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隱藏的危險
撲通
趙無妄被身後的動靜打斷了思緒，回首望向迫不及待的跳入湖中的瘋子狸，打趣道：“你小子沒洗過澡是吧……”
“你懂什麼！”
瘋子狸似乎很興奮，一頭潛入水中，蕩漾起一圈一圈的漣漪消失不見。
“你是不是有什麼大病吧……”
趙無妄挑了塊乾淨的石頭落座，興緻索然的觀望。畢竟冥泉河都泡過了，自然看不上被稀釋后的湖水。
不多久，天地間四面八方的源氣瘋狂匯聚，在湖面上逐漸騰起一道駭人的龍捲風，攪動着湖水形成一座巨大的漩渦。
而瘋子狸在旋渦中央一躍而起，騰轉挪移間便跳到趙無妄的跟前，臉上笑容洋溢，看這氣息竟然突破到了氣靈境大成。
“泡個澡就能晉陞……”趙無妄無語，但旋即望着對方光禿禿的頭頂，驚呼道，“你的頭髮？”
瘋子狸摸了摸腦袋，眸中的尷尬一閃而過，正色道：“身體有些異樣，倒是多謝漁前輩指點，暫時解決我的燃眉之急。”
“你還真有病啊？”
“我再說一次，我沒有病，只是體質特殊！”
“行吧……”
等兩人再次回到漁家村之時，此地早已人去樓空，唯有武魁一人似乎在魚鋪特意等候。
“武大哥，這是？”
“想換個地方生活，故而其他人都盡數搬遷，不過漁老特意囑咐我在此等你。”
“前輩有何吩咐？”
“倒沒特別的事，只是臨行之際，漁老留下一本筆記，要我親自轉交。”
趙無妄接過筆記頓時興奮，幻想中以為是什麼高深的源術，結果居然是本記錄做魚頭湯的心得。可畢竟是漁前輩所贈，他還是鄭重收入懷中。
“替我謝謝漁前輩。”
“告辭！”
目送武魁離開，整個村子顯得格外空蕩蕩，趙無妄轉身踏入魚鋪，熟悉着案板上的鍋碗瓢盆，準備親自熬煮魚湯。
“幫我去把那兩條魚取來，今晚嘗嘗我的手藝。”
“確定能喝？”
“放心……死不了人。”
月黑風高，油燈恍惚，地上落葉隨風而起，發出莎莎的聲響。忙活一整天的趙無妄，終於端着一鍋熱氣騰騰的魚湯走出了魚鋪。
“等急了吧，開吃！”
瘋子狸聞言嘴角一抽，拴好馬繩，不情不願的走了過來。魚頭看着挺鮮，可入口的味道卻是一言難盡。
“要不明天烤着吃吧……或者我們換個人多的地方居住？”
“也行，你先把這鍋湯喝完了……”
瘋子狸聞言苦笑，忽然靈機一動摸摸後腦勺道：“馬忘記餵了，要不你先喝着，我去去就來……”
話音未落，他便匆忙起身就欲離去，卻在此時，村中的晚風似乎猛烈了些，就連黑雲駒似乎都感受到了威脅，發出驚慌的嘶吼。
瘋子狸稍不注意，險些被吹得東倒西歪，堪堪穩定身形后，望向村口，面色瞬間肅然道：“這風不對勁……”
“莫不是聞着我魚湯的香味而來？”
“來者不善，你還有心情玩笑？”
趙無妄笑而不語，給自己盛了一碗魚湯，心中卻是猜測着：難道是慕少絕知道了自己殺了他弟弟？
呼呼
沙土隨風起，洋洋洒洒在半空中瀰漫，看似輕如鴻毛，實則重如高山，頃刻間將漁村中一排排簡陋的屋舍，通通壓成了廢墟。
與此同時，沙土漸漸匯聚，凝結成一道虛幻的人影輪廓，但給趙無妄的感覺，彷彿面對的是一頭遠古凶獸……
“你是何人，竟敢在此裝神弄鬼。”瘋子狸滿臉警惕，不動聲色的抽出大刀蓄勢待發。
“汝什麼檔次，也配與本君對話？”虛幻人影輕蔑一笑，抬手隨意揮之。
