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 三年後,風雲再起……

b 三年後,風雲再起……

這又是一個驕陽似火的夏天。2018年的夏天特別的炎熱。太陽彷彿要將整個大地都照進火爐一般,將這個世界的萬事萬物都用溫度將之化為灰燼。上帝在向世人展現它的殘酷、辛辣、無情的一面。它要告訴世人,最近它很生氣,心情特別的煩躁,所以要懲戒一下塵世的人們,玩弄一下這些愚蠢的世人,以此來泄去心中的怨氣,以恢復平靜。

走在大街上都能感覺到地面上有熱氣在不停地竄上身來。大地上彷彿有一爐烈火在炙烤着世間的萬物。人們只能躲在空調房裏,躲匿人間的這一災難。聰明的人們不停地喝着水。補充水量,來與這個炙熱無邊的天氣作對。這個夏天彷彿特別的不可愛,讓人產生討厭之緒,於是在許多人心裏就開始不停地念叨,這該死的、可恨的、滅人性的夏天快快過去吧。

一輛光滑的黑色小車從刺眼的軌道駛出來,開往一棟綠意盎然的豪華別墅的院子裏。一位身材挺拔的穿着一身名牌的青年男子從小車上下來,甩着一件衣服,輕巧着步伐朝別墅的大廳快步走去。

霍弦澤回到家裏,霍祥坐在沙發上喝着茶看電視。空調的作用使整個大廳涼意十足。將整個炙熱的火爐都隔離在了牆壁、以及窗玻離之外。一些在驕陽中搖曳的綠影,倒映在窗玻璃上,展現着夏天的朝氣蓬勃。也只有夏天的綠,才顯得如此的張揚、以及格外的與眾不同。

霍祥喝了一口手杯中的略帶苦意的茶,側頭看了一眼窗玻璃上搖曳的綠影,對霍弦澤說道:“你什麼時候還是抽個時間去看看浩宇吧。他獨自一個人生活在外,而且性格又變得那麼沉悶、孤僻。又不與咱們往來。你去看看他。看他有什麼需要的,就吩咐下人幫他買去。畢竟他也是霍家的血脈。雖然他不住咱們霍家,可咱們也不能置之不顧吧。你們是兄弟,要相互幫襯。”

“是爺爺,我過會兒就去。”說畢起身又給霍祥添了茶。

霍祥點點頭。抬頭看了看霍弦澤,雖然他不再是他的親孫子。可是他從來未曾嫌棄過他。在他心裏,他還是他的親孫子。他還是像從前那樣寵着他。像寶貝一樣。一切都未曾改變。

下午三點鐘的太陽光正毒辣,霍弦澤頂着刺人的陽光,擰了大包小包的東西開着車去了浩宇現在的家。浩宇如今住在郊外的一個小洋房居室里。開了個小花店。養了花場。沒有過那種大富大貴的生活。但也不窮酸。一切都將就、過得去。生活過得十分普通、平淡。

浩宇除了生活過得平淡、普通外,有一點令人可疑。就在兩年前,山東漲洪水。連續兩個月的洪水暴漲,山東成為了當時全國乃至全世界呼籲救災的城市。而就在那時,浩宇去山東救災,救下了一位遇難女孩。那女孩全家都逆難。從那之後,她就一直跟隨在浩宇身邊。如今二人生活在一起。那女孩叫顧香。

之所以說令人可疑。在於。顧香長得與蘇雅西七分相像。身材。從背後看,根本就發現不了差別。高矮也沒有差別。聲音也清亮,像翠鳥的鳴叫。不過,聲音倒是有一定的差別性。還有一個差別就在於。五官。五官只有七分相像。她的性格也有差別。顧香十分的文靜、賢淑、溫柔。說話輕聲細語的,像是風一樣的女子。穿着打扮也十分的輕盈。這一點,與蘇雅西頗有差別。蘇雅西不僅有輕盈溫柔的一面,還有潑辣、霸道、像女王特質的一面。活潑、天真。愛捉弄人。還聰明、狡猾、智慧。蘇雅西,你永遠捉摸不透,觸摸不了,拿捏不定,更掌握不了的一名讓人討厭、又喜歡,想征服又征服不了的。卻又讓你在痛苦焦慮中能得到興奮,甘心追隨其後,又不甘心誠服。總之,是一個神秘、荒唐的奇妙女子。

