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怎麼欺負你了?

第4章 他怎麼欺負你了?

“你祖母的話剛剛你也聽了,以前她不問是因為沈清梨沒鬧。如今她鬧了,不管你用何種辦法,必須讓她老老實實嫁過來,不然你祖母便將慈兒發賣出去,給沈清梨做臉。”

“我都已經很煩了,你別一直叨叨了。”江之禮聲音透着幾分不耐煩,“你放心,沈清梨早就被我拿捏得死死的,明日必將她哄得服服帖帖的。她敢提退親,我先晾她一晾,一會要陪慈兒遊船,我先走了。”

陸氏緊叫幾聲,江之禮早就跑得沒影了,她嘟囔幾聲便也折返回去。

沈清梨手指冰涼緊緊握住春華的手,在她的攙扶下回了房間。

原來是這樣,原來江之禮的體貼溫潤有禮全是演出來的。

這些年的好,都是有目的的。

可笑她還以為是江之禮變了心,原來從未有過真心。

那些她想像的美好,此刻令她難堪至極。

六年前她隨母親來永望侯府,陸老太太請名醫替母親醫治。沈清梨心生感激,獻出大量金銀珠寶求得侯府庇護。

這些年,陸老太太對她們母女雖算不上熱絡,但亦是很客氣有禮。沈清梨也投桃報李,對每個給她笑臉的人都付出了真心。

陸老太太生病,她不眠不休跟着照顧;陸氏的衣服頭飾在整個盛京都是拿得出手的;江之禮的衣服鞋子更是她精挑細選的面料,一針一線縫製;鋪子裏送來好東西,府中眾人人人有份;甚至大舅升遷打點的金銀玉器,也是她出的。

母親總說都是一家人,不用太計較,我們有他們喜歡就給他們;她也想跟他們成為一家人,這樣她和母親就有了依靠。

卻不想,一顆真心餵了狗。

沒有誰把她們母女當家人,大家只當她們是大冤種。

沒有爹的孩子就活該被欺負嗎?

沈清梨沒什麼胃口,勉強陪着母親用了些晚食。

母親看出她心情不好,想陪她聊幾句,剛說一會兒,還沒等她試探些什麼,母親手腕便垂落下來。

沈清梨見母親突然閉上眼,心臟像被人捏住,喘不上氣來。她一手握着顫抖的指尖去試探母親的鼻息,感受到有溫熱的氣流,又看到她起伏的胸口,一顆心才又砰砰跳起來。

母親的身體......受不得任何刺激。

伺候母親躺下,她仰頭想憋回淚水,卻順着眼尾滑入鬢角。

日頭已從西山落下,只留一片火紅的足跡。

沈清梨心情極差,獨自一人去常練功的竹林走走。

這片竹林極大,平日並不見有何人來,剛下完雨有些濕冷。

坐在梅花樁上,沈清梨再也忍不住,輕輕抽泣。

她想念父親,想念祖父祖母,也害怕母親會離她而去。

天色漸漸昏暗,林中只有竹葉的沙沙聲和她低低的哭聲。

倏地,一個清冷的聲音自身旁傳來:“怎麼又在哭?”

沈清梨心中一驚,身體立馬從梅花樁上彈起來。

仔細辨認方才發現一旁的竹林中有位男子躺在吊床上,那還是她同春華一起做的吊床。

方才只顧難過,竟少了提防,未察覺到竹林還有外男。

男子從吊床處走來,看不清那人面容,沈清梨一臉戒備。

她眼中的戒備逐漸變成驚訝......難堪。

竟是......君墨染!

一日中兩次偶遇,還都是在她狼狽之時,可真是......尷尬極了。

他被人打攪似是心情不好,沈清梨不敢招惹他,跪地行禮:“不知九千歲在此,民女這就告退。”

久未聽到聲音,沈清梨悄悄抬眸撞進一雙漆黑的瞳孔中,那瞳孔黑如深淵,她忙俯身低頭再不敢動彈。

“本王問你,為何又在哭?”一字一頓,聲音微涼。

沈清梨眼中一片暗淡,這種事如何能跟個外男說?

鼓起勇氣剛欲開口,一聲奚落傳來:“怎的?又跑竹林中來崴腳了?”

到嘴的話又被懟了回去,沈清梨臉色有些漲紅,這人說話怎變的如此......不好聽。

傳聞中九千歲不近女色,從不知憐香惜玉。整個盛京想爬他床的閨秀數不勝數,更有不少人送去的人間絕色,從未聽說他對誰留情。

怎的今日感覺,似乎與傳聞出入甚多。

君墨染道:“起身,別動不動就跪。”

沈清梨低頭未動,她並不願同這位天之驕子湊太近。

“還想讓我拉你起來?”

沈清梨貝齒輕咬下唇,今日手臂處傳來的溫度好似又蔓延開來;片刻,起身向後退一步。

君墨染見她的小動作薄唇微勾,把玩手中摺扇慢條斯理道:“江之禮如何欺負你了?”

不是疑問,是篤定。

沈清梨心中微驚,他還知道她與江之禮的事?

不愧是朝堂的風雲人物,這天下應該沒有他不知道的事了吧。

沈清梨不知他問此話的意義,一時不敢隨意開口。

“不用怕,本王替你撐腰。”

語氣很是溫和,好像她的墨染哥哥。

沈清梨眼眶又有些潮濕,心頭思慮再三,終是低頭行禮道:“謝九千歲,無事。”

他雖貴為九千歲,但她的婚事,無名無份他如何插手?

能替她撐腰的只有母親,但此事萬不可被母親知曉,她怕母親受不住離她而去。

況且,他若真想知道,這天下怕是沒什麼能瞞過他。

真說出口,最後反倒會是她的不對。

憑藉多年揣摩人心的經驗,沈清梨做出她認為正確的決定。

君墨染收起摺扇,挑起她的下巴,直視。

他強大的壓迫感隨之而來,只是這樣靜靜注視,沈清梨便心生懼意,唇色盡失。

漆黑的墨瞳泛着冷冽的光,似翱翔的雄鷹盯緊獵物,隨時出擊。

君墨染面容清疏,長睫垂下淡淡陰翳,聲音微冷:“你,不信我?”

語氣有些質疑。

沈清梨沒開口,那便是默認了。

君墨染收回摺扇,眸色染上不快:“試試又何防?”

沈清梨心頭暗鬆口氣,亦真亦假道:“民女當真無事,只是有些想念父親。”

“天色不早了,民女告退。”

君墨染仔細打量片刻,淡淡開口道:“本王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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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假成親,九千歲卻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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