砰
即使有所防備，可當對方出手之際，瘋子狸依然不是一合之敵，整個猶如斷了線的風箏倒飛，重重摔進廢墟之中暈死過去。
趙無妄嘩然，對方之強顯然出乎他的意料，可當他準備起身之際，頓感身體在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下寸步難行。
“交出來！”
“什麼？”
“【天獄界碑】！”
“我若說不呢？”
“汝有資格拒絕？”
虛幻人影嘴角冷笑，一步一腳印走向趙無妄，每一步如同天降神雷，發出沉重的聲響，漁村也隨之地動山搖。
“想要？給你！”
趙無妄二話不說，體內瘋狂催動【太極仙源道】，雙手舉天似向天祈禱，而後【天獄界碑】隨之緩緩從虛空中顯現。
“你居然能將此道領悟……可惜，還差得太遠。”
虛幻人影雙指併攏，八方源氣如同潮水般洶湧匯聚於其指尖之上，而後化作一條巨龍衝天而起。
一時間，風雲變色，隱隱還能聽到嗚嗚啼鳴，似乎是這方天地都承受不住這股力量而在哭泣。
與此同時，【天獄界碑】巍峨的碑身頂天立地，撐破了對方的禁錮，化作一道無懈可擊的絕對防禦。
轟隆隆
巨龍從天而降，似有天崩地裂之威，撞得界碑搖搖欲墜，即使被守護在內趙無妄都在這一擊下頓時七竅流血……
“倒是有幾分能耐，可你又能擋住本君幾擊呢？”
虛幻人影張開雙手，將源氣一分為二，而後再度雙掌下壓，幻化出兩條巨龍雙管齊下。
饒是趙無妄的心境，此時都不禁泛起一絲波瀾，正如對方所言，哪怕掌控界碑卻也禁不起對方接二連三的進攻。
非界碑不敵，而是他修為太低……
“難道……今夜便是我此生的結局？”
千鈞一髮之際，廢墟之中的鍋碗瓢盆莫名抖動起來，乒鈴乓啷的一陣亂響……然而兩條巨龍卻在這嘈雜的聲音下竟然土崩瓦解……
“這是……他的氣息！”
虛幻人影震驚，卻又不甘心就此放棄，果斷閃爍身形，伸手抓向趙無妄。
噔！
鍋碗瓢盆依次從廢墟中懸浮高掛空中，如同鼓瑟琴弦般再度交響合奏，像是演繹出一曲大道之音連綿不絕。
整座漁村瞬間被無形的氣浪席捲，所過之處，包括兩條巨龍都被湮滅成了粉末。
虛幻人影見狀怒火中燒，明明趙無妄已然近在眼前，可他卻始終難以更近一步，尤其是自己的身軀，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支離破碎。
“又是你！一而再的壞我好事，總有一天我必將你碎屍萬段！”
咚
隨着又一道音符響起，虛幻人影此時只剩下一顆腦袋若隱若現。
“罷了，就讓你小子多活幾日。待本君先尋到一具適合的臨時肉身……”
話音未落，虛幻人影徹底消散於天地之中，而鍋碗瓢盆隨之掉落在地黯然失色。
趙無妄終於如釋重負鬆了口氣，召回【天獄界碑】后只感覺渾身像是被抽幹了力氣，雙眼一黑暈倒在地。
直到天蒙蒙亮，兩人這才先後幽幽的醒來……
“昨晚？”
“暫時沒事了……你呢，還好嗎？”
“死不了。”
兩人不要多言，不約而同相視一笑，似乎都在為昨夜劫後餘生而慶幸。
但下一刻，瘋子狸的臉上笑容一滯，手忙腳亂的摸起身邊的大刀翻身而起，神色凝重道：“小心，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