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案件
王守建從方妮家出來,剛走出小區,他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婦女低着頭匆匆忙忙從小區門口走過,頭髮花白,身形瘦小。
他覺得這身影有些熟悉,想追過去看看。
這時電話響了,來電話的是蘇仙童。
“王叔,你知道古峰哪裏有個叫’四方採石場’的嗎?”蘇仙童在電話里問。
“’四方採石場’,這地方我聽說過,好像在黑龍山附近。仙童,你打聽採石場幹嘛?”王守建聽葉青川提過蒼南縣和古峰縣要聯合修一條峰南高速,碎石、石塊用量大,如果採石場中標這樣的項目,那一定會賺個盆滿缽滿。
“嗐,我媽的一個老姐妹問,我幫忙打聽打聽。”蘇仙童用輕鬆的口氣說。
“需要王叔幫忙嗎?”王守建想到蘇仙童既然問,她有可能需要自己幫忙。
“王叔,你有空嗎?”蘇仙童問。
來找她的是苟家村的蔡老妹,和蘇桂花是熟人,平日裏愛拌嘴,但並不影響她們之間的感情。
蔡老妹有個堂兄的兒子叫蔡子華,一直在古峰經營一家叫“利華”的採石場。
蔡子華的“利華”採石場在峰南高速的招標會上中了標,他心說終於要賺到人生第一桶金了。
可是他還沒有高興兩天,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蔡子華正心情愉快地和妻子喝酒,他家的兩個孩子放在老家由父母帶着。
二人正喝得開心,有人敲門。
因為剛才有工人給他們送東西,有個包落在他們家了。那工人說一會兒過來取。
聽到敲門聲,蔡子華的老婆沒有多想,直接拿起工人落下的包,打開門笑着把包遞了出去。
“啊!”蔡子華聽到他老婆驚叫一聲。
他問道:“誰呀?”
這時,他看到老婆戰戰兢兢地退回屋,一個面帶兇相的男人正用一把槍抵在他老婆的頭上。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蔡子華驚聲問。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留短須,長有一雙豹眼的男子用手掄起一個空啤酒瓶,狠狠的就朝他頭上砸了下去,幾下之後,酒瓶子就碎了,他的頭鮮血淋漓。
另外兩名男子就在客廳里一番打砸,掀翻桌椅,砸碎瓶子,滿屋狼藉。
“好漢,有話好說。”蔡子華顫抖着聲音說。
“好,老子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把你的採石場轉讓給我。”豹眼男人說。
“轉讓?什麼意思,我、我不太明白。”蔡子華說。
“不明白?”豹眼男人的聲音不大,他湊近蔡子華的臉平靜地看了他一眼,蔡子華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狠辣,身體一哆嗦。
“好漢,我、我真不明白!”他話音未落,臉上又挨了對方一拳,蔡子華感覺“嗡”的一聲,頓時眼冒金星,鼻頭跟着一熱,流出了鼻血。
“給老子裝糊塗,打,給老子狠狠地打,把他打明白。”豹眼男人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一陣拳打腳踢,蔡子華抱着頭躲避着。
“別打了,有話好說。我們、我們都聽你的!”蔡子華的老婆看到他被揍得慘烈,哭喊着。
豹眼男人聽她這麼一說,對打人者使了個眼色,從懷裏掏出幾張紙,對蔡子華說:“在這上面簽字,三天之後你的賬上會收到五萬塊的轉讓費。”
“五萬?才五萬,你們這不是強搶嗎?不,我不簽!”蔡子華被打得暈頭轉向,但他完全明白這夥人的意圖。
“不簽,好,我讓你嘴硬。”豹眼男從沙發上站起來,到廚房裏去轉了一圈。
等他回到客廳時,手裏多了一根短棍,他對準蔡子華的小腿骨砸去。只聽得“咔嚓”一聲,蔡子華髮出一陣鬼哭狼嚎般的慘叫。
豹眼男人是狠人,一不做二不休,對準蔡子華的另一隻腿又砸去。
“不要,我們簽。”蔡子華的老婆撲到蔡子華的身上。
“哈哈哈!”豹眼男人扔掉手中的短棍,那是蔡子華家裏的擀麵杖。
“他們簡直太狠了,這些社會渣滓!”蔡老妹恨恨地說。
蘇仙童聽到蔡老妹的轉述,驚得臉上變了顏色。
“他們報警了嗎?”