而顧香分明就是一位弱女子。在她身上,看不到蘇雅西的某些特質的一面。她被涵蓋於蘇雅西的脾性里。她長得清新美麗。美得不張揚。不像江佳穎母女倆那般傾世之美。這一點倒是與蘇雅西完全符合、一致。蘇雅西雖然美得不張揚,可是她的神秘、荒唐卻招人喜歡。勝過那些傾世的皮囊。這一點就顯得與眾不同。而顧香沒有所謂的神秘、與荒唐。所以她顯得普通。雖然長相略清新美麗,卻只是與許許多多大街上行走的稍有姿色的女子一樣,極其大眾化。讓這些豪門公子根本瞧不起眼。

兩年前,顧香的出現,就引起了豪門貴族公子們、小姐們、老一輩們的注意。許多的人有意前來拜訪。三番五次。甚至還有不少人暗自叫人偷偷的、遠遠的監視,想一度探查這位突然出現的女子究竟是不是所謂的曾經的翡翠女王蘇雅西。

後來經過各方面的探查、監視,都得實,這位顧香,並不是那位荒唐的翡翠女王。經過這一波之後,浩宇與顧香就被打入了貴族們的視線冷宮裏。他們對這兩人,毫無興趣。

黑色小車停在了一棟白色的外景寬闊的小洋房的院落面前。這裏的風景極其的美好。綠色植物成排的站在街道兩旁。遠處的青山綠水、白雲霧靄更令這個地方顯得清新秀氣。這是一個適合居住的地方。遠離了城市的喧囂、與浮澡。他們的花店開在離這裏三公裡外的一個小鎮上。這雖然是小洋房,卻因為地方偏遠,處在鄉下,所以這房子雖然修建得美,卻也值不了什麼大價錢。

空氣清新。生活在這樣環境幽美,又沒有城市般漫天的灰塵的地方,人的壽命都會延長很多。從上海市開車過來,要花接近三個小時的時間。

霍弦澤按了大鐵門的門鈴。在來之前,他就先打了電話給顧香。雖然顧香不是蘇雅西,可是在她出現之後,霍弦澤還是很喜歡她。總覺得,在她的身上能找到蘇雅西的一些影子。所以,他常來這個地方。有意識的想要接近她。與顧香也漸漸地友好親近了起來。每次來這裏,他實際都是來看顧香的。顧香是一個很親和的女子。她的身上滿是溫暖。她的每一個笑容都裝滿了溫柔、和美好。

顧香給霍弦澤開了鐵門,帶着十分美好的笑意邀請他走進大鐵門。她正在小洋房的後院打理小花場。修剪枝葉。給花盆澆水。身上系了粉色的小圍裙。將霍弦澤引進之後,輕盈地笑着說道:“來就來吧。提這麼多禮品幹嘛?好像外人似的。”

霍弦澤將手上的東西放進客廳的角落,笑着臉說道:“爺爺關心浩宇,總怕你們這裏缺少什麼似的,叮囑我多帶些東西過來。”

顧香的話語很少。聽霍弦澤這麼說,就笑而不語了。領着他卸下東西后又向後花園走去。途中霍弦澤問道:“浩宇呢?沒見他人影?”

“蒲靄鎮上呢。今天可能要晚一點回來。有一個客戶明日結婚,訂了一批玫瑰花過去佈置、擺設。”顧香溫柔的淡淡的說道。“本來我也在那邊的。接了你的電話后,我剛才回來。閑着沒事,就將後院裏的這些花盆打理一下。”

來到後院,顧香又修剪着花盆。給它們澆水、施肥。整個後院,滿是花香。

“你們這裏真好。空間這麼大。可以養這麼多花花草草。處處都是芳香。空氣清新。在大城市很難找到這麼美好靜謐的地方。所以。我都喜歡常常的來這裏。將這裏當成釋放心靈的野外境地了。總是打擾你們。”霍弦澤看着顧香在面前轉來轉去。輕盈又散發著幽香的碎花裙襯得她像一隻美麗飛翔的蝴蝶一樣。

