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恬不知恥

宇文成都百萬大軍進城，鸞省巡撫方諍和提督孫驍領眾將出迎，看看着守城將士們疲憊不堪的樣子，即便是宇文成都心裏也不是滋味。這些文官武將們，是真正的忠義之士，他們心中懷揣着對朝廷、對國家、對女帝與黎民百姓的忠誠與熱愛。即便已經被逼到絕境，孤立無援，他們依然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只為了堅守心中那一份忠義。

方諍將一份名冊交到宇文成都手中，沉重地說道：“這位將軍，本官乃是一介文官，對於軍事之事並不精通。然而，楊總督是本官多年的好友，如今他卻被奸人所害。本官雖然無力為他報仇，但至少要幫他守住這座城池。為了守護這座城市，眾多將士和百姓浴血奮戰，血染沙場。如果沒有這些忠義之士，這座城池必定難以守住。”

宇文成都雙手鄭重地接過那份沉甸甸的名冊，神情肅穆，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他鄭重其事地說道：“凡是為了守護這座城市而壯烈犧牲的，都是當之無愧的英雄，他們應該受到我們最深切的敬重。對於那些能夠找回屍體的烈士們，我們必須給予最隆重的葬禮。這份名單上的每一個名字，都代表着一位英勇無畏、捨生忘死的戰士，他們的家人理應有資格享受特殊待遇。如果有任何人膽敢欺負或凌辱這些陣亡將士的遺屬，必將受到嚴厲懲罰，絕不姑息！”

方諍深深地向宇文成都行了個禮，他知道宇文成都是真心實意地關心這些英烈及其家屬，心中滿是感激之情。作為鸞省最高的政務官員，方諍雖然不懂軍事指揮，但他將整個鸞省管理得有條不紊，使得總督楊瀚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專註于軍事事務。對於他來說，無論是軍人還是平民，只要是為國家捐軀的，都應得到應有的尊重和待遇。他們的家人將會因為親人的離去而陷入無盡的痛苦之中，如果再遭受他人的欺凌，那簡直就是天理難容。因此，看到宇文成都如此關心這些英烈的家屬，方諍感到非常欣慰。

李存孝掃平了周圍方圓百里的叛軍，回到城裏和主軍會合，眾將來到帥廳，孫驍已經佈置好了沙盤，等待眾將前來商議軍情。

眾人到齊了，向他們介紹鸞省局勢的是東廠暗樁陳嶼，他也是東廠在鸞省的負責人，對鸞省的一切了如指掌。

不同於瞿省全境盡被官軍掌控，叛軍被全殲，鸞省就亂得多，因為有許多不聽話的世家和宗門，他們不敢明着和官府作對，就培植了許多地下勢力，如惡霸和山賊草寇，利用這些人做盡壞事，他們卻躲在幕後，把自己摘得乾淨。

這次腐儒叛亂，那些世家大族和宗門為了從中取利，居然和蟠龍書院合作，殺了好幾個城的府尹和總兵，佔了城池，其中最有實力的，便是三百裡外的望鵲城和八百裡外的柳州府，這兩座城皆被當地豪強和蟠龍書院佔據，聚集叛軍皆超過二十萬，與官軍分庭抗禮，整個鸞省也因此陷入混亂。

宇文成都思考良久，問陳嶼：“不知這兩城叛軍構成為何？戰力如何？”

陳嶼回答：“回將軍，兩城叛軍除了世家私兵，還有各地的山賊草寇，俱都是烏合之眾，也就仗着兵力眾多佔據城池，不過據說他們請了許多宗門的高手，所以不好對付。”

宇文成都點點頭，與眾將商議后，決定先奪取望鵲城，再拿下柳州府，只要全殲這兩城的叛軍，鸞省就盡在掌握，餘黨難成氣候，可各個擊破，大事可定。

由於樊梨花連日來多次施展縮地成寸，虛耗太多，因此留在城裏休息，宇文成都就命丁彥平、羅成、裴元慶領二十萬重騎兵、十萬神弓騎兵出征望鵲城，以他們的腳力，半日即可到達。

丁彥平等率領大軍抵達望鵲城，叛軍出城迎戰，丁彥平發現叛軍將領竟是那作惡多端的悍匪鎮山豹，不禁一陣鄙夷：“怎麼，蟠龍書院滿口仁義道德，居然會和惡貫滿盈的賊寇同流合污，果然都是無恥之徒！”

叛軍為首的是蟠龍書院的腐儒顏慕恬，聽了丁彥平的嘲諷，竟不知羞恥地稱悍匪所做的不過是小惡，他大言不慚地說：“殺人放火，搶男霸女，雖是惡行，但並非不可原諒，只要痛改前非，自然善莫大焉，鎮山豹之前的確為禍百姓，如今卻是為國討逆，誓言推翻賤人朝廷，維護我儒教正統，正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區區小惡，何足掛齒？”

丁彥平怒不可遏，他深知這些悍匪的罪行累累，豈能容得下這等無恥之言。他當即下令進攻，誓要將這悍匪和那顏慕恬一併拿下。

鎮山豹橫行多年，早就忘乎所以了，根本不知道眼前敵軍的厲害，居然晃動兩把板斧迎戰丁彥平，可惜他小宗師的修為，一招都沒撐過去，就成了一具屍體。

羅成長槍一揮，重騎兵直接向叛軍衝殺，鎮山豹的五萬叛軍失去了主將，早已混亂，加之重騎兵戰力強大，因此很快被擊潰。

城牆上，顏慕恬看着城下的大軍，心中也不禁有些慌亂。他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丁彥平這樣的名將，勝算不大。但他仍不甘心就此投降，決定拚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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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彥平指揮着士兵們奮勇攻城，神弓騎兵以箭雨壓制了城頭的叛軍，重騎兵棄馬步戰，使用趕製的簡易攻城梯、攻城錘猛攻城樓，一時間，喊殺聲震天。

