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狩獵5
趙無忌一邊嚼着肉乾，一邊思考着。
那是巨角鬣狗的肉乾。
這片沙漠幾乎找不到水分。
用衣物包裹的肉塊，水分都被抽干，變得乾癟。變成了可以食用的肉乾。
雖然有一點腥味，但還能忍受。
重要的是，不用再挨餓了。
肉乾很充足，趙無忌每當肚子餓的時候，就嚼一點肉乾。雖然吃不飽，但已經足夠補充生長所需的營養。
唯一可惜的是水。
每天早上只能靠露水解決，所以他總是感到口渴。
一開始，他整天喝不到水，非常痛苦。但隨着時間的推移，他逐漸學會了節約水分的方法。
盡量忍住大小便，不張嘴說話。即使是汗水流失的水分也捨不得，即使是施展沙行術的時候，也極力控制上半身的運動。
後來，他甚至將腿部的動作也降到最低。
所以，從遠處看，他就像一動不動，而沙子卻自動將他運送一樣。
後來，文森特甚至抱怨道：
“這傻小子居然學會了這麼實用的技能。我累死累活地走，他卻能輕鬆地穿越沙漠。”
在沙漠中，趙無忌的能力是絕對的。
雖然他剛覺醒不久，等級很低，但如果能像這樣一點一點地挖掘自己的潛力，那麼在沙漠中，他將擁有絕對的力量。
文森特一邊走着，一邊感嘆着世事不公。
他並不知道，趙無忌也對他懷着同樣的想法。
趙無忌抬起頭，望向天空。
‘有濕氣？附近有水源嗎？’
他隱約感覺到空氣中存在着水分。
以前的他，絕對不會察覺到這一點。但自從覺醒后，跟着文森特，他的感官變得異常敏銳。
他敏銳的感官，沒有放過沙漠中微弱的濕氣。
趙無忌看向文森特。
巧合的是，文森特正朝着濕氣強烈的地方走去。
趙無忌苦笑了一下。
‘不可能是巧合。我都能察覺到，那怪物怎麼可能不知道……’
文森特這個詞已經不足以形容他了。
他甚至懷疑，文森特是不是人類。因為他的力量超乎想像。
他甚至覺得，文森特展現出來的力量，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真想看看這人的極限在哪裏。’
他覺得，文森特的極限，就是人類這個物種的極限。
不久后，一座巨大的沙丘出現在眼前。
迎面吹來的風，將沙丘上的沙子捲起，像波浪一樣涌動。
‘這是最近形成的沙丘。’
沙漠看起來總是靜止的，但實際上，它一直在不斷地運動，時刻都在變化。
昨天還存在的沙丘，可能瞬間消失，也可能出現新的沙丘。
由於覺醒了沙術師，趙無忌僅僅通過觀察沙子的表面，就能獲得很多信息。
他費力地翻過巨大的沙丘，眼前出現了一幅令人驚嘆的景象。
一個巨大的池塘，裏面充滿了水。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綠洲。
“啊！”
趙無忌驚呼出聲。
想到可以盡情地喝水，他顧不上其他，直接沖向綠洲。
雖然他一直忍着口渴，但當看到滿池子的水時，他還是失去了控制。
“嘖！”
文森特看着趙無忌毫不猶豫地沖向綠洲，臉上露出了輕蔑的表情。
趙無忌瞬間抵達了綠洲。
他一頭扎進水裏，瘋狂地喝着水。
湧入嘴裏的水，填滿了他的口腔，讓他感到無比幸福。
他正沉浸在喝水的快樂中，突然看到水裏有一點微弱的光芒。
在水深的地方，一個球形的物體，像燈火一樣，發出微弱的光芒。
趙無忌甚至忘記了自己正把頭埋在水裏，痴痴地望着那個球形的燈火。
他看到燈火正在靠近，卻只是獃獃地看着。
他的眼睛失去了焦距，彷彿被迷住了。
就在燈火快要靠近他的臉時。
“清醒點，你這個傻小子！”
伴隨着咒罵聲，文森特一把抓住了他的後頸。
