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能吃飽，有遠方(3)
第21章能吃飽，有遠方(3)
林柚曦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還會跟以前的公司有所交集，這完全是託了自大狂John的福。他動用了自己的一點人脈關係，拿到了一個大項目的競標書，然後揚揚得意地在開會的時候炫耀此事。不明就裏的人還跟着一起開心，因為是大項目，如果能拿下來報酬自然不少，又能提高公司在業界的名氣。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憑公司現在的實力根本拿不下來，為了這一個項目暫停掉其餘的小項目，耗費大量人力，根本就是得不償失。會議結束，林柚曦立即去找John，懶得再用敬語，直接開門見山道：“你這樣會玩死公司的。”
John一聽，臉瞬間沉下來，沒好氣道：“我給公司拿到這麼一個大項目！你憑什麼說我要玩死它！”
林柚曦捺住性子把事情的利弊分析給他聽：“所以，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放，放棄什麼……”雖然他也覺得林柚曦說得不無道理，可這是他託人才拿到的，況且他已經在會議上夸夸其談了，怎麼可以放棄，“不想做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明知沒能力還硬上，豈不是找死？”
“你——”John氣結，“反正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把這個項目負責好，你是總監還是我是總監！”迫於無奈，John只能拿總監的身份來壓制了。
本以為林柚曦還要不依不饒，沒想到她沒有爭辯，反而轉變了態度：“哦，那就做吧。”
可是怎麼做呢？拿到其他幾家競爭公司的名單后，林柚曦驚訝了，自己以前的公司也榜上有名。
這次真是腦袋都大了。別說其他的兩家，就光是以前公司的實力也能夠把林柚曦打得落花流水。何況她只是從以前公司轉過來的普通職員，更別說上面的策劃指導了，林柚曦覺得人生都不會好了。
但還沒開始就認輸，也不符合她的性格。
接下來是漫長的加班，把組裏所有同事召集起來進行頭腦風暴，每天晚上不過十二點不準回家，每個人必須提出五個以上的創意，然後進行整合。不行就砍掉，再想，再砍，直到想出那個滿意的來。John留下過幾次，被林柚曦的陣仗嚇住了，之後就再也沒留下來加過班。等同於說，這次的項目全部由林柚曦負責，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為了保持體力，隨身帶着花生巧克力，幾天下來，反而長胖了好幾斤，皮膚也變得奇差，蠟黃蠟黃的，走在街上可能還要被人叫一聲“大媽”。
“那個，你要不要休息下？”John出於愧疚，經過林柚曦辦公室的時候，進去遞給她一瓶牛奶，“你要是猝死，公司可沒錢賠你啊。”
“我沒事。”林柚曦接過牛奶，打開喝了口，又繼續忙手裏的事。
John在裏面待了會兒，便覺得渾身不自在。他站起身，訕訕地對林柚曦說：“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跟我說。”
“嗯。”林柚曦淡淡地應道。
案子改了又改，大家都已經精疲力竭了，這時John突然神秘兮兮地宣佈將會有高人前來幫忙。
大家都在猜測是誰，只見鄭陶一身休閑裝扮出現在會議室門口。他眼睛直接與驚愕的林柚曦對視上，然後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不置可否的笑容來。
“這是我朋友，鄭陶，他在這行很有經驗，現在自己開了工作室。這次我們一起聯手，一定能拿下這個項目！”John豪情萬丈地說道，正想向鄭陶介紹林柚曦，她已經率先一步走上前去。
“很高興合作。”林柚曦伸出手，沖鄭陶笑道，“希望這次能像上次一樣順利。”
有了鄭陶的加入，整個團隊如有神助。他從工作室叫了兩個很有經驗的員工，現在整個團隊壯大起來，每次開會討論都能迸發出不一樣的火花。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在事情完成的最後一天，John說要請所有人吃飯唱歌，犒勞一下大家。
大家都表現得很開心，唯獨林柚曦，她眼睛上的黑眼圈都可以和國寶媲美了，她起身擺擺手，對他們說：“你們去吃吧，我想回家好好睡一覺。”
