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賴家兒女

楚良才看看賴永清，又看看賴海寧，沉吟了片刻說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口中所謂的申州新學其實很是博大精深，而且學成之後受益終身，雖不是你所學那等科舉學問，但在申州那地方可受萬人尊敬。”

賴永清蒼老的頭顱瞬間低下，張口說道：“國師說的是，下官受教了！你放心，下官過些日子就把小兒送去申州，不求他日後飛黃騰達，只要能學得一技之長，下官就心滿意足了。”

不待楚良才說話，賴海寧激動的聲音立刻響起：“真的嗎？真的嗎爹爹？您真的同意讓孩兒去申州求學了？孩兒謝過國師大人！謝過爹爹！”

賴海寧說著，已是高興的淚流滿面，只見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着楚良才和賴永清就磕起了頭，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賴永清很感慨，如果不是楚良才的出現，他大概率是不會同意自己的兒子遠赴申州求學的，一切都是機緣巧合，好在海寧這小子還知道先給國師這個貴人磕頭，總算是沒有給他這個老子丟臉，似乎在賴永清的眼中，自己的小兒子在這一刻才算是真正長大了。

就在這時，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突然一陣風似的出現在客廳里，還沒看清楚她的模樣，就見她麻溜兒地跪在尚未起身的賴海寧身旁，一臉焦急地說道：“爹爹！女兒也想跟三哥一起去申州，求爹爹成全！”

小女孩說完，也學着賴海寧剛才的樣子，朝着楚良才和賴永清就是磕頭，隨後抬起頭眼淚汪汪地看着賴永清，等着他說出同意她也去申州的答案。原來她一直都在門外關注着客廳發生的一切，直到看見三哥賴海寧終於得償所願，她再也忍不住冒了出來。

賴永清面露難色，如果說把小兒子送去那麼遠的地方讀書那他咬咬牙也就答應了，可是要連閨女也一併送去的話，那他可是一百個不願意的，不管誰說他重男輕女也罷，說他捨不得自己的小棉襖也罷，他就是不想自己最心疼的小女子離自己那麼遠。

可是，這鬼精鬼精的丫頭可是太會找時機了，他這邊剛鬆口答應了小兒子去申州，這丫頭就打蛇隨棍上，當著國師的面給他來這麼一出，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要是他堅持說不想女兒去申州的話，國師會不會對他這個人有看法，好似他一碗水端不平一樣。

這時，倒見楚良才笑着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一男一女，有些感慨地說道：“賴知府真是好福氣呀！一雙兒女都是這麼好學上進，連我都被感動了。”

聽到這話，小女孩臉上瞬間露出了狂喜之色，連國師都這麼說了，這些爹爹沒道理不讓自己和三哥一起去申州了吧，只不過她爹賴永清還沒有點頭，她還不敢多說話，就那麼跪在地上一臉希冀地看着自己的親爹，目光中滿是期待。

此時的賴永清心中滿是苦澀，又不敢明顯地表現出來，國師楚良才的話似是說他的兒子女兒都有奔赴申州求學的意願，對他來說算是一件好事，可賴永清畢竟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在有些事情上，有着自己的堅持，因此一狠心，陪笑着含糊其辭地說道：“國師說的是，不過申州畢竟還是有些遠，海綺這丫頭年紀又小，下官如今這年歲也大了……”

賴永清話還沒說完，賴海綺立刻大聲地哭叫道：“爹！你偏心！”

一時間，賴永清很是尷尬，他試圖悄悄遞給女兒一個不要鬧騰的眼神兒，可是賴海綺現在是滿臉的委屈，根本就不理他這茬兒，他也只好訕訕地朝楚良才笑着，撓撓頭對楚良才說道：“下官的家務事，真是讓國師見笑了！”

賴永清話一出口，楚良才焉能聽不出其中的意味，賴永清雖只是一介知府，但子女去哪裏求學的確是人家的家務事，就算他貴為國師也不能橫加干涉，賴永清話里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在委婉地提醒楚良才，不要再管這件事了。

然而，或許是楚良才被賴海寧兄妹心向新學的態度所打動，又或者他心中還有其他的計較，聞言也就一臉和煦的微笑，指着賴海寧兄妹對賴永清說道：“賴知府稍安勿躁，兩個孩子即使如此心向新學，你又顧忌申州山高路遠，我倒是有個想法。”

說到這裏，楚良才稍稍停頓，看了一眼面前的父子三人，只見他們臉上全都露出了期待的神色，於是接著說道：“遠征軍此次駐紮夷州，不踏平南越百部是不會走的，趁此機會也能給夷州帶來順勢發展的良機，興建新學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罷了，那就早點把這件事提上日程，在此之前他們兩個我可以抽空帶一帶，你看如何？”

楚良才的話令賴永清心中巨震，從他今日見到楚良才的那一刻起，他的心裏就想着，國師的到來能不能給困頓的夷州帶來一絲髮展的機遇和希望，而楚良才剛才的話無疑已經證實了這一點，這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結果。

更為驚喜的是，楚良才不僅答應在夷州興辦新學，甚至還答應會親自教導自己的一對兒女，國師親授的學生，這是何等的殊榮，說他老賴家祖墳上冒青煙都不為過。

賴永清當即也在楚良才面前跪倒，一臉激動地說道：“下官謹代表十一萬百姓，以及下官全家老小叩謝國師大恩，夷州府衙盡聽您的吩咐！”

這個結果可謂是皆大歡喜，賴家父子三人心中的那點愁緒頓時被拋諸九霄雲外，看着楚良才，心中說不出的感動。

這時，一直沒有露面的知府夫人彭氏小心翼翼地走進來，望着跪地淚流滿面的丈夫和兒女，以及一位站在他們面前露出和煦微笑的年輕男子，微微有些怯懦地說道：“夫……夫君，飯已經做好了！”

楚良才望着依然情緒激動的賴永清說道：“賴知府，你們父子可趕緊起來吧，別不要無端地讓你家夫人誤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