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閹人

10閹人

地牢。

半夢半醒間,蕭楚謙被人給攆醒,看着面前的小石頭,笑問道:“這什麼時辰了?今日這麼早用膳?”

在這個鬼地方關了這麼幾個月,如今蕭楚謙每日裏唯一惦記的事情,也就只有吃與喝,小石頭沒好氣:“起來起來,丑公公來了。”

“陛下來了?”

“想得美你,是丑公公來了,說要把你押出去,你趕緊起來。”

蕭楚謙不慌不亂地坐起身,晃了晃幾乎睡得僵硬的脖子,這才站了起來,跟在小石頭身後,這麼久以來頭一次爬上了這地牢的石階。

打開牢門,刺眼的陽光讓他一時還有些不適應,一直到小丑兒不客氣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奉陛下的旨意,將犯人押出地牢,走吧。”

蕭楚謙頓住了腳步,問他:“去哪裏?”

“你跟着走就是了,問那麼多幹嘛?”小丑兒對着他也是十足的沒好氣,揮揮手就叫了兩個太監一左一右地押着他,將人給帶了走。

蕭楚謙也懶得再問,閉上了眼睛,任由人趕着走還省點力氣。

小丑兒帶他去的地方是皇宮北角一座不起眼的院子,蕭楚謙從沒來過這地,一時倒是新鮮,睜開眼這麼四處打量了一圈,正想問個清楚,就被人給攆進了間沒有光線的漆黑屋子裏。

也不等他多說,押着他的太監就一左一右的將之按上了床,另有太監上來扯他的褲子。

情急之下,蕭楚謙雙手拉緊自己的褲腰,訕笑着問手裏已經拈上了鋒利匕刃的小丑兒:“丑公公,這是要做什麼呢?”

小丑兒斜視他一眼:“你說呢?”

“這……別開玩笑了。”

“誰跟你開玩笑,”對方氣煞道:“斷了你的子孫根,讓你從此以後和我們一樣做閹人那是抬舉你,別給臉不要臉。”

蕭楚謙臉上的笑容僵住,問他:“是……陛下的意思?”

小丑兒輕哼了一聲,也算是默認了。

眼見着幾個人上來拉扯,三兩下褲子就被拉了下去,小丑兒的一隻手已經按上了他的大腿,蕭楚謙驚得趕緊雙手捂住自己的私/處,又被按着他身子的太監給拉開,於是大聲喊了出來:“別!千萬別!有話好商量!”

“還有什麼好商量的,本公公奉旨辦事,你少耽誤本公公的時間,”小丑兒不耐煩,就要手起刀落,蕭楚謙大喊出口:“閹了我明日陛下的事情就會傳得全天下人盡皆知!”

小丑兒一聽這話,氣得手一抖,手裏的刀片差點就這麼掉了下去,狠狠瞪向蕭楚謙,對方也不甘示弱,抬起下巴,堅持道:“我也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說到做到。”

“陛下根本不信你這套說辭!”

“少來了,他要真不信,十個月前就把我給凌遲了,也不會留我到今日。”

“你想如何?”四個字說得幾乎咬牙切齒。

“讓這些人都退下去,你且悠着點,我有話要單獨跟丑公公你說。”

小丑兒猶豫片刻,揮了揮手,屋子裏的人放開蕭楚謙,就一個接着一個退了下去。

蕭楚謙得到機會,趕緊把自己的褲子給拉了上來,暗自鬆了口氣,在屋門闔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之後,小丑兒不悅問道:“你到底要說什麼?”

蕭楚謙反問他:“陛下閹了我是要做什麼?”

“陛下寬仁給你開恩,放你出來去昭德殿伺候,你別不識好歹!”小丑兒氣呼呼地瞪着他。

蕭楚謙聽得愣了一愣,隨即又笑了:“那果然陛下還是捨不得我……”

“你!”

蕭楚謙擺擺手,打斷氣急敗壞的小丑兒:“我說,丑公公,你好生掂量掂量,陛下現下要你閹了我定是一時之氣,日後他若是後悔了,這倒霉做錯事的不還是你……”

“陛下不會後悔的!”

“別說的這麼肯定,”蕭楚謙不以為然道:“陛下身子是怎麼回事,你也知道,留着我這命根子,陛下……想要的時候,至少還有些用處不是?”

“你放肆!”小丑兒一聽他提起這樁,氣得幾乎又要下刀子,眼睛都紅了:“陛下由不得你這麼侮辱!”

蕭楚謙問他:“這幾個月,陛下都是,怎麼解決的?”

“跟你有關嗎?!”

蕭楚謙微眯起的眼裏帶上了幾分危險之意:“……他找了別人?”

“你閉嘴!閉嘴!”小丑兒憤怒呵斥他:“陛下才不是那種人!陛下的病已經好了!他已經很久沒有那樣了!他根本不需要!你不要污衊陛下!”

