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初定廣西

王和順一看沒有和談的希望就只好告辭。蒙俊升也意料到陸榮廷不會這麼熊，輕易的就這麼低頭，既然談不攏，那就只有繼續打。在請示了舒堅之後，蒙俊升將龍州的會黨發動起來，來個以農村包圍城市，將榮字營部屬壓縮在水口，龍州，鎮南關三個孤立區域。

回到柳州后，舒堅主要精力還是放在部隊的訓練上，馬鹿山三千新兵的訓練在三月初已經結束，新一期的警衛連也從中挑選人員組成，眼下在連長藍海東的帶領下進行高強度的集訓。剩餘的人員被編為四個營，作為總兵衙門親兵，暫且駐守柳州。另外跟着黃恩錫作亂的三個廣西營兵勇，在從思恩府帶回后，現在也在進行重新整訓當中。等到他們集訓完畢后，會將他們拆散分別補充到巡防營各個下屬的駐地。

由於手下隊伍的急劇擴充，基層的營連幹部大多是冒出來的新人，為此舒堅在巡防營馬鹿山軍營旁成立柳州士官學校，他親自兼任臨時校長，徐林輝擔任政訓處主任，第一批學員為幹部速成班，來自於四大營號的營連級基層指揮人員，人數為280人，分為兩期入學，每期學習三個月，由於手上沒有專業的軍校師資力量，教官只好先期由袁青雲，宋玉峰，匡佳俊，劉惠彬，張雨龍，婁憲彪等人擔任。

1906年的四月底，舒堅的柳州總兵衙門來了十多個人報道。這些人都是本年度剛從日本士官學校畢業歸來的留學生，被清廷分派的到各地補充任職。這很出乎舒堅的意料，於是找來徐林輝仔細一詢問才知道，其實這兩年陸續有留學歸國的軍人分到廣西。只是由於之前的巡防營是屬於安保性質的隊伍，不在分配之列。分到廣西的留學軍校生基本都去了龍濟光和陸榮廷兩部和提督衙門，但是對於這些外來人員。無論是之前的龍濟光還是現在的陸榮廷，都沒怎麼重用，所給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崗位，所以陸續有不少人便離開了廣西，眼下還在廣西的估計沒幾個人。

舒堅卻不這麼看待，這些回國的學生。怎麼說也是在國外系統的學習軍事兩三年，而且年輕有激情，可索性強，現在自己手下缺的就是這樣的人才。於是他將這十多人分配到剛組建的士官學校擔任教官，然後還命令袁青雲在堅字營里尋找以前分到龍濟光部的歸國留學生，如果還能找到的話，一律送來柳州。但是結果不盡人意，龍濟光的滇軍早已經在廣西境內散落的沒影了，現在堅字營都是新招募的兵員。已經沒有一點原來濟字營的影子，袁青雲將全營上下找來個遍，也沒找出一名留學歸國的軍人。

自己手下找不到，舒堅只好去別的營號找。在五月的時候，他藉著述職的機會去了南寧，找到了提督丁槐，以自己手下人才欠缺為由，要求丁槐幫他在廣西軍中尋找留學歸來的軍人進行人才的補充。對於舒堅的要求。丁槐給予了支持，他找出這兩年分配到廣西軍中的學生名單。一共有三十人，其中很多人因為得不到重用已經離開廣西了，現在還在廣西軍中的不到十來人，當下四人在陸榮廷的榮字營，五人在自己的提督府。舒堅看了一下上面的名單上，急忙要求丁槐將這些人都交給自己。

1906年6月。九名從提督府和榮字營調集來的歸國留學生都來到了柳州向舒堅報道。對於這些人的到來，舒堅給予了熱情的接待，併當場宣佈他們將前往新辦的柳州士官學校擔任教官。

完成了士官學校的建設，舒堅又啟動了柳州陸軍小學的籌建。如果不是去年的一年動蕩，歷史上的張鳴岐在去年就建立了陸軍小學。但是由於舒堅的作亂，他的這個計劃被推遲了，於是舒堅決定來幫他完成這個工作。陸軍小學的選址在城南的龍潭湖，首任的校長由士官學校的教官鈕永健擔任。

