳篷里。
“這個沒用的手下，今天簡直讓我丟了大人。”
羅老歪見楊顯進來，氣得直踹腳，甚至差點動手打人。
“老大，真的不是我的錯啊，當時情況太緊急，根本來不及去注意那個繩子究竟是誰的。”
楊顯一臉委屈，縮起脖子湊到羅老歪身邊說道。
“行了，到底什麼事快說吧。”
羅老歪瞪着楊副官，眼看就要揮拳過去。
“羅帥，看那個搬山的領頭和卸嶺的頭目，好像有意聯手，不怕他們將您排擠出去嗎？”
楊副官的目光閃爍不定，低聲說道。
“什麼？怎麼可能，搬山的人一心只想着找到長生不老葯，對那些古董毫無興趣。”
此話直擊羅老歪的心坎，他不由心頭一顫。
“羅帥，有錢可以使鬼推磨。
在這個世上哪有見錢不開眼之人？哪怕是歸入道家清修者，也未必能免於塵世**。
人心不可不防啊。”
原本就是滇軍派來的暗探，楊副官自然希望通過內訌引發滇軍到來，便不斷慫恿羅老歪。
“言之有理！既然如此，你拿一百塊銀元，試看能否拉攏那個鷓鴣哨，辦到了便算你立下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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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老歪心中有了些盤算，當即決定這樣做。
鷓鴣哨所在帳篷內。
拿着銀元，滿嘴甜言蜜語試圖爭取鷓鴣哨歸順，結果都被婉拒。
“羅帥，鷓鴣哨對這些錢財毫不在意，不想屈膝效力。”
楊副官回到羅老歪身邊，臉上寫滿了失望。
“真的如此？哼，一個修道之人居然如此高潔，能有什麼可炫耀的。”
羅老歪聽鷓鴣哨斷然謝絕了銀圓，感到自己的威望受到侮辱，惱火不已。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得想些其他方法對付他們，這段時間務必密切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雖然嘴裏這樣說，但粗漢子般的羅老歪仍有些底氣不足。
“何必緊張，咱手中有權勢。
早晚有一天他們會來求助我們。”
羅老歪一邊揮手一邊煩躁地坐在椅上。
等楊副官離去之後，儘管身體上放鬆了但是心理卻一直翻江倒海地想着問題。
聯想起李長生之前提到的告誡，再加上今天的挑撥，總感覺事態變得複雜難測。
“這該死的老楊難道真的是兩面派？”
第二天清晨醒來的時候令他又一次驚異的事情發生，鷓鴣哨與陳玉樓竟然同時不見蹤影。
“小瘸子，頭領現在何處呢？”
焦急之情顯露無遺地沖了出去，只見花瑪拐正緩步進來。
“首長還沒回房間嗎？”
“快別找了，總把頭今早就去山上尋那元朝的墳冢了。”
李長生正挑着他那竹筐出門來，順便給其他人解惑。
聽到此話他才知究竟。
所以立即帶着手下羅老歪及同僚一同上山。
他們很快到達山腰部，發現了數名卸嶺隊員在此集結。
此時的陳玉樓正在忙碌着勘察現場，不時蹲下身拔除雜草或趴在地上聽動靜。
不遠處則是鷓鴣哨和另外兩名夥伴也在進行相關準備工作並觀察地形。
“首領大人，您怎麼不去歇會？還來山上瞎折騰。”
花瑪拐急忙跑上前攙扶起身。
“沒問題，別擔心”，他說著便開始整理雜草做標記。
“總司令這麼早就出來搞什麼呢，搞得怪異無比的。”
看見動作奇特，不明就裏的羅老歪不禁開口詢問。
“這是卸嶺的探地術，藉助此法能探明山內情況，鎖定墓室的大致位置，進而找出地宮入口。”
陳玉樓還沒來得及回應，一旁的李長生已經開始了解釋。
“長生小哥說得對，確實有點本事。”
陳玉樓笑了笑，算是承認了李長生的話。
“我和你打過賭，如果沒有兩把刷子，也不敢在總把頭面前誇口。