蕭楚謙聽着心裏反倒是順暢了些,再次勾起了嘴角:“現在不要,以後不定就不會不要,有備無患不好嗎?總不能日後,陛下再又去找別的男人吧?”

小丑兒狠狠咬緊了唇,怒瞪着他,一時卻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畢竟凌祁祐這十個月身子沒有起那種難堪的反應,他們也不能肯定說就不是因為懷上了的原因,如今孩子落了地,也不過半個多月,之後會怎樣,誰都說不準。

見小丑兒雖然依舊是憤憤不平,眼裏已經有了動搖之色,蕭楚謙再接再厲:“所以,做生不如做熟,至少從前,陛下對我這活兒還是挺滿意的吧?”

“你無恥!”

蕭楚謙半點不心虛地將之當做誇張,接受下來:“我是替你考慮,丑公公,要是日後陛下真的需要人的時候,不也還得你去費心思找,有我在,正好幫你解決後顧之憂了。”

“閹了你是陛下的旨意……”

“反正這事你知我知也就夠了,陛下那麼信任你,你跟他說已經下了刀子,他一定不會懷疑的。”

猶豫再三,小丑兒一咬牙,到底是雖心有不甘,依舊是無奈應了下來。

等到蕭楚謙被“閹割”完,又全身上下清洗乾淨了,頭髮打理整齊邋遢的鬍子也都剃了,換了身乾淨太監服被帶到凌祁祐面前已經是三天之後,且如今,他有了新的名字,小楚子。

新晉太監小楚子被丑公公帶着前去昭德殿拜見皇帝陛下,高坐在御座上的凌祁祐看着低眉順眼跪在自己面前給自己問安的男人,心裏那股一直以來都憋着的氣,總算是舒暢了一些。

小太子由奶娘抱着在一旁,原本一直在蹬腿揮爪子想去凌祁祐懷裏,突然聽到蕭楚謙的聲音,圓溜溜的眼珠子當下就黏到了他的身上去,手腳都不再掙動了,嘴巴一張一合,發著意義不明的聲響,嘴角也滑下了晶亮的口水。

凌祁祐不是沒有看到小娃娃的反應,心下不悅至極,就是因為心裏清楚這個小孽種到底是怎麼來的,才越發對他對蕭楚謙那種天然地認同心中不滿,卻也不好表露出來,而且,他把蕭楚謙弄來,本來也就是想把這個包袱甩手給他。

“起吧。”

過了許久,凌祁祐才淡淡開了口,讓了地上已經跪到膝蓋都麻了的人起身。

蕭楚謙知道凌祁祐不會就這麼放過了自己,之前說要他讓自己離開的話也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而果然,才不過幾日,小皇帝就又想出了新的法子來折騰自己,當然,蕭楚謙倒是無所謂,能離開那個不見天日的地牢,怎麼說都是一件好事。

站起身,抬眼不着痕迹地打量起凌祁祐,之前是在那昏暗的地牢裏,一直看不清晰,這會兒倒是一眼看出,凌祁祐臉上卻是有病容,且滿眼疲憊,心下免不得一聲輕嘆,皇帝,本來就不是那麼好當的。

原本,他想着他能替凌祁祐分擔,到最後卻全成了他的一廂情願,在凌祁祐看來,自己的做法是對皇權的覬覦,是對他天子尊嚴的踐踏,說到底,凌祁祐對他,從來就沒有交付真心。

小丑兒道:“太監小楚子是新分來伺候太子殿下的,宮裏的規矩奴婢都已經教過了他,該注意的事項也都叮囑過了,請陛下放心。”

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蕭楚謙一聽這話意外不已,凌祁祐要自己來伺候他兒子?那個奶娃娃?

他的目光終於是頭一次轉到了奶娘手裏的孩子身上去,一直盯着他看的小娃娃在對上蕭楚謙的眼睛時很給面子地咧開了嘴角,竟是笑了。

“……”

蕭楚謙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只要一想到這個孩子是蕭楚謙跟別的女人生的,他就不怎麼待見得起來,然後又覺着凌祁祐的心也太未免太寬了些,讓自己伺候他兒子,他就不怕自己暗地裏做手腳虐待那小娃娃甚至弄死他?

凌祁祐一看小太子傻呵呵地對着蕭楚謙笑,更是不痛快,冷冷直視着蕭楚謙,道:“你得給朕把孩子帶好了,太子若是有個半點不適,朕為你是問。”

蕭楚謙低下了頭:“不敢,陛下的兒子,我當祖宗供着就是了。”

凌祁祐聞言眸色一沉,小丑兒會意,呵斥道:“放肆!陛下面前豈能以‘我’自稱,掌嘴!”

蕭楚謙無奈,不緊不慢地自己拍了自己幾下,慢悠悠地改了口:“奴婢以後定當把陛下和太子殿下當祖宗神佛供着,陛下且放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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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喜[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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