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特別的粉紅兔
崗立大學的期末考試就這兩天要結束了,兩邊筆直的楓樹上只剩下寥寥葉片,大有一番冬天的蕭瑟感。旁邊的湖心亭孤獨的屹立在湖中水上,偶爾冒頭的錦鯉點點水面,帶起一圈一圈漣漪。
自從上次許摯從實驗室出來,若晚沒有再選擇躲避,也沒有表現喜歡。許摯也察覺到女孩的不一樣了。
上周家教走前和蘇姨說了這周期末結束就不去了,小女孩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直打嗝,若晚有些心疼,蘇姨也說要不要考慮一下,暑假在她家輔導萌萌功課。
“喂,媽媽,這個暑假我找了個工作,能不能不回去了?”
“晚,這個家就這麼讓你不想回來嘛?就這麼讓你覺得無地自容嘛?”
“媽媽……”若晚覺得這話讓她很無措又委屈,她突然來的疲憊感好像像洪一般衝進她的心口席捲她的全身。
“晚,你幹嘛……”若晚猜到是爸爸又搶過了媽媽的手機,果然下一秒手機里劈頭蓋臉的怒火對着她燒了過來。
“打什麼打,我是沒給你錢嘛?這麼小出去,誰要你?你能做什麼?在家就知道玩手機,都沒幹過活,出去誰要你,別丟我臉,回家,聽見沒有,不回來就不要回來了……”若晚第一次還沒聽完掛斷了電話,她覺得很窒息,她的爸爸好像一直都沒有覺得她可以,她很棒,小時候滿懷期待的奢望一句“晚晚,很棒,繼續加油。”
……
“爸爸,我考了年級第四,老師還給我獎狀了,還有這個本子和筆都是獎勵呀~”小若晚興高采烈地一下課蹦躂回家,看見半窩在沙發里正在看電視的爸爸,舉着自己獲得獎狀和獎勵幼稚地伸向面前父親的眼前。
“嗯,不要高興的這麼早,下次要考的更好。”
小若晚很失落看着依然半窩在沙發里沒有看一眼她或者手裏的獎狀的爸爸,爸爸連一句“再接再厲”都沒有和她說……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雨,還愈下愈大的趨勢,若晚看着經過她身邊儘力奔跑躲雨的同學,站在校車站牌下躲雨,而她好像感受不到下雨了一般,行屍走肉地行走在這楓樹道下,有人體貼地想給她撐傘,她晃着神牽出比哭還丑的笑拒絕了好意。雨很快打濕了她的頭髮,淋濕了她的衣服,身上的羽絨服越來越顯沉重,她的步子越來越慢,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她不知是雨還是淚。她好像聽見有人驚呼,好像看見好多人湊到她身邊,她好像又看見許摯,有些自嘲自己怎麼這邊幻想了……
指尖微動,刺鼻的消毒水味刺激着她的鼻膜,眼睛好像想拼盡全力打開可還是無力的閉着,蒼白龜裂有些脫皮的嘴唇微張好像在說些什麼。
“水…水……”
濕潤的東西輕輕蘸在她的嘴唇上,她好像聽見了什麼,又好像隔着她好遠說的,讓人聽不清,她想開口讓人再說一遍,但她像個失去聲帶忘記怎麼說話的小孩怎麼也開不了口,沉重的腦袋像被人悶頭一棍一般昏沉……
濕潤的棉簽輕輕蘸着嘴唇,看着床上的人兒又昏睡了過去,慌忙地忘了旁邊的叫人鈴,跑出病房呼叫醫生,被告知她只是又昏睡過去而已的時候,舒了一口氣,癱坐在一旁的家屬椅上。
“阿若,已經三天了,你醒醒不要睡了好不好?”癱坐在家屬椅上的許摯盡顯憔悴,沒有以往的矜持高貴樣,凌亂幾日沒有打理的髮絲隨意遮蓋在英劍的眉峰處,微腫的眼睛裏紅絲填充着鞏膜,眼下的烏青,他已經三天沒有好好合過眼了。
許摯想起那天她像個破碎娃娃一樣倒在雨泊里毫無生氣,讓他想起匯演那天昏倒在他的臂彎那般……
若晚重重的倒在行人路,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身邊經過的人嚇了一跳,隨後慌忙的叫喚着,邊打着口熟於心的120,越來越多的人停駐在周圍,有人把傘舉過若晚上方免一方雨淋,不敢輕易挪動,以防二次傷害。
“終於考完了,啊,這雨下的真沒心情。”張昱望着外邊的雨吐槽,“摯哥,帶我一個啊?”
看着許摯撐着傘要走,他也不敢墨跡的跑進許摯的傘下蹭傘一起走。
“誒,摯哥,前面圍了一群人誒,我們要不去看看發生了什麼吧?”楓樹道剛好在他們學院出來一百米的距離,張昱看見雨天還那麼多人圍着,不明所以,八卦的心是蹦躍的,他攔住從那群人旁邊經過的同學詢問,“同學,那裏發生了什麼啊?”
“有個人暈倒了,再等救護車……”
“啊?摯哥,去看看吧?”
許摯向來不喜圍駐觀看,沒有理會張昱,打算撐着傘繞過,許摯掃了一眼那邊的人堆,在有人鑽出來的空隙里,許摯愣住,他看見躺着的人背包一角露出旁邊的拉扣上掛着粉紅兔子,與阿若那隻獨一無二的兔子很像,掛的位置也一樣,他記得清楚是因為當時覺得這隻兔子很特別,還捏了捏它,特別的地方在它肚子上有個木棕色縫製牌上面有若晚名字的縮寫“RW”,她說是閨蜜送她的生日禮物,她很喜歡。
想到這,許摯瘋了一般,想要確認一下,那個躺在地上的人是不是若晚,他害怕是她,他害怕……
“摯哥……”張昱看着傘突然被丟開,他慌張接住了,抬頭叫了一聲突然卡了聲帶不做聲,他看着丟傘的許摯像失去理智冒着雨已經沖向人堆,反應過來也跟着衝過去想要知道能讓一向冷靜自持的人如此失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