趙無忌無法抵抗文森特的力量，直接被拉倒在地。
就在這時。
噗嘩！
突然，水裏衝出一道巨大的身影。
那是一隻巨大的怪物，甚至可以一口吞下巨角鬣狗。它巨大的身體佔據了池塘的大部分空間，嘴巴張開，露出鋒利的牙齒。它額頭上的觸角，像天線一樣，頂端長着一個圓圓的肉瘤，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趙無忌之前誤以為是燈火的，正是那個圓圓的肉瘤。
文森特說道：
“這是沙吞，它額頭上的燈火，用來吸引獵物，然後一口吞掉。”
“啊！”
趙無忌險些喪命，他驚魂未定地望着重新沉入水中的沙吞。
如果不是文森特救了他，他已經被吞掉了。
文森特拔出龍淵劍，說道：
“你以為自己適應了環境，就可以肆意妄為？像你這種傻小子，早晚會死。明白了嗎？你這個笨蛋！”
“……。”
“回答！”
“是！”
文森特沒有理會趙無忌的回答。
因為他已經將趙無忌的身體，彈射到水面上了。
他揮舞着龍淵劍，朝着試圖潛入水中的沙吞刺去。
嘭！
龍淵劍爆發出強烈的光芒，水柱衝天而起，彷彿炸彈爆炸了一樣。
沙吞被嚇了一跳，想要逃到水深處。但文森特沒有放過它。
“嘩啦！”
文森特手持龍淵劍，沖入水中。
噗噗噗！
他像魚雷一樣，以驚人的速度沖向沙吞。
沙吞放棄了逃跑，轉身想要吞噬文森特。但這是它致命的錯誤。
噗！
龍淵劍和文森特，直接穿透了沙吞的身體。
巨大的沙吞，失去了生命，浮在水面上。
文森特抓住沙吞的尾巴，把它拖到綠洲外面。
嘿！
文森特將沙吞巨大的屍體，扔到趙無忌的腳下。
“我去！”
趙無忌嚇了一跳，向後退去。
因為沙吞的屍體，彷彿隨時都會將他壓倒。
即使死了，沙吞的威勢依然存在。
他無法相信，這種巨大的生物，竟然生活在綠洲里。
文森特收起龍淵劍，說道：
“沙漠中偶爾出現的綠洲，裏面都住着這種怪物。它們用燈火，吸引像你這樣的笨蛋，然後一口吞掉。所以，不要再在沙漠裏看到綠洲，就隨便把頭伸進去。你這個腦袋空空的傢伙！”
“是！”
趙無忌無力地回答，因為他確實犯了錯誤。
“剝皮。”
“什麼？”
“耳朵聾了嗎？我說剝皮。沙吞是C級魔物，它的腹部皮革柔軟，富有彈性，用來製作斗篷，效果最佳。所以，把它切開，做成斗篷。”
“您需要斗篷嗎？”
“我說的是你的，你這個笨蛋！怎麼越來越笨了？難道你腦袋裏被石化魔法擊中了？”
“啊！”
趙無忌終於明白文森特的意思，連忙翻過沙吞的屍體。
它的背部是深褐色，上面長滿了突起，而腹部則是黑色，光滑無比。但它的皮革非常堅韌，短劍很難刺穿。
最後，趙無忌只能將魔力注入短劍，才勉強切開它的腹部皮革。
“嘿！嘿！”
趙無忌終於將腹部皮革全部切開，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但他的工作還沒有結束。
他還要把它做成斗篷。
這裏不可能有針線。即使有，也不可能穿透沙吞的腹部皮革。
趙無忌苦思冥想，最後拔出一根沙吞的骨頭，把它打造成針的形狀。線則用沙吞背部的甲殼，薄薄地切下來代替。
幸運的是，趙無忌的手藝很好。
雖然這是他第一次做斗篷，但經過半天的努力，他終於做出了一個像模像樣的斗篷。
就在趙無忌製作斗篷的時候，文森特正在解剖沙吞的屍體。
沙吞的肉，沒有一點可以浪費的地方。
它體內幾乎沒有魔物肉中常見的毒素，而且味道也不錯。
其中最珍貴的是文森特手中的膽囊。他將一個成年人身體大小的膽囊，扔給了趙無忌。
“吃吧！”
“什麼？生吃嗎？”
趙無忌一臉驚訝。