這個鈕永健在平行歷史中是日後的民國大佬，他本身是上海人，在日留學歸來后曾經在上海組建“上海拒俄義勇隊”，被清廷列入過黑名單，之後不知怎麼跑來了廣西，在陸榮廷手下做起了龍州邊防大營總文案兼邊防教導團總理。舒堅在丁槐哪裏看到他名字后就決定將他要過來，因為這人不光是狂熱的革命分子，而且學識深厚，是真有本事的人。他在歷史上曾擔任過廣西講武堂及陸軍小學總監，以訓練新軍為掩護，改良省軍，組訓新軍，暗助西南邊疆的革命起義，從事反清活動，為廣西培養了大量的革命軍事和政治人才，李宗仁、白崇禧等均為其學生，因此他成為新桂系長期所倚重的黨國元老。按舒堅估計，這傢伙現在應該是加入了同盟會，不過他不擔心這些，因為同盟會的革命宗旨和自己的復興黨總體上不衝突，他巴不得這傢伙幫自己在軍校里宣傳反清思想。

柳州陸軍小學將面整個廣西招募10～15歲之間的學童，學期三年，一期招募人數為三百人。學生的服裝、膳食、書籍、文具，都是由公費供給。為此舒堅給鈕永健撥付了三萬元的初期經費，讓他全權去打理。為了解決教職員工的不足，舒堅還給張鳴岐去信，通報了自己在柳州辦學的事情，希望能藉助他招募一些歸國留學回來的優秀人才前來柳州任教和管理。他此舉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將柳州士官學校和柳州陸軍小學打造成自己日後的人才基地。特別是陸軍小學的學員，在他們畢業后成績優秀者，如條件允許的話，還要將他們送去國外深造。

舒堅在柳州忙着辦學的時候，廣西官場發生了一次微調，也就是這次微調，徹底的將陸榮廷推入了深淵。五月底，廣西巡撫林紹年宣佈，太平思順道道員余誠格升任廣西按擦使。梧州知府庄蘊寬接任太平思順道道員，同時任命鄭孝胥為廣西邊防督辦。

張鳴岐離開岑春煊后，鄭孝胥就接手他的文案工作，也算是岑春煊的心腹。這個鄭孝胥日後也很有名，就是他聽了日本人的忽悠，將末代皇帝溥儀弄去東北。成立了所謂的偽滿洲國，而他本人則出任偽滿洲國總理，成為了臭名昭著的大漢奸。

不過這個時候的鄭孝胥還是有志青年，因為過去的一年廣西境內極不安寧，於是岑春煊派他來照看邊防。鄭孝胥到了龍州巡視了一遍后，很快就發現出了大問題，陸榮廷被當地的匪徒會黨打的慘不忍睹，手下的榮字營幾乎不到三個營，龍州都快成會黨的天下了。而陸榮廷因為擔心被罪責，竟然對於這種狀況一直隱瞞不報。

鄭孝胥和陸榮廷沒什麼交情，馬上將當龍州的狀況向林紹年和岑春煊進行了如實彙報，要求儘快採取措施彌補，否則邊防不保。接到電報的岑春煊鼻子都氣歪了，隨即下令將陸榮廷革職查辦，同時要求林紹年採取有效措施着手整頓邊防。

平行歷史中正處於上升通道的陸榮廷就這樣不經意間轟然倒地，可以說他是活活被蒙俊升給折磨下去的。如果不是舒堅的出現，這個時候的陸榮廷正處於上升通道。正一步步向他日後的廣西王邁進，可是歷史前行的車輪已經在廣西改變了軌跡。當陸榮廷接到被革職的命令時，舒堅正在柳州士官學校演講，題目是《智者為王——怎樣做一名合格的指揮員》。站在主席台上的舒堅，叉腰揮手，表情冷峻如霜。雙眼犀利如鷹，據說精英人士都用這種眼神瞅人，眼皮一翻就能看破浮生。

陸榮廷下去了，但是龍州的事還要有人來處理，禍亂的會黨需要有人來收拾。否則不管誰去了龍州，都會是第二個陸榮廷，這個道理林紹年很明白。由於張鳴岐一年來一直忙於鎮壓剿匪應付各地的動亂，這方面經驗豐富，於是林紹年覺得這事還是交給他去處理。

張鳴岐真的很頭痛，他就不明白自己上任之後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亂子，真是沒完沒。可是上峰的命令又不能不執行，於是他再一次來到柳州，尋求舒堅給予應對和解決的辦法。可以說現在張鳴岐對有舒堅產生了一種依賴，以至於一有動亂第一個就想到他。

