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土地公公

“都被爭了，你們忘了我是幹啥的。”老頭咂摸着一口煙，打斷了我們的說話。

“這裏的土地公公我想我還是叫得動的，我喊出來問問就是了。”那個年大的人拿煙的手勢都很有意思，他們不用中指和食指夾着，而是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

我一直好奇他們這麼拿怎麼彈煙灰，但是這個鏡頭每次都完美的掠過，這不，老頭吸完這口煙，就將煙頭在煙灰缸里湮滅了。

真是可惜……

老頭不慌不忙地跺跺腳，跟西遊記里里大聖喊土地公公的方式一模一樣。

只是我們這是在二樓，完全不接地氣，這麼叫能有用嗎。

是我多想了，沒一會，一陣白煙從腳下緩緩升起，一個白髮蒼蒼，只有小孩子般身高的一個老頭就從那團白霧中出來了。

老頭見老頭，兩眼淚朦朧。

土地公公拄着比他還要高的拐杖，揉揉雙眼，向前湊了湊：“不是我眼花了吧。”

“老夥計，天只要不塌，你這眼應該是不會瞎了。”老頭稍稍彎下腰，攙扶了一下眼前這個白鬍子公公。

我們好幾個人都忍不住掩面而笑，這土地公公怎麼跟神話劇里的一模一樣，難道說，藝術真的都來自於現實？

只見土地公公扒着老頭的胳膊，說道：“哎呀，老兄，你這些年都去哪了啊，你要是再不來，這地方我是支撐不下去了。”

“來，先坐，你慢慢說，不着急。”

土地公公有種隨時就要摔倒的感覺，小小一隻，搖搖欲墜。

老頭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就在土地公公剛要開口的時候，突然說道：“等一下，你看這個人你還記得不？”

他指向玲姐。

“記得，記得，這不是鎮上那個賣布的姑娘么，怎麼會在這兒。”

“這些以後再說，老兄，他的母親，現在可還健在？”

此話一出，玲姐臉上明顯出現了緊張之色，注意力明顯放在了土地公公身上。

“在呢，在呢，放心好了，看來你們今天就是為了此事來的。”土地公公捋着自己的鬍子說道。

“實不相瞞，自從這鎮子上不安定之後，我一直都是跟這孤老婆子待在一塊，村子裏其他人都有兒有女，或者有兄弟姐妹，唯獨她，年紀輕輕，就守活寡，好不容易跟閨女開了家店日子好起來了，這孩子還不行離開了，哎，我也是不忍心，才一直守着她，沒想到，竟算是幫上忙了。”

話音剛落，玲姐緊張地肌肉便鬆緩了下來。

“謝謝您，謝謝。”玲姐聲音哽咽，一聲謝謝都說得磕磕絆絆。

“耽誤不得，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說，放她一個孤老婆子在家不安全，我先走了，要是時間太久，我也怕他們發現。”

看來土地公公對背後的人多少有些了解，我們也算有了一些眉目。

“不急這一刻，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老者說道。

土地公公雙手抱拳，半鞠了個躬，便又隨着一陣白煙消失不見了。

目前，我們手頭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如果貿然行動，可能會驚動對方，反而不利於後續的調查工作。因此，當務之急是確保今晚能夠安全度過，至於其他的事情，可以等到明天再做打算。

與此同時，我注意到二樓的窗戶已經被完全封死，即使想要打開它，也需要花費一番功夫才行。於是，我小心翼翼地撥開了一點窗帘，試圖透過縫隙觀察一下外面的情況。然而，令我失望的是，窗外的街道漆黑一片，除了無盡的黑暗之外，什麼都看不到。彷彿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了一層神秘的面紗之下，讓人感到莫名的壓抑和不安。

大家紛紛去了各自的房間，準備休息一番。

因為只有兩間房，我們也不得不男女分睡，把大的一間給了他們男的，這間小的，就容我、雪女和玲姐暫且擠一擠。

我已經困得不行了，一躺下，就感覺自己能睡着，但是玲姐此刻還坐在窗前，窗戶被她再次打開了一個小縫。

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繁華的都市生活過久了，我竟忘了，月光還能如此皎潔。

我沒有勸慰玲姐，一個女兒對母親的思念，不是任由一個外人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就能打消的，何況鎮子上的夜晚並不安寧，這份思念里，或許還帶着幾分祈禱。

夜晚的鄉村寧靜的可怕，我甚至能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只是沒聽幾聲，我就沉沉得睡下了。

——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薄透的窗帘灑在臉上，柔和而溫暖。然而，我的身體卻異常疲憊，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制着。正當我想要繼續沉睡時，一陣清脆的敲門聲打破了寧靜。

"砰砰砰！"聲音傳來，伴隨着店家溫柔的呼喚："起來吃點東西吧，我們煮好了粥。"

我努力睜開眼睛，意識漸漸清晰。

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得明朗起來，只見雪女靜靜地坐在房間裏，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關切。她似乎早已醒來，等待着我起身。而玲姐則躺在床上，呼吸聲略顯沉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入睡不久。

我小心翼翼地從床上爬起，盡量不發出聲響，生怕吵醒了玲姐。然後，我躡手躡腳地走向房門，輕輕轉動把手，打開了一條縫隙。

"謝謝，馬上下去。"我壓低聲音回答道，不想讓店家久等。隨後，我輕輕地關上了房門，心中湧起一股感激之情。店家的細心和關懷讓我感到無比溫暖，同時也讓我對這個陌生的地方多了一份親切感。

等我穿衣服，走出門去，才發現十一他們已經在門前等候了，想來他們也是由店家叫醒，在這等着我們一起吃早飯。

不得不說，男生收拾起來就是快，我這還是簡單梳洗了一下，妝都沒化，他們就整齊劃一地站在這裏了，而且個個都安靜整潔，精神頭飽滿。

……

多久沒有分開睡過了，這些年，十一不管走到哪裏，都把我帶在身邊，就算是天塌了，他都跟我待在一塊。

因此，短短一夜，我便有了小別勝新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