總把頭，找到元墓入口了嗎？”
李長生長臉帶着笑容，顯得並不擔心陳玉樓能否用探地術找到元墓入口。
“基本上可以肯定，元墓就在這片山裡。
羅帥，你派人把工兵營帶過來，按照我所做的標記進行挖掘，應該能找到地宮的入口。”
陳玉樓輕哼一聲，信心十足，轉頭讓羅帥安排人手。
“楊副官，快把工兵營調來，陳總把頭髮現了地宮入口了。”
羅老歪滿臉激動，大聲吩咐楊副官調兵遣將。
“長生小哥，你可以去其他地方碰碰運氣，說不定會比我們先找到入口，不然你的賭注可就沒了。”
最後，陳玉樓搖了搖摺扇，走到李長生面前提醒。
“行！”
李長生點頭答應，裝作沒注意到陳玉樓話語中的戲謔。
只見他取下背簍，拿出一個古老的羅盤，嘴裏還喃喃着神秘的咒語。
“這是千年金絲楠木做的羅盤！”
此時鷓鴣哨剛好返回，一眼看見李長生手中的羅盤，不由得眼神一緊，低聲說道。
“走！大家跟着我來，我會告訴大家真正地宮入口的位置。”
李長生手持羅盤，一邊觀察山脈走勢，結合青囊術和腦海中的記憶，仔細搜尋地宮的所在位置。
見到李長生取出羅盤，眾人的神色也跟着變了。
“小兄弟，你到底是什麼來歷，難道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苗族少年？你的普通話比寨子裏任何一個人還要標準，再加上你的武藝和見識，總覺得不簡單啊。”
陳玉樓貼到李長生身旁，聲音放低問道。
儘管音量已壓得很低，但周圍的每個人還是聽得分明。
“要是說了你們也不信，我家祖上都是趕屍匠，曾經為千年殭屍王引路，對付過各種鬼怪妖孽，在湘西是最頂尖的趕屍人，一人可馭千屍，從不出錯，人稱李天師……”
李長生動嘴功夫可厲害了，一番杜撰說得眾人都信以為真，以為他祖上確實有個能耐了得的趕屍人。
“唉，這古墓的入口不在這裏啊，陳總把頭，在這個地方挖掘可能會有些麻煩。”
利用青囊術和羅盤進行定位后，看到羅盤指針指着山腳的一條小河，李長生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笑眯眯地收回羅盤，轉身看向陳玉樓。
“嘿嘿，我還以為老羅你能找到入口呢，沒想到也是白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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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李長生擺弄了幾下羅盤便收手，有人感覺十分失望，認為他是在糊弄人，可能是怕輸給陳玉樓，故意裝鎮定。
“小兄弟，別和我說些客套話，我這尋墓之術可不一般，你就當做是陪我一同探查這座元代古墓好了。”
陳玉樓皺着的眉頭漸漸舒展，好像之前的煩惱瞬間消失了一樣。
他輕輕拍了拍李長生的肩膀，重新開始了說教。
“小哥，原來你是故作姿態，看你還以為是個摸金高手呢，沒想到這麼能唬人。”
花靈走上前來，笑靨如花，盯着李長生，眼神卻充滿失望。
“小弟弟，沒事的，輸給咱們總把頭不算什麼，到了墓里，姐姐會保護你。”
紅姑見李長生一言不發，似乎很委屈，便上前輕輕地撫摸了他的頭髮，輕聲安慰道。
“唉，良言一句三冬暖，可你們都不相信我，這命運的坎坷也只好你們自己承受，別怪我沒有提醒啊。”
李長生滿臉失落，像是落榜的書生一樣，望着瓶山嘆了口氣。
只有鷓鴣哨，在觀察過周圍的地形后，注視着李長生的眼神中多了一份詫異。
“走吧，下山去。
羅隊長、拐子兄弟，你們辛苦了。”
陳玉樓微微一笑，沒再多言，囑咐花瑪拐在此地等候楊副官，並帶上了紅姑和崑崙等人向山下走去。
