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潮湧動

李弘從大明宮離開后，心中雖有了暫時的鬆懈，但更深的危機感卻始終壓在他心頭。母后武則天並未在此刻完全壓制他，反而給了他“查明韋思謙案情”的機會，這讓李弘明白，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面。

在暗流涌動的朝堂中，母后的每一個動作，都可能成為左右局勢的關鍵。而韋思謙的命運不僅決定了他自己，更可能直接影響到李弘與母后之間的這場權力博弈。

深夜時分，韋府中，韋思謙坐在書房內，燭火閃爍。他的面前堆滿了戶部的賬簿，許多文件已經被細細整理過，但他依然焦慮不安。雖然太子答應幫助他查清此事，但裴炎的調查步步緊逼，他的處境已經岌岌可危。

突然，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韋思謙心腹幕僚周彬匆匆走進，神情緊張：“大人，太子的人來了。”

韋思謙抬起頭，眉頭緊鎖：“太子可有新的指示？”

周彬點頭：“趙將軍親自來了，請大人到偏廳相見。”

韋思謙沉默片刻，隨即站起身，帶着周彬走向府中的偏廳。偏廳內，太子的親信將領趙琨已經等待多時。他見韋思謙進來，立刻站起身，拱手行禮。

“大人，太子殿下讓我來告知您，裴炎的調查已經進入關鍵階段，殿下會儘力保全您，但現在需要您穩住府中的官員，不讓他們被裴炎的人策反。”

韋思謙點頭，語氣中透出一絲沉重：“我明白，趙將軍請轉告殿下，我韋思謙一心為朝廷清廉自守，絕不會輕易低頭。”

趙琨微微頷首，隨即又低聲說道：“另外，太子殿下已經開始暗中聯絡李光弼尚書，試圖通過兵部施壓，阻止裴炎的調查繼續深入。大人現在必須保住府中的證據，千萬不能讓裴炎抓到把柄。”

韋思謙眼中閃過一絲緊張，但他依然沉穩地點了點頭：“我會小心應對，但請轉告殿下，朝中的局勢複雜，一切行動必須謹慎，不能冒進。”

趙琨告辭離去，韋思謙坐回書房，周彬站在一旁，眼神中透出幾分焦慮：“大人，趙將軍所言極是，裴炎的人已經開始在我們府中安插耳目，若不儘早行動，恐怕大人會被徹底拖入此案。”

韋思謙沉思片刻，終於下定決心：“立即召集戶部的心腹官員，我要讓他們全部歸心，以免朝中有人趁機作亂。”

周彬點頭離去，韋思謙的目光中充滿了堅定。他明白，這是他人生中最關鍵的時刻，若在這場權力鬥爭中失敗，他將永無翻身之日。

與此同時，李弘正在兵部尚書李光弼的府中，密切商討對策。李光弼神情嚴肅，他雖然是太子的支持者，但對於眼下的局勢，他依然心存顧慮。

“殿下，韋思謙的案子已經進入了最危險的階段，若此時再無力挽回，恐怕不僅是他個人的命運，整個太子黨都會因此動搖。”李光弼冷靜地說道，眉頭緊鎖。

李弘點頭，神色凝重：“李尚書所言極是。但我已經親自向母后請求查明此事，她給了我幾日時間，必須在這段時間內，我們找出韋思謙清白的證據，否則一切都會失控。”

李光弼目光深邃，沉思片刻后說道：“裴炎此人向來精明，他不會輕易留下漏洞。我們現在需要的是時間，但要拖延時間，必須有更大的力量施壓。”

李弘問道：“李尚書有何良策？”

李光弼思索了一會兒，緩緩說道：“韋思謙乃戶部重臣，若能找到足夠多的朝中大臣聯合上書，或許能暫時穩住局勢，迫使裴炎停手。但朝中各派勢力複雜，若想說服他們，非得有足夠的籌碼。”

李弘眉頭微皺：“籌碼？可有具體之策？”

李光弼緩緩說道：“如今西域戰事緊張，軍中多有不滿，若能借西域之戰的軍需物資為由，向朝廷施壓，或許能找到突破口。畢竟，兵部與戶部的合作密切，軍需短缺若被上報朝廷，必然會引起朝中關注。”

李弘目光一亮，點頭說道：“這是一個好辦法。母后雖掌權，但她不會輕易忽視西域戰事。若能以此為由，暫時拖延裴炎的行動，我就有機會扭轉局勢。”

李光弼點了點頭：“末將會暗中聯絡朝中幾位心腹大臣，爭取儘快聯手上書，逼迫裴炎放緩調查。”

武則天靜靜坐在承天宮的寢殿中，雙手輕輕撫摸着案上的奏摺。殿外的風聲呼嘯，彷彿預示着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秋菊端着一盞溫茶走進，見武則天凝神深思，低聲問道：“娘娘，太子殿下似乎已經開始行動，與李光弼尚書密談對策。”

武則天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冷冽：“李光弼？這個老狐狸果然耐不住了。太子想借他的力量對抗本宮，這倒是個不錯的想法。不過，弘兒似乎低估了本宮的手段。”

秋菊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娘娘，是否要立即行動？”

武則天輕輕搖頭，目光中透露出一絲算計：“不急，裴炎那邊自有進展，等到他們以為穩操勝券時，本宮再出手也不遲。”

她的手指輕輕叩擊着案桌，彷彿在等待着一個合適的時機。這個權力的遊戲，只有她才是最後的贏家，而她的對手，不過是在她的掌控之中掙扎罷了。

幾日後的清晨，長安城外，韋府內一片緊張。府中的氣氛愈發凝重，裴炎派來的官員已經開始全面接管戶部的賬目，韋思謙的每一個行動都被緊密監視。

就在此時，一名戶部官員匆匆走進韋思謙的書房，神情緊張：“大人，不好了！裴炎的人帶着聖旨前來，說是要帶走您，協助調查！”

韋思謙神色一變，他知道，真正的危機已經降臨。他站起身，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說道：“我韋思謙一生清廉，絕不會屈服於這場權力鬥爭。”

然而，他心中也清楚，武則天的權力早已遍佈朝中，自己此刻已經無力回天。就在這時，書房的門突然被推開，趙琨帶着一隊精銳士兵匆匆趕到。

“韋大人，太子殿下已經安排好，一切行動按照計劃進行。”趙琨沉聲說道，眼中透着堅定。

韋思謙點了點頭，目光中充滿了決心：“好，既然如此，我們就見招拆招。裴炎既然要來，我便與他面對面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