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昏迷
張昱還沒擠進去看情況,遠處呼嘯而來的120笛聲漸行漸近,醫生下來讓人群散開點,評估完生命體征便指揮着幫忙將若晚一起抬上擔架,張昱看見他家摯哥和醫生說了什麼然後把地上的女孩輕柔的放上擔架,又跟着醫生一起上去了,救護車走了,人群散了,張昱站在原地目送救護車離去,發了會呆便撐傘回去等許摯回來再探聽情況……
許摯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想起醫生剛剛說的話:“若小姐,她體質比一般人更弱,昏迷前淋了雨,血象方面有點高,發熱,有炎症,然後她現在的昏迷,暫時還不能確定,可能是炎症反應引起發燒,她是否在昏迷前受到了精神上的刺激呢?精神上的刺激加上淋雨引起高燒也可以導致昏迷,我們現在除了給她消炎抗感染治療外,還給她上了維持電解質平衡和營養治療方案。”
人在昏迷狀態下,如同作繭自縛般,保護自己,隔離外界所有的嘈雜。
“阿若,你醒醒,好不好?”許摯喃喃道,他臉色蒼白,緊緊握着若晚冰涼的手不敢松,迷惘失神的雙眼顯出內心極度的無助。
“阿若,還記得我說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嘛?那天天氣真的很好,雲像一樣,太陽像嬌羞的姑娘一樣老是躲進雲的後面,如果你醒了,你一定會說很可愛的太陽啊,看見你的時候,他突然不嬌羞了,剛好透過斑駁的樹葉間隙落在你身上,那個時候,心好像一瞬間也跟着眼睛定格住了。我看見大橘第一次粘我以外的人,或許在我沒看見的地方,它也粘了好多人。你第一次見他是不是覺得很奇怪,他尾巴怎麼這麼短啊?我遇見他的時候,他媽媽已經奄奄一息躺在馬路中央,身上斑駁的血跡,嘴鼻流出的血,微弱的呼吸着。他咩咩地叫喚在旁邊貼着他媽媽,他的尾巴不知道被什麼被咬斷了,路上的同學也只是感嘆拍了個照,便離開了。我看可憐,把他媽媽挪到草叢裏,他媽媽還有點微弱嗚咽着叫,好像在叫喚那隻小橘。我收養不了他,你也知道我很忙,只能有時間的時候帶着貓糧和貓條去喂他。我也以為就這樣我們不會有交集了,大概是有緣之人自會重逢?那天我明白為什麼大橘喜歡你,因為你很像阿拉丁神燈。它剛好需要的時候你出現,我需要幫助的時候你也出現了……”
許摯陷入回憶,有些混亂又清晰地娓娓道來那些相遇,好像在說給若晚聽,也好像在講給自己聽。
“晚晚……”推門進來的是喘着粗氣的曾婧和予樂,後面跟着張昱和胡卜,是許摯讓胡卜告訴她們過來的。其實哪怕胡卜不說的話,曾婧刷到學校論壇也能知道。
白色的牆,白色的飄窗,藍白豎條紋的床被突起,讓毫無血色的人兒更加蒼白,旁邊的心電監護“滴--滴---”記錄著此刻正在昏迷的若晚生命體征。
“阿晚......怎麼了?”予樂驚恐錯愕地眼神看着病床上,唯有監護儀器證明還活着的若晚。
“嗚嗚嗚,晚晚,晚晚,你...你,怎麼了?你醒醒啊。”豆大的眼淚從曾婧眼眶滑落至下巴,再一滴一滴掉落在藍白條紋的被罩上,暈開一朵又一朵淚花。
她考完發信息給若晚,結果到了晚上也沒見回,輔導員突然查寢,她給糊弄過去后,和予樂一起瘋狂call若晚,可是若晚那邊沒有絲毫回應,第二天也沒有回信息,她們真的害怕死了又出現上次那樣事情,結果在她們決定去找輔導員的時候,胡卜的電話來了,和她們說她們室友在醫院,要不是認識胡卜,曾婧都覺得他是詐騙,再三確認不是騙她們的之後,她們鞋都沒換就跑到校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過來了。
“摯哥,兩天沒回宿舍,你怎麼這麼憔悴啊?”張昱看着眼前這個頭髮凌亂,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下方烏青地暈染,有些乾裂的嘴唇盡顯無光,唇周的鬍渣已隱隱轉青,絲毫沒有以前形象的許摯簡直震撼,旁邊胡卜應和地同款震撼眼神看着許摯。
許摯按了按太陽穴,扶了扶眼鏡框,掃了眼進來的幾個人,轉而溫柔神情看着病床上昏迷的若晚又變為憂慮:“醫生說她可能淋雨炎症,或者炎症加精神刺激導致的昏迷。”
“精神刺激....?”曾婧盛滿淚水的眼睛抬起錯愕盯着許摯,突然有些不理解這四個字的出現,她們學一學期醫學基礎也沒有接觸這麼高傲的名詞。
她們不明白,明明考試前還元氣滿滿的和她們說最後一門了加油!結果怎麼就這會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還可能精神刺激導致的?
“所以,醫生說了阿晚什麼時候醒嗎?”
“沒”
“摯哥,吃點東西吧?”張昱突然想起他在路上買了麵包和水,“你看你現在這樣,等若....若同學醒了,看見你這樣得內疚死。”
許摯看了看病床上依然沒有任何蘇醒跡象的若晚,接過張昱手裏遞過來的麵包和水,道了一句謝謝,拆開麵包慢慢咽下去,再打開礦泉水喝了半瓶,微微不適的胃感覺好點了。
“婧婧....”予樂扯了扯曾婧的衣袖,眼神示意和她出去一下,曾婧不明所以地擦乾眼淚,吸了吸鼻子跟着予樂出去了,許摯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她們離去關門的身影。
予樂帶着曾婧去了一個相對空曠無人的角落,空無一人地只有偶爾幾隻鳥鳴叫飛過。
“婧婧,阿晚幾次情緒失控,你還記得嗎?”予樂直接白了的指出問題可能出現在那的原因。
“嗯,可是她都自己一個人趴桌子哭,我們倆問了好多遍都沒有開口。”
“你在回憶一下,阿晚有沒有哪裏不對勁,露破綻的地方。”
“不對勁......啊,我想起來晚晚爸爸媽媽每次打電話給她,她都會避着我們,接完回來,眼睛紅紅的跟哭了一樣,但她每次都是說太困,揉眼睛揉的。”曾婧認真的回憶着那些不對勁之處,“啊對,還有開學,晚晚媽媽送晚晚來宿舍,當時晚晚的情緒很不對勁,不像不捨得,倒是.....說不出的感覺。”
“你覺得,有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