“沒什麼的。除了你。李文、沈雲,他們也常常來。昨天秀梅姐和沈雲才來過呢。你們都說我這裏好。個個都讚不絕口。說得我這裏好像仙境似的。我都說了,如果喜歡啊,你們都可以在這附近建一棟別墅啊。周圍有的是地勢。你們這些貴公子哥們有的是錢,還怕買不了地建不了房子?我看,是你們不想罷了。”顧香碎碎的念道。

念得霍弦澤盯着遠處角落裏的夕陽笑了。顧香的身影倒影在那道夕陽上,給人以幻覺。不真實。

“所以吧我覺得,你們這幫人特假。”顧香又說道。語氣里有點小埋怨。

霍弦澤又笑了。

“對了,你還沒吃飯吧?呆會兒浩宇回來后,接我們去鎮上吃。鎮上新開了一家飯館,那裏做的菜味道特別不錯。帶你去嘗嘗。”顧香繼續說道。一邊忙自己的,一邊與霍弦澤瞎聊。

“行。不過啊。我最喜歡吃你做的菜。你做的菜的味道比他們的好。”霍弦澤也提了撒水壺幫着給花盆澆水說道。

“不用不用,你別來摻和。你穿得一身乾乾淨淨的,呆會兒這水給你弄濕了,這泥土給你弄髒了怎麼辦?”顧香趕緊將霍弦澤推到一旁的長木椅上坐着。“你就坐在這裏吧。我一會兒就好。你們這些貴公子哥們,總是穿着老貴老貴的名牌。我都怕把你們的衣服弄髒了。我可賠不了啊。”

“又不要你賠。”霍弦澤又要起身去幫忙。又被顧香一手按了下去。

顧香轉身去忙活。又問道:“對了,你都沒吃過我炒的菜,你怎麼說我炒的菜味道好?”

是呀,顧香從來沒有炒過菜給他們吃。他們一來,都邀請到鎮上去吃飯,很客套。有時候在家吃,也是浩宇炒菜。浩宇好像一直都保持着他很賢惠的樣子。

“我猜的。”霍弦澤輕言說道。

“我都根本不會炒菜。浩宇也不讓我炒。他這個人很奇怪。家裏的廚房好像都是給他造的。我走進去,他都要說我。”顧香說道。

“他是出了名的廚神嘛。這樣,你倒是有福氣了呀。”霍弦澤說道。

“女孩子不會做飯,說出去,別人要笑的。”顧香一剪刀剪去花盆裏多出來的枝葉。

盯着園子裏的夕陽。看着顧香轉來轉去的身影。霍弦澤的心裏除了有一股十分舒服的感覺外,還有一股十分失落的滄桑感。眼前的這個人,始終不是她。不是她。她會炒菜的呀。她是女廚神。顧香,是一個不會炒菜的女子。霍弦澤的眼神里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鬱。從天邊倒映下來的夕陽,離得這麼近,可又那麼遠。伸手想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抓不住。夕陽是美麗的,卻始終是落幕時的光華。

除了霍弦澤,其它許多的人也常常來這裏。他們就喜歡倚在窗木上看顧香飄來飄去的身影。聽她說一些無聊的話題、毫無生氣的東西。儘管浩宇對他們不是多熱情。可是這批人生來練就了一身厚皮囊。他們不僅經常來,而且來了,還不與浩宇搭話,專找顧香搭話。他們把浩宇對他們的淡漠拋在他們的毫不在意里。

她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兒。這棟小洋房裏洋溢着很平常的氣息。然而在這股平常的氣流下,卻始終隱隱的藏匿着一股玄秘的氣息。

浩宇回來后,很淡漠地向霍弦澤打了招呼。然後開車帶他們去蒲藹小鎮吃晚飯。鄉下和大城市的差別很大。晚上的公路上沒有夜燈。公路上也沒有行人。小車行駛在漆黑的公路上,只有車前面的兩隻刺眼的燈光發散出兩行孤獨的光束,將四周的寂靜都籠進了暗黑無邊的黑夜裏。