“沒錯！對你這種弱雞來說，這是最好的東西。所以一口都不要剩，給我吃下去。”
“……。”
“不吃的話，你就死在我的手裏。”
“我吃，我吃。”
趙無忌知道，文森特每次都是認真的。
他皺着眉頭，撕下一塊沙吞的膽囊，塞進嘴裏。
果然，膽囊的味道非常苦。
‘真是糟糕！’
趙無忌苦不堪言。
唯一慶幸的是，不用細嚼膽囊。只要咬一口，它就會融化，順着食道滑下去。而且，他也沒有感覺到飽腹感。
他吃掉了整個成年人身體大小的膽囊，但趙無忌的肚子還是空空的。
“真是神奇！哼！”
趙無忌正自言自語，突然皺起了眉頭。
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肚子，突然湧起一股難以置信的熱量。
“啊！”
他無法想像的劇痛，讓他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滾。
“哼！”
文森特無視趙無忌的痛苦，繼續切割沙吞的肉。
呼啦！
他手中燃起火焰，瞬間將肉烤熟。
文森特一邊嚼着烤熟的沙吞肉，一邊望着綠洲。
“這也會很快消失吧。”
沙漠中的綠洲，就像海市蜃樓一樣。
它會突然出現，也會突然消失。
它並不是完全消失，而是隨着沙漠的流動，移動到其他地方。
人類無法預測這種變化。
綠洲的主人，沙吞已經死了，但很快就會有新的沙吞出現。
沙吞會在自己生活的綠洲里，產下卵。
當綠洲的統治者死去，幼小的沙吞就會孵化出來。
生命的循環，永遠不會停止。
只是，想要長成文森特剛剛殺死的沙吞那樣，至少需要一百年以上的時間。
“啊！”
趙無忌還在旁邊痛苦地哀嚎，在地上翻滾。
文森特用輕蔑的眼神，低聲說道：
“你這個傻小子！”
＊＊＊
趙無忌是在第二天早上醒來的。
“嗯？”
他睜開眼睛，驚訝地發現，自己全身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不僅如此。
他的身上，長滿了肌肉。
不是那種膨脹的肌肉。
趙無忌原本就比較瘦弱。
但現在，他瘦弱的身體，全部變成了肌肉。
每一塊肌肉，都像用鐵絲編織而成，清晰而堅韌。
趙無忌驚訝於自己的變化，說不出話來。
他轉頭一看，文森特正坐在那裏，吃着沙吞的肉。
趙無忌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
“你的身體，對藥效反應很好。”
“也就是說，沙吞的膽囊是葯？”
“這是世間罕見的珍貴藥材。沒有比它更適合強健筋骨的了。”
“謝謝你，您給了我這麼珍貴的東西。”
“哼！帶着你這種弱雞，我有什麼辦法？吃吧，然後準備出發。”
文森特扔了一塊肉給趙無忌。
趙無忌首先穿上自己製作的斗篷。
穿上斗篷的那一刻，他感到一股寒氣襲來。
沙吞的皮革，完美地隔絕了沙漠的熱量，散發出寒氣。
“啊！”
趙無忌驚訝於斗篷的功效，驚呼出聲。
文森特說道：
“我們會在附近待一段時間，把沙吞的肉都吃完。”
“全部吃完嗎？”
“沙漠裏，很難找到像這種營養豐富的肉。所以，我們要把它全部吃光。”
“明白了。”
趙無忌點了點頭。
現在，即使文森特說沙漠裏長着豆子，他也會相信。
趙無忌和文森特一起，吃着沙吞的肉。
他們花了四天時間，才將巨大的沙吞，吃得只剩下骨頭。
他們真的把沙吞吃得乾乾淨淨，一點都沒有浪費。
就在這時，綠洲也奇迹般地消失了。
兩人毫不猶豫地離開了綠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