由於城池堅固，大軍攻擊數次，皆未能破城，反而傷亡慘重，羅成一怒之下縱身跳上城頭，揮舞長槍挑殺無數叛軍，裴元慶則親自衝到城下，揮舞雙錘猛砸城門，堅固的城門很快出現裂縫，大軍也趁着羅成在城頭廝殺，登上城樓。

顏慕恬的叛軍拚死抵抗，但終究難以抵擋丁彥平大軍的攻勢。

終於，城門被攻破，丁彥平率軍沖入城中。顏慕恬見大勢已去，想要逃跑，卻被丁彥平的士兵們團團圍住。

丁彥平看着被擒的顏慕恬，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他冷冷地說道：“你們的罪行天理難容，今日便是你們的末日！”說罷，他下令將顏慕恬就地正法，以正國法。

城池被攻破，由世家私兵和土匪組成的叛軍也全面潰敗，四散而逃，羅成、裴元慶引兵追剿，誓要徹底剷除這些禍國殃民的賊寇，丁彥平則忙着出榜安民。

此戰雖勝，卻折了三千多重騎兵，俱是在攻城時陣亡的，他們只是顧及到了行軍速度，忽略了城池呃堅固，騎兵不適合攻堅，如果不是敵軍都是烏合之眾，根本不會打仗，傷亡只怕要過萬。

丁彥平萬分自責，如果當初想到這一點，那麼多士兵就不會犧牲了，這些士兵都是朝夕相處的兄弟，剛剛跟自己出征，就失去了這麼多，實在是自己的過失。

丁彥平正處理公文，士兵報告：“將軍，外面來了許多世家的人，指名道姓要見將軍。”

“好啊，他們不來我也要去找他們！”丁彥平說著起身，帶着一支衛隊前往前廳。

前廳已經聚集了十幾個衣冠楚楚的人，年紀都在五十歲上下，其中以三個白凈的胖子為首，正是望鵲城最大的三大世家的代表，姜家管事姜甌，馬家二爺馬雷，王家管家王圖，他們一個個傲氣十足，馬雷更是直接坐到了主坐上，佔了丁彥平的位置。

“滾下去！”丁彥平一腳把馬雷踹飛出去，隨後把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你是個什麼東西，敢坐本將軍的座位，誰給你的膽子？”

馬雷摔了個狗啃屎，滾了十幾滾才停下，站起來才發現滾到了門口，不由得怒從心生，自己何曾受過這個委屈？不管是大勢力話事人，還是封疆大吏，哪一個對他們世家不是客客氣氣的？此人居然直接動手，要不是家主交代了要事，現在他真要發飆了。

其他世家代表也是怒形於色，王圖怒道：“將軍為何如此粗魯，連最基本的禮數都不懂嗎？”

丁彥平冷眼看着他，諷刺道：“禮數是對知禮之人講的，你們連本將軍的座位都搶了，還敢和本將軍講禮數？廢話少說，找本將軍何事？”

一眾世家代表皆怒形於色，卻不得不先辦正事。

馬雷忍住怒火開口道：“將軍這一戰，俘虜了許多叛軍，不過其中有不少都是我們各大世家的私兵，被蟠龍書院強行要走的，還請將軍給各大世家一個面子，把我們的私兵放回，我等感激不盡。”其他世家代表齊聲附和。

丁彥平怒目圓睜，掃視着一眾世家代表，他的聲音如雷霆般響徹大廳：“你們這些世家，竟敢派族人加入叛軍，簡直罪無可恕！”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憤怒和威嚴，讓在場的眾人都不禁心頭一顫。

世家代表們面面相覷，臉上露出惶恐之色。他們原本以為可以憑藉家族的勢力，逼迫丁彥平釋放被俘的私兵，但沒想到丁彥平如此強硬。

丁彥平繼續說道：“我不僅不會釋放這些私兵，還要追究你們世家的罪責！你們的行為已經嚴重威脅到了朝廷的安全和穩定，必須受到嚴懲！”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讓人無法抗拒。

世家代表們紛紛低下了頭，不敢再與丁彥平對視。他們知道，這次的事情鬧大了，如果不能妥善解決，世家將會面臨滅頂之災。

就在這時，一名世家代表站了出來，他恭敬地說道：“丁將軍，我們知道錯了。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世家吧。我們願意做出補償，以彌補我們的過錯。”

丁彥平看着他，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既然你們這麼說，那就讓本將軍看看你們世家的誠意，如果你們付出的代價能讓但你們必須保證，從此以後不再與叛軍有任何瓜葛，否則，我絕不輕饒！”

世家代表們紛紛點頭，表示願意遵守丁彥平的要求。丁彥平這才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世家代表們如釋重負，連忙退出了大廳。他們知道，這次的事情雖然暫時解決了，但世家的地位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動搖。他們必須想辦法恢復世家的聲譽和實力，否則，在這個動蕩的時代，世家將難以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