“報警?”蔡老妹撇着嘴說:“我那侄媳婦說派出所都是和這些黑社會勾結在一起的,報警沒用!仙童,我聽你媽說你在縣政府幹得不錯,認識大領導,可不可以請領導出面幫忙解決一下?仙童,你就當是做好事。我那侄子現在還躺在醫院呢,每天的開銷很大,他現在上有老下有小,沒了採石場這一家子以後怎麼活呀!”蔡老妹眼淚汪汪的。
蘇仙童心說:這事我可沒有辦法。唉,我媽也真是的,我在縣政府就是一個普通職員,哪有什麼本事去解決這麼大的事情!
但這件事性質太惡劣了,蘇仙童想了想說:“蔡大娘,現在縣裏剛成立了掃黑辦公室,要不你讓蔡子華去那裏報案?聽聽他們的意見。”
“這個掃黑辦公室管用嗎?”
“這是剛成立的,先去報案,我想會有人管的。”蘇仙童又問:“蔡子華將他的採石場轉讓給了誰?”
“我聽說是轉讓給了黎宣民,他是翠港灣村老郭家的女婿。我還真不知道老郭家還出了這麼一個狠人,他那閨女叫郭成鳳。她小的時候我還見過她,挺招人喜歡的一個姑娘,不想啊,居然嫁了這麼一個黑社會。”蔡老妹抹了抹眼睛說。
“郭成鳳!”蘇仙童心說:“她不是郭成林的姐姐嗎?這件事與他姐姐姐夫有關,那與他有關係嗎?”
蘇仙童知道王守建也是翠港灣村的,她想向他了解一下郭成鳳和黎宣民。
王守建告訴蘇仙童明天他休息,到時打電話約一下。
他掛了電話后就向“繽紛”夜總會走去。
王守建沒有乘坐電梯,而是走樓梯。
在上到第六層時,他聽到有人在樓梯口說話。
“哎,你聽說了嗎?那個林胖子被人打死了!”一個女人小聲地說。
“林胖子?哪個林胖子?來這的胖子多了去了!”另一個女人說。
“就是那個一臉賤賤的,老是色迷迷地盯着秋秋你看的那人。”
“哦,你說的是他呀!小氣鬼一個,吝嗇鬼!”秋秋說:“死了就死了吧,伺候他,能把人氣死!阿萍,他怎麼死的?”
“就是他太小氣了!”阿萍說:“還在拆遷辦干,我聽說在拆遷辦乾的都能跟着賴主任掙大錢呢!也不知這林會華的錢是被老婆管太緊了,還是他壓根就想來占我們姐妹的便宜,摳摳搜搜的。”
“他怎麼死的?”秋秋又問了一句。
“我聽說是被人打死的,打在腦袋上,半邊腦殼被砸得稀巴爛,很嚇人的。”
“你親眼看見了?”
“沒有,我聽我鄰居講的。她是掃大馬路的,今天一早去掃地,剛掃到那條巷子時發現的,把她嚇了個半死。”
“這種笑面虎死了好!”秋秋說:“一肚子的壞心眼。”
“秋秋,你說是誰殺的他呢?”阿萍問。
“誰?這我哪知道?”秋秋說:“應該是仇人吧!他自認為偽裝得像個彌勒佛,整天笑嘻嘻的,卻在背後捅刀子!他也不想想,人在江湖飄處處有飛刀,我猜是’小李飛刀’路見不平結果了他!”
兩人一陣笑。
“確實,我也覺得是路見不平的大俠做的。秋秋,你還記得有個叫冷小婷的女子跳了煙霞湖嗎?”阿萍問。
“記得,那姑娘不是被……”秋秋湊近阿萍的耳朵說。
王守建豎起耳朵聽,但沒有聽到她們說的那人的名字。
“唉,不說了不說了,這個林胖子死有餘辜,誰讓他去騙那母女倆,害得別人死的死,瘋的瘋!這是他應得的報應!”
兩人說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