“兄弟，讓你的人小心些，這裏陰氣重，不祥之地，可能會有不測風雲，你們自己也要當心。”
在下山前，李長生特意走近花瑪拐身邊提醒道。
他知道這裏有野猴子，它們喜歡扔石頭，還藏着一隻可怕的白猿，這些都可能對卸嶺和軍閥的人造成威脅。
“多謝長生小兄弟的好意，我會讓他們多加小心。”
花瑪拐微笑了一下，禮貌地拱手回應，彷彿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約半小時后，楊副官帶領工兵隊趕到。
他們在指定的區域開始了熱烈的工作。
“轟隆隆！”
當晚風雨大作，傾盆大雨再次來襲。
命令既定，工兵們即便冒着暴雨也沒有停下挖掘工作。
……
在攢館的一間屋子裏，鷓鴣哨和其他兩位同伴都還沒有入睡。
“師兄，你覺得那卸嶺的首領能找到入口嗎？我希望在這元代古墓里找到雮塵珠。”
花靈抱着雙膝低頭坐着，情緒有點低落。
“這事的確不容易，雖然那裏的地形看起來有問題，但是陳總把頭的尋墓之法應該是可靠的。
山體內肯定是空的。”
鷓鴣哨沉思了一會，緩緩說道。
“真假明天自會見分曉。
雮塵珠是否存在，進入墓中一看就清楚。
況且就算找到了也是師兄弟找了這麼多年都沒結果的事，說不定世間根本沒有這雮塵珠。”
老洋人一直以來都不相信存在雮塵珠，但他尊敬師兄鷓鴣哨，選擇隨同他風餐露宿、四海為家。
“老洋人……”
花靈聽見這話，立馬跑到老洋人面前擰他的耳朵。
“好了，別鬧了。”
鷓鴣哨面無波瀾，似乎並未受老洋人話語影響，但腦海里卻突然浮現出初次遇到陳玉樓時對方的那句話，“你們還沒有找到雮塵珠嗎”。
三人滿腹心事，不知不覺間沉入了夢鄉。
也不知過了多久，鷓鴣哨忽然醒來，驚異地發現周圍的一切變得迥異，老洋人和花靈都不見了。
“唰！”
忽然，一道白影掠過眼前，那個熟悉的背影讓鷓鴣哨心中一震，他立刻施展輕功，緊緊追去。
“是母親嗎？”
“是我兒，兒啊！這些年真是苦了你。”
“娘，我好累，這世界上真的有雮塵珠嗎？兒子找尋了這麼久還是沒有線索。”
“孩子，雮塵珠確實存在，你必須找到它來解除族人的詛咒。
你是全族的希望……”
鷓鴣哨的母親伸手撫摸着他的臉龐，充滿期望地凝視着他。
“唰！”
猛然，鷓鴣哨身形一顫，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仍在廂房中，外面雨聲淅瀝，屋內篝火將熄，夜深沉靜。
“原來是夢一場。”
鷓鴣哨從夢中醒來，想到族人的命運都壓在自己的肩上，不禁感到深深的焦慮和憂慮。
“但願這次可以在瓶山找到雮塵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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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次日清晨。
雨終於停了，工地仍是一片狼藉，泥水橫流。
士兵們光着上身，不休不止地挖土搬泥。
“夥計，聽聞尋寶時如果天氣異常，表示地下的邪物不安，看咱們一動工就雷雨交加，會不會觸怒了什麼不該觸怒的東西？”
“你說得也有道理，這地方確實古怪得緊。”
在一角，兩名工兵壓低聲音交談。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劃破了寧靜，剛才議論地下的士兵瞬間倒地不起，鮮血自腦後湧出。
“**，誰再敢胡言亂語，破壞士氣，這就是他的下場！”
羅老歪跟着楊副官站在土坡之上，揮着手中的槍，高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