這一次舒堅一反常態，他告訴張鳴岐，龍州的匪徒不能剿，只能撫。要想解決眼下的龍州的困局，只有招撫一條路可以走。原因很簡單，龍州地理位置特殊，而且這幫匪徒很強，能將陸榮廷干趴下，絕對不是善類。如果採取強硬措施的話，很容易給龍州帶來巨大破壞不說，萬一產生混亂還會給予南面法國人侵犯的借口。

張鳴岐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龍州打爛了都沒什麼，就怕引起混亂給予法國人侵略的借口。於是他詢問舒堅怎麼招撫，萬一那些匪徒不接受怎麼辦。舒堅告訴他，自己願意跑一趟，親自去和那些匪徒進行溝通，只要朝廷給的條件合適，招撫應該不成問題。

於是兩人先去了南寧府，找到提督丁槐商議。丁槐也覺得在龍州強行剿匪不合適，如果能進行招撫的話最好，只要這些人招撫后能聽話，讓他們鎮守龍州都沒問題，之前陸榮廷就是先列。於是張鳴岐打定主意，讓舒堅前往龍州招撫，同時下令駐守思恩府的龔佩才忠字四營先期前往龍州，接手陸榮廷部駐防鎮南關。

舒堅進入龍州后，先是找到邊防督辦鄭孝胥，然後兩人通過一位綠林人士，聯繫上了當下的龍州會黨頭目蒙俊升，雙方就招撫一事展開了商談。

舒堅和鄭孝胥是官方代表，兩個人一個是總兵，一個是邊防督辦，可謂是規格級別很高。對方的談判代表是蒙俊升和王和順，一個是廣西群匪中的後起之秀，一個是八桂境內的老牌流氓，也是成色十足。

對於招撫一事，蒙俊升表示可以接受，但是有三個條件。第一，朝廷對於自己部下過去的所作所為既往不咎。第二，自己部下三千餘人必須自成一營，不能拆散分調。要和廣西境內的其他營號同等相待，由朝廷撥付武器和糧餉。第三，如果以上兩條能答應，本部營號的營官任命必須由自己做決定，外人不得插手本營的改變工作。

對於這三個條件，舒堅和鄭孝胥不敢私作主張，經過與張鳴岐和丁槐溝通后才答覆了蒙俊升，表示願意接受他的條件。

於是在光緒三十二年六月底，蒙俊升率領所部三千人馬接受朝廷的招撫，所部編為“順”字營五營，日後駐紮龍州，作為朝廷的邊軍綠營，聽從邊防督辦鄭孝胥的直接指揮。任命蒙俊升為順字營分統，王和順為幫統，王大龍為見習。下屬五個營先期駐守水口。至此廣西境內初定，除了桂東北的袁勇，舒堅所有手下都進行了轉型。

忙完這事後，舒堅和張鳴岐回到柳州已經是七月初了，張鳴岐也沒急着走，打算在這小住幾日，順帶參觀下他的士官學校和陸軍小學。正好這時高翔在處理了梧州的事情之後，也帶着老婆趕來了柳州。舒堅和高翔上一次見面還是在兩年前的梧州，之後由於各種原因一直沒見上。特別是高翔去年去美國一去就是一年，並且毫無聲息。

這次高翔來柳州，除了帶老婆來看望老丈人和小舅子外，主要是想和舒堅溝通下一步的發展方向。他先是對舒堅詳細的述說了自己過去一年在美國的情況，當舒堅聽說他現在手上擁有近三千萬美元的巨額資金時，驚得目瞪口呆。他笑着說就你賺的那些錢都夠咱們兄弟吃喝幾輩子了，乾脆咱們兄弟收工找個地方做愚公好了。

這當然是玩笑話，有了這麼雄厚的資金，舒堅對自己未來的事業更加有了信心。在和高翔進行溝通商議后，兩人用了五天的時間，制定了一個未來五年的發展計劃。在這個計劃中，從1906年到1911年，未來的柳州將成為翔天公司在梧州之後的第二個產業基地，也是廣西最大的工業基地，屆時將建成包含能源電力，礦山開採，冶金提煉，兵工製造，紡織服裝，食品機械，水陸運輸等各種產業，不但柳州，還將拉動周邊區域的發展。其中光是一項欽柳鐵路的計劃，涉及投入的初步資金將達到五百萬美元，摺合銀元達一千萬兩之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