“浩宇,你做的菜也不錯,其實不用去鎮上吃飯的。在家裏隨便弄點什麼來吃就可以了。”霍弦澤望着外面毫無生氣的黑色說道。

浩宇只是淡淡地掃瞄了他一眼。說道:“這鄉下是顯得略安靜了一點。沒有你們大城市裏那麼熱鬧。吃個飯都不方便。還要到鎮上去。難為你了。”

霍弦澤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不過他也毫不在意。側過頭對着顧香笑。

……

就在這個酷熱的夏天。從上海虹橋飛機場的一架剛降機的、從國外飛回來的飛機上走出了一男一女。二人皆戴着口罩。全身上下穿着國際名牌。身後有兩位保鏢給他們提着行李。再後面,就是三五個扈從。也相當於保鏢。這些人穿着西裝打着領帶。目光冷漠。連保鏢都特別的有范兒。一行人從機場走出來,特別的耀眼。從人群中穿梭出來,他們上了在外面正等待着他們的二輛小車。

一間十分明亮、光線刺眼的豪華房間裏。一位清麗的打扮時尚的女人背對着大門而坐,雙眼盯着眼前的落地窗戶。光滑的後背,留有一半的肌膚露在外面。肌膚潔白嬌嫩。看起來好似二十來歲的剛出水的芙蓉般的、高貴的、年輕的、美麗的女子。整個身影都透示着一股傾世之美。長長的直發披至細腰處,活似女神。從側臉頰看去,此女子鼻樑高挺,眼眶迷離,輪廓鮮明,五官亮麗。是鮮見的美人坯子。

她站起身走至耀眼的窗玻璃處,黑色長發活脫脫的垂了下來。散發出陣陣清香。披到細腰處,給人無限遐想。從背影來看,特別的迷人。

在她的身後的案桌前站了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

女人望着窗外刺眸的太陽,淡淡的問道:“真的死了嗎?你確定沒弄錯?”

“是的夫人。江小姐入獄後由於不適應牢獄裏面的生活,不多久就得了病。一年後就病死在了牢獄之中。”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說道。

從側臉頰看去。那傾世女子的半邊臉上,流下了淡淡的清淚。由白色的光線照耀、與映襯,顯得特別的悲傷。

“好,沒事了,你出去吧。”傾世女子淡淡地說道。唇齒間,留露出一股強硬。唇紅齒白,愛憎分明。彷彿一隻受傷的小鳥。

沒錯,眼前的這位看似年輕貌美的女子,正是年過四十的江虹。如今的她,換了一身造型。任誰也看不出她已是一位年過四十的女人。如花似玉的美貌,以及水嫩般的肌膚,無不在向世人召告,她只是一位二十齣頭的年輕女子。這年代,保養就是如此的神妙。有錢的人,又美麗的人,就是看不出實際年齡。

江虹看着窗外殘忍的、無情的、刺眼的太陽光,抿了抿嘴唇,淡淡地說道:“穎穎,媽媽一定會為你報仇的。是媽媽害了你。我不應該放手讓你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情。是我,害了你啊。”說畢,悲傷、迷離的眼眶裏又流出兩滴萬箭穿心般的疼痛的眼淚。

二日後,那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再度來到了這個房間。他向江虹稟告道:“如今,以前翡翠女王蘇雅西手上的財產皆由其好姐妹江秀梅接管了。江秀梅才幹出眾,重用了蘇雅西留下的幾位人才。又重新聘用一些市場上的散落的有才之士,如今在她手上的公司都被打理得有聲有色。業績翻了好幾倍。許多的人都對她評價很高。”

“哼。不該死的,死掉了。該死的,卻活得很好。這個社會,真是滑稽之極啊。”江虹淡淡地感嘆道。

“夫人,這些都是你要的材料。我全部查清楚,整理了出來。你看了這份材料,就一切都明明白白了。”中年男士將手中的一份文件遞到了案桌上。

“辛苦你了,你出去吧。有事,我會再傳叫你。”江虹說道。

“是夫人。”中年男士轉身走出了房間。

此時,江虹方才轉過身來將案桌上的材料翻閱了起來。那張臉變得更加清瘦了。一年前。她剛做了整容手術。將她的容顏修整得更加完美了。就彷彿狐妖在世。脫離了三年前的浮澡、偏激、極端。那段歲月。將她打磨得完全成了一位老太婆。在英國呆了三年。這三年裏。她深深地思考了很多的問題。自我反醒。重新的振作了起來。同時也將自己重新打扮了起來,重新勾勒了起來。人生若要變化,就得從變化自己開始。比如妝容、髮型、穿着打扮、走路的姿勢等等。