既然她不去，John也不好勉強，便同意了，讓她路上小心。
一想到事情結束，林柚曦一直緊繃的弦立馬鬆了下來，提着包無精打采地往公司外走。
在公交車站等車的間隙，她掏出手機用屏幕照自己的臉。臉又油又黃，長了好幾個痘痘，整個人看上去快提前步入更年期了。
“等車的時間還不忘記照鏡子啊。”鄭陶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他開口說話的時候把林柚曦嚇了一跳。
“你還真是喜歡給人製造驚訝。”她嘆了口氣，往一邊挪了幾步，“你不是跟他們吃飯去了嗎？”
“不想去了，對這種活動不感興趣。”
“假正經。”林柚曦白了他一眼。
“要不要一起吃個飯？”鄭陶邀請道，“聽說這附近有家店的干鍋不錯。”
“你請客的話，可以考慮。”
“走吧。”未等她說完，鄭陶已經拉住她的胳膊往前走了。
提案那天，林柚曦在甲方公司遇到了以前公司的人，幸好認識的只有趙梓欣，其他兩個都是生面孔。趙梓欣看到林柚曦后，居然沖她一臉友好地揮了揮手。
“真巧。”趙梓欣說，“沒想到你們公司也能拿到提案的機會。”
“呵呵。”林柚曦乾笑兩聲。
“上次的事的確是我做得太過火了，我向你道歉。”趙梓欣說。
“我沒放心上，我一個外人，你們的事我才懶得搭理。”
“你跟林凱很熟？”
“不熟，點頭之交。”
趙梓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像打消了顧慮，沖林柚曦笑道：“有機會一起吃飯，之前的事很抱歉。”
這時林柚曦的肚子突然痛了起來，趙梓欣看出她的不對勁，問：“你怎麼了？”
“肚子疼。”林柚曦擺擺手道，“我去洗手間。”
可剛沒走兩步，發現自己手上提着公文包還有投影儀，這不是累贅嗎？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趙梓欣走過去，說：“我幫你拿着吧。”
實在來不及多想，把東西全塞給趙梓欣，林柚曦捂着肚子去找洗手間。出來后，她整個人神清氣爽，拿出手機看到一起同來的同事打了好幾個電話來，撥過去，告訴他馬上就去找他，想起東西還在趙梓欣那兒，又沿路返回去找趙梓欣。
她還在原地。接過東西，想到之前對她的態度，林柚曦有些不好意思，說：“謝謝了。”
“沒什麼，小事而已。”趙梓欣笑道。
提案進行得很順利，看到在座的公司高層臉上的表情，林柚曦這事多半有盼頭。不過想到還有其餘幾家競爭，又開始擔憂起來。
鄭陶打電話來詢問情況，林柚曦說：“勝算有六成。”
“幹得漂亮，到時候通過了，讓John請我們吃滿漢全席，哈哈。”
但最後甲方並沒有用他們的方案，而是選擇了趙梓欣他們那邊的。雖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但林柚曦心裏還是很不舒服。趙梓欣過來跟她說再見，她直接扭過頭理都沒理人家。
“沒事啦，總監能理解。”同事勸慰道。
“他當然無所謂，公司快被他搞垮了他都還不自知。”情緒一激動，說起話來林柚曦什麼都顧及不上了。
事後，同事把這話傳進了John的耳朵，他當即發火，把林柚曦叫進辦公室。
“工作沒做好就把責任推給我嗎？”
林柚曦本來就無心和他爭論，視線看向別處，不說話。
這反而激怒了John：“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我聽鄭陶說過你以前做過幾個不錯的項目，這樣你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嗎？”
“覺得自己了不起的不是你嗎？”林柚曦開口道，“做什麼事都不考慮實際情況，想當然地去做，這些不都是你常乾的事嗎？”
John一時語塞，支支吾吾道：“我也是為了公司好啊。”
“你根本就是浪費人力物力。”
“你是總監嗎？”
林柚曦最反感John動不動拿總監身份壓自己，她取下工作牌，“啪”的一聲摔到桌上：“誰愛伺候你這個大少爺誰伺候去，我不幹了！”說完就氣呼呼地摔門而去。
但門剛關上，林柚曦立即懊悔地伸手捂住臉，自己怎麼又衝動了？她不滿John拿總監身份壓制自己，自己不也拿着辭職的事來威脅對方嗎？
林柚曦的手不自覺地伸過去握住門把，但如果現在進去道歉，豈不是很丟臉？就在猶豫的片刻，辦公室的門從裏面打開了。
John看到林柚曦的時候驚訝地張了張嘴，看了她一眼，背過身走到辦公桌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