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調查遇障，恨意難消
“說吧，查到什麼了？”我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希望能夠從宮女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回娘娘，”宮女的聲音很輕，帶着一絲猶豫，“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去了幾個宮殿打聽，可是……”
“可是什麼？但說無妨。”我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宮女咬了咬嘴唇，像是鼓足了勇氣：“奴婢們都問了，可是那些宮女太監要麼說沒聽到什麼，要麼就說不知道，奴婢覺得……”
“覺得什麼？”我追問，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安。
“奴婢覺得，她們好像是在害怕什麼，不敢說……”宮女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聽不見了。
我心中一沉，看來事情比我想像的還要複雜。那些宮女太監平日裏最是八卦，現在卻都三緘其口，很顯然是有人在背後授意。
難道是麗妃？不，不可能，她沒有理由這樣做……
正當我苦思冥想之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夾雜着幾句含糊不清的話語。
“你們聽說了嗎？鄧娘娘去各宮調查，是想……”
“噓！小聲點！你想被滅口嗎？鄧娘娘可是……”
我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門口，一把拉開門，冷冷地掃視着門外那些竊竊私語的宮女太監。
他們看到我，頓時嚇得臉色蒼白，一個個噤若寒蟬。
“誰在外面嚼舌根？都給我站出來！”我厲聲喝道。
沒有人敢說話，所有人都低着頭，不敢與我對視。
一股無名的怒火從心底湧起，我正要發作，卻突然意識到，這或許是有人故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阻撓我的調查。
想到這裏，我強壓下怒火，冷冷一笑，目光掃過眾人，最後停留在一個瑟瑟發抖的小宮女身上。
“你，過來。”我朝她勾了勾手指。
小宮女戰戰兢兢地走到我面前，低着頭，不敢看我。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壓低了聲音，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小宮女臉色煞白，嘴唇顫抖着，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耐着性子等了一會兒，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她終於開口了：“奴婢……奴婢……”
“奴婢什麼？”我追問道。
小宮女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但她還是鼓起勇氣說道：“奴婢聽說，刑部……刑部吳大人要來……”
她的話還沒說完，我的心卻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刑部吳大人要來？”我重複了一遍，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吳迪，是麗妃的表哥，出了名的狠辣，他來做什麼？答案不言而喻。
我的猜測很快得到了證實，不出半日，吳迪就帶着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進了宮。他並沒有直接來找我，而是先去了那些與我交好的宮女太監住處，美其名曰“協助調查”。
“你家主子平時都與哪些人來往？”吳迪坐在椅子上，手裏把玩着一塊玉佩，漫不經心地問道。
跪在地上的小太監嚇得瑟瑟發抖，“回大人，奴才，奴才不知……”
“啪！”吳迪將玉佩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大膽！本官問你什麼，你只需如實回答便是，若是敢有半句虛言，可別怪本官不客氣！”
小太監嚇得魂飛魄散，連忙磕頭求饒，“大人饒命，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娘娘平日裏深居簡出，很少與人來往……”
“是嗎？”吳迪冷笑一聲，從袖中掏出一張紙，扔到小太監面前，“那你看看，這是什麼？！”
小太監戰戰兢兢地拿起那張紙，只看了一眼，就嚇得臉色慘白，渾身顫抖。那是一張名單，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名字，全都是與我交好的宮女太監。
“說！這些人，你認不認識？！”吳迪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圓睜。
小太監嚇得癱軟在地，語無倫次地喊道：“認識，認識……但是，但是奴才真的沒有……”
“沒有？！”吳迪打斷他的話，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來人！給我打！打到他說實話為止！”
一時間，慘叫聲響徹整個宮殿……
曹景軒得知此事後，心急如焚。他動用所有關係，試圖聯繫刑部內部正直的官員，希望能得到一些幫助，但那些官員一聽到是吳迪經手的案子，都紛紛搖頭，表示愛莫能助。
“曹公子，不是我們不想幫你，實在是吳大人權勢滔天，我們也不敢輕易得罪啊！”一位與曹景軒交好的官員無奈地說道。
曹景軒握緊拳頭，心中充滿了無力感。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就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突然想起一個人，一位曾經與自己有過交情的老太監，王福。他曾在冷宮當差多年，對宮中之事了如指掌，或許，他能給我提供一些線索。
我抱着最後一絲希望，來到了王福的住處。
“王公公……”我低聲喚道。
王福聽到我的聲音，先是一愣，隨即連忙起身，將我迎了進去。
