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按照你的喜好來教我
換上新改好的衣裳,把換下的那身衣裳小心的疊好又用之前剪下的布頭包好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她才開了門。
王家的守在門口半天了,見她出來立馬道:“奴婢去給姨娘熱飯。”
韓佳茗跟着她一起去了小廚房。
王家的一邊生火替她熱飯菜一邊告訴她,徐家所有主子的一日三餐都是公中大廚房統一準備的,如果公中的不合口味,或者想吃點自己喜歡的,就只能自掏腰包請廚房上負責採買的婆子買回來,自己小廚房裏做了。
像韓佳茗這種剛進府且手頭不富裕的姨娘,這小廚房也就用來熱熱飯菜和燒燒水。
韓佳茗站在灶台上,看着王家的被火光映得發亮的面容,笑着問:“你來府里多久了?”
王家的語氣感慨地道:“奴婢八歲就進府了,原來負責廚房採買的,前兩年才調進內院來。”
韓佳茗好奇道:“為什麼?你犯錯了嗎?”
在她看來負責採買可比在這內院伺候強多了,每天都能出府多好呀。
王家的眼眶一酸,抬手抹了抹眼睛,若無其事地笑道:“主子讓奴婢幹什麼奴婢就幹什麼。”
韓佳茗見她眼眶似乎有點紅,便沒有再追問下去。
心裏卻暗暗猜測起來,負責廚房採買應該有很多油水可以拿,各房主子時不時地要請她幫忙買東西回來賞錢也不會少,應該是個很吃香的活兒。
這王家的該不會是被人搶了活,被迫進了內院吧?
一葷一素一湯,韓佳茗一個人吃足夠了。
王家的擺好飯菜就要下去,韓佳茗卻拉住了她,把她按在身旁的凳子上,“你坐,陪我說說話。”
王家的哪裏敢坐,忙站了起來,“姨娘說,奴婢站着就是。”
韓佳茗也不勉強她,一邊吃飯一邊問道:“府里姨娘一年到頭都不允許出去嗎?”
“中秋和過年前是可以回娘家一趟的,提前跟太太說一聲。”
“那如果我想要買什麼東西呢?”
“您想買什麼可以吩咐奴婢,奴婢出門去幫您買。”
也就是說姨娘還不如一個下人自由?
韓佳茗一陣心酸,又問道:“聽說二爺很會做生意?”
出嫁前祖母已經把打聽來的關於徐家的消息告訴她了。
徐老太太有兩個親生兒子和一個庶子,目前當家的是她的大兒子徐尚書。
徐尚書娶過兩房夫人,前夫人楊氏先後生了倆,到生二兒子時難產去了,現在的夫人小楊氏是她堂妹。
小楊氏進門後生下了三爺徐佑廷和五姑娘徐嫣然。
徐家公中的生意是二老爺在管理的,近幾年分了一些生意給大房的二爺和三房的四爺練手。
二老爺自己只得一個兒子排行第五,是一心走科舉的。
王家的猶豫了兩秒,覺得這也沒什麼說不得的,便點頭道:“是,二老爺常誇二爺腦子靈活。”
韓佳茗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道:“大爺五爺要讀書,二爺四爺都去跟着二老爺打理生意了,為何不讓咱們三爺也去?”
王家的剛要答話,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徐佑廷身後跟着一個低眉順眼的丫鬟,丫鬟手上還拿着個包裹。
韓佳茗一喜,站起來,望着包裹問:“這麼快?”
丫鬟把包裹遞給她,行了一禮,道:“姨娘試試,不合適奴婢再拿去換。”
“好,多謝。”韓佳茗說著還特地注意了下她的身高,果然跟自己差不多。
徐佑廷擺了擺手,王家的心裏鬆了口氣,和那個丫鬟一起退了出去。
韓佳茗坐到床邊打開包裹,裏面有三身簇新的衣裙,分別是淡紫色、嫩黃色和米色。
她拿起那件紫色的站起來對照着身形比劃,可惜沒有全身鏡,她轉身看向徐佑廷:“應該能穿,你覺得呢?”
徐佑廷卻盯着她身上穿的白色錦衣,語氣不滿道:“不是說了給你買,你怎麼又裁爺的衣裳?”
韓佳茗放下衣裳,一臉討好地道:“我不知道三爺會這麼上心,這麼快就買回來了呀。”
徐佑廷蹙眉:“誰上心了?”
他轉身走到桌前坐下,“我去找你說的那個店小二了,掌柜的說他那日晚上就辭工了。我派人去他家裏也沒找到人,鄰居說他們一家探親去了。”
韓佳茗一點也不意外,走過來目光晶亮地看着他,“這下你總該相信我了吧?”
看着她身上穿着原本屬於自己的衣服,徐佑廷很有些不自在,別開眼道:“這件事我會去查,你安分守己就好。娘那邊我去說了,會安排個嬤嬤過來教你規矩。”
他的妾室去跟他爹的妾室學規矩,這叫個什麼事兒,周媽媽年紀大了,竟提出這麼個餿主意來。
“可不可以不學?”
“我親自教你也成。”
“那就麻煩三爺了!”韓佳茗從善如流道。
徐佑廷一噎,見她一臉陳懇,便知她是認真的。
這倒叫他犯了難。
他怎麼知道如何為妾。
於是,他正色道:“這不像話,我一個爺們如何懂得怎麼做妾。”
“你為何不懂?”韓佳茗扔了衣裳,拉了凳子坐下,“你只要按照你的喜好來教我便好了。”
教養嬤嬤訓出來的那是當家主母喜歡的姨娘,當家主母喜歡的未必是當家爺們喜歡的呀。
徐佑廷蹙眉,什麼叫按照他的“喜好”?
“我不喜你。”
“我知道啊。”韓佳茗絲毫沒有覺得受傷,她嘆了口氣,“我一個做姨娘的,上沒資格侍奉長輩,下也沒有主母需要伺候,我能接觸到的主子也就你一個,所以你告訴我,我怎麼做你才能願意庇護我在這后宅平穩度日就好了呀。關別人什麼事呢?”
徐佑廷竟然覺得很有道理。
既然覺悟這麼高,也無需他說太多大道理了。
他便只說了句,“你若安分,何愁日子不安穩?”
韓佳茗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眨巴眨巴眼問:“我這兩日算安分嗎?”
徐佑廷猶豫着點了下頭,心裏卻補充了句:剪我衣服這事算情有可原,我就不計較了。
韓佳茗真誠發問:“那前兒個為何連晚飯都不讓我吃?那個何家的又為何總是拿鼻孔看我?太太為何好好的就要我學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