江虹將自己全方面的都改變了。這意味着,一切重新開始。翻看完手上的材料。她抬頭望着前面空白的牆壁,眼神凝聚,嘴裏喃喃地念道兩個字,似念叨,又似疑問,“顧香?”

爾後她又冷哼一聲,冷漠的嘲笑了起來。整張臉上都彰顯着陰謀詭計。嘴裏又喃喃道:“你以為你換一個名字,換一身皮囊,我就真不認識你了嗎?小賤人。你能瞞得去天下人,卻瞞不過你二娘我。咱們走着瞧。”

由於米蘭斯的關係,江虹不敢對江秀梅動手。她卻把目標鎖定在了顧香身上。她一口咬定,顧香就是昔日的蘇雅西。這次回國,本來是想辦法弄走愛女江佳穎。沒想到。卻得知兩年前她病死在了牢獄之中的消息。江佳穎之死,江虹將責任全推卸在了蘇雅西的身上。蘇雅西雖然早已經消失在了三年前的那場洪水謎途中,這次江虹卻死死的咬住了顧香。於是一場好戲就此掀開。

江虹設計將浩宇抓獲。帶離中國。鎖在英國的奎氏家族的秘牢裏。

浩宇失蹤那日,眼看着天色將黑,顧香就拿出手機給浩宇撥電話。不想,電話盡頭卻傳來:“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顧香朝街道的盡頭望了望,除了看見黑夜襲來,連半隻人影都沒有看見。顧香起了心疑,心裏念叨道:“奇怪了,浩宇去送花,沒見過送一下午都不回來的。不會出什麼事了吧?”正疑惑之時,忽從花店大門外飛傳進一個飛鏢插在了她眼前花盆裏。她急忙跟出去追看人影,卻只看見遠去的一輛摩托車。車上是一位穿着黑皮衣的人影。顧香沒有多想,趕緊回過頭去查看那插在花盆裏的飛鏢。只見飛鏢上帶着一捲紙條。顧香趕緊拿下紙條打開一看,上面是一個黑色水墨筆的字跡。寫道:“賤人,我限你三天之內來英國找我,不然我殺了浩宇。#########。”最後的一串數字是對方留下的手機號。

看完紙條,顧香輕輕一揉就將紙團扔進了牆角的紙簍里。她走到牆壁轉角處的一面鏡子旁靜靜地看着鏡子裏的那張安靜的臉。心緒很淡定。然後她對着鏡子裏的自己微微一笑,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爾後她將花店裏的一切都打理妥當,將擺在門外的花盆都搬進店裏。輕手輕腳,絲毫不顯得匆忙。收拾妥當后,就關掉店門開車回六公裡外的家了。

回到小洋房顧香打開了電視看着新聞。每當這個時間上海台都在播放着新聞。而此時剛打開電視機顧香就看到電視上正播放着一則十分吸引人眼球的新聞。主持人正在作報道:“今日下午五點十分,上海和平街發生一起槍殺案件。上海金鑫珠寶公司的董事長陸仕傑胸膛上連中兩槍。現已送進市人民醫院作搶救。是生是死,尚未知曉。而警方現在正在緊急追查兇手的來源與下落。據警方透露,兇手來自高建築上的不明方向。這是一場有預謀性的暗殺事件。有埋伏有計謀。而兇手到底是誰,作案動機在於何處,現在尚未知曉。警方正在作嚴密的調查之中……”

看到這則新聞,顧香手上的熱水杯子“哐鐺”一聲掉在了地上。

而與此同時,處在另一個豪華建築里的江虹也正看着電視屏幕上播放着的這則新聞。她端着紅酒杯的手指塗滿了紅指甲。五