“娘娘，您怎麼來了？”王福的語氣中帶着一絲驚訝和擔憂。
我深吸一口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地告訴了王福。
王福聽完我的講述，眉頭緊鎖，沉吟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娘娘，老奴斗膽問一句，您想知道什麼？”
我緊緊地盯着王福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想知道，是誰在背後散播謠言，是誰想要害我！”
王福沉默了，他低着頭，似乎在思考着什麼，過了許久，才抬起頭，看向我，眼中帶着一絲複雜的情緒，“娘娘，有些事，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啊……”
我心中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王公公，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握住王福的手，語氣堅定，“可如今我已經身陷囹圄，還有什麼比這更糟糕嗎？若不能揪出幕後黑手，還大家一個清白，我寧願玉石俱焚！”
王福渾濁的雙眼注視我許久，最後長嘆一口氣，“娘娘，您可還記得，當年您宮裏的那隻鸚鵡？”
鸚鵡？我微微一怔，腦海中浮現出一隻色彩斑斕的紅嘴鸚鵡。那是當年我剛入宮時，父皇賞賜的玩物，後來因為學舌說了些不該說的話，被我父皇下令處死了。
“老奴當年奉命處理那隻鸚鵡，卻無意中聽到，有人議論說，那鸚鵡是被人刻意訓練的，”王福壓低了聲音，語氣中帶着一絲恐懼，“而訓練它的人，正是……”
“是誰？”我追問道，心臟砰砰直跳。
王福卻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娘娘，有些事，老奴只能點到為止，您自己多加小心吧。”
我的心沉了下去，王福的話雖然沒有明說，但我已經猜到了幾分。難道，這件事和麗妃有關？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僅僅是因為嫉妒？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個小宮女急匆匆地跑來，“娘娘，不好了，周貴嬪在御書房外跪着哭訴，說您結黨營私，意圖謀害她腹中龍嗣，請求皇上為她做主呢！”
我臉色一變，周氏？她竟然惡人先告狀！
來不及多想，我立刻趕往御書房。遠遠地，就聽到周氏梨花帶雨的哭訴聲，“……臣妾自知身份低微，不得娘娘待見，可臣妾腹中畢竟是皇上的骨肉，娘娘如此狠心，難道就不怕遭天譴嗎？”
“愛妃請起，”皇帝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這件事朕一定會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
“多謝皇上，”周氏哽咽着說道，“臣妾只求皇上為臣妾做主，嚴懲那些參與其中的惡人，以儆效尤！”
我站在人群外，看着周氏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冷笑。好一招借刀殺人！她這是要將我和那些與我交好的人一網打盡啊！
“皇上駕到！”
隨着太監尖銳的嗓音響起，我連忙低下頭，心中卻翻江倒海。
我感覺到，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向我慢慢收攏……皇帝陰沉着臉，一言不發地坐在龍椅上，周氏梨花帶雨地跪在御書房中央，而我，則像個犯人一樣站在一旁，接受着來自各方的審視。
“鄧氏，你可知罪？”皇帝的聲音冰冷刺骨，不帶一絲感情。
“臣妾冤枉！”我跪下，強忍着心中的怒火，“臣妾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皇上，對不起大晉的事情！”
“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周氏哭喊着打斷我，“你與那些亂臣賊子勾結，意圖謀害皇上，謀害我腹中龍嗣，你……”
“夠了！”皇帝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朕還沒下結論，你急什麼！”
周氏被嚇得渾身一顫，不敢再說話，只是掩面哭泣，看起來好不可憐。我心中冷笑，真是演得一手好戲！
“刑部尚書何在？”皇帝壓抑着怒火，沉聲問道。
一個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立刻站了出來，跪下行禮，“臣在。”
“朕命你徹查此事，務必將真相查個水落石出！”皇帝的語氣不容置疑。
“臣遵旨！”刑部尚書恭敬地退下。
然而，我心中卻毫無波瀾，甚至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因為我知道，這個刑部尚書是皇后的人，而皇后，正是周氏的親姑母！
果然，接下來的幾天，刑部傳來的消息，一次又一次地證實了我的猜測。他們不僅沒有找到任何關於我和聯盟有關的證據，反而編造了一堆莫須有的罪名，將我打壓得毫無還手之力。
我被禁足在宮中，不得外出一步，就連曹景軒也被拒之門外。我就像是被困在牢籠里的困獸，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一步步逼入絕境。
“娘娘，您別擔心，奴婢再去求求王公公，讓他想想辦法。”小宮女紅着眼眶，安慰着我。
我搖搖頭，苦笑着說：“沒用的，王公公只是個奴才，他能有什麼辦法？更何況……”
更何況，這件事的背後，還有更大的勢力在操控着這一切。而我，現在卻毫無頭緒，甚至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我的腦海中不斷地迴響着王福的話，那隻鸚鵡，究竟是誰訓練的？它又聽到了什麼？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我猛地抬起頭，難道是……
“誰？”我的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顫抖。
“是我。”一個低沉的男聲在門外響起。
這聲音……是曹景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