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只是噩夢
清晨，夜輝早早地起了床，和阿婆道別後，就火急火燎地趕到昨天記下的早餐店。
“好多啊。”
夜輝驚訝地看着這一幕，昨天的老闆所言非虛，或者說有所收斂，這家早餐店的客人比他過去見過的店鋪都要多。
雖然自己偶爾吃過包子油條，也很喜歡，但看他們的臉色，更像是對某種東西的狂熱，反而讓人感覺不適。
門口熙熙攘攘地擠滿了人，不過裏面的老闆一家顯然對此輕車熟路，人雖然很多，但他們不慌不忙，處理也很到位，一個小小的店鋪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
摸了摸口袋，裏頭有些錢，那是阿婆見他出門匆忙所以要求帶上的，說什麼人在外不能沒錢。
那就先吃頓早餐吧。
一想到能再度吃到久違的豆漿油條，夜輝那雷打不動的嘴角甚至有了幾分弧度。
“老闆，一根油條，一碗……”排隊排了十來分鐘，隊伍長得實在有些奇怪，好在終於輪到了夜輝，張口喊了聲正在忙活的老闆，但奇怪的是，老闆卻疑惑地轉過頭，說：“你說的是中國話（日語）？包錢，沃挺布凍！”
“嗯？”夜輝的手僵在半空中，老闆的話令他難以理解，明明他昨天還問過陰儀為什麼語言不通還能交流的問題，對方也給了合理的答案：靈魂在黑暗之力的作用下被開發，無論是何種語言都能被迅速理解並且記錄。
說白了，哪怕有人用嘰里呱啦來和他交流，他也可以做到翻譯，當然，能不能聽懂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是現在，陰儀的保證如鏡子般破碎，像是有蟲子爬上脊背，夜輝甚至能感覺到衣服都已經濕透了。
“小兄弟，你咋了？”
店主的再次說話了，這回是本地的語言，而這一次，夜輝一句也聽不懂。
終於不裝了嗎，可為什麼……
夜輝眼中閃過一絲絕望，眼神也失去了光彩：“我就說嘛，穿越什麼的，全都……”
啪！夜輝腦中忽然傳過斷電似的脆響，緊接着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好像過了很久，又像是只過了夜輝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但還未睜眼，刺目的白光便直接透過他眼皮，狠狠地刺激着他的眼球，而忽然間的刺痛，讓夜輝不禁悶哼一聲，連忙閉緊眼睛緩解痛苦。
“喲，醒了，親愛的侄子。這次是我的新玩法，怎麼樣？當奧特曼的感覺？”這時輕輕的，溫柔的聲音忽然從耳邊傳來，但這個聲音對夜輝而言，就像惡魔一樣。
這種人渣……
夜輝猛地轉過頭，想要用最兇惡的眼神直視，想要用最粗俗不堪的語句把他摁進糞土，於是他忍着強光的疼痛，睜開了眼睛：“夜……”
但映入眼帘的，是頭頂天花板上掛下來的吊燈。
啊？
愣了好一會，夜輝這才回過神來，觀望四周，是自己昨天挑選好的房間。
掀開身上的被子，坐起來，摸摸背後，已經濕了一片了。
“是，夢嗎？”夜輝喃喃自語道。給手臂狠掐一把，很痛，但不能保證。
揉了揉腦袋，頭很痛，而且感覺暈乎乎的，應該是驚嚇過度了。
“看你睡得很香，就給你弄醒了。”
黑色的光球忽然浮現在房間裏，淡淡地說道。
陰儀……
夜輝眼神複雜地盯着光球，半晌，這才站起身來，說道：“謝謝。”
陰儀呵呵一笑，但瞥了眼像是像是大病一場的夜輝，最後還是嘆了口氣：“你小子，真的很怕他啊。”
夜輝嗯了一聲，眼裏充滿了哀傷：“他害死了我的家人，又折磨我十年，怎麼會不怕，不恨他。”
過了一會，夜輝又一次開口了：“我剛剛，夢到那他了。”夜輝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害怕，就連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夢裏，你，大古，阿婆，還有這個世界，都是假的。就在聽到他的聲音的時候，差一點，我就真的要瘋了。”說到最後，夜輝更是凄慘一笑。
陰儀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夜輝，看着他卸下冷漠的偽裝，露出真實的模樣。
真是麻煩。
“小子，你過來一下。”
夜輝一驚，連忙抬起頭來，已經有些紅腫的雙眼驚訝地看向陰儀，可卻什麼也看不出來。
“趕緊過來，把手放到我身上。”
“啊？”
夜輝險些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畢竟陰儀在他眼中就是個神秘的大神，自己雖然被稱作是什麼黑暗繼承者，但讓他去摸這位的身體，實在是讓人難以抉擇。
“嘖，墨跡什麼。”
陰儀都這麼催促了，夜輝只好把手輕輕地放在了這顆黑色的球體上面。
很冰，上面繚繞的黑霧卻似虛似實，就像有重量的煙在手上擦過。在表面摸了摸，先是磨砂的質感，接下來又變成玻璃般光滑；最後又變得像是水球一樣，又偷偷捏了下，竟然還有一種皮球般的彈性，但無論怎麼說，都只能說是有點像，真正的觸感幾乎無法形容。
“感覺怎麼樣？”陰儀抽了抽嘴角，但為了打消夜輝心裏的那道坎，還是忍了下來。看着夜輝意猶未盡的樣子，忍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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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好奇特，說不上來的感覺。”夜輝喃喃自語道，手又不自覺多摸了幾下。
“那就好。手可以伸回去了……喂喂你怎麼又摸我？”看到夜輝那戀戀不捨的樣子，黑色的光球里伸出一隻能量手往夜輝腦袋拍了拍，講起了正事：“手感是不是很奇怪。”
夜輝點點頭。
“那就對了，那種廢物想模擬出這種質感的可能性還不如讓他對你磕兩個。”
“謝謝你。”夜輝抽了抽嘴角，但陰儀的話他也確實很喜歡聽。
看到夜輝的樣子，陰儀嘆了口氣：“你跟我客氣你……額，早點睡吧。”
“不是早上嗎？”
“半夜，你現在睡還能補個回籠覺。”
“這樣啊……”夜輝長出一口氣，隨即躺回床上，重新閉上了眼睛。
“對了，陰儀。”
“什麼事？”
“我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嗎？”
“現在？不行，穿越非常消耗能量，我現在可沒那麼大能耐。”
“那我如果想要回去，是不是打敗大古，就可以了嗎？”夜輝忽然說道，臉色帶着幾分複雜。
“想回去啊，”陰儀呵呵一笑，“你想復仇？”
“嗯……是。”
“那就變強吧，不然輸給大古，就真的回不去了。”
“變強么……”
啪！
燈忽然關上了，整個房間也就此安靜下來，夜輝也不再糾結，重新躺倒在床墊上。
“變強，才能回去嗎？”
細微的聲音消散在空中，夜輝的雙眼終於迷離起來，當困意湧上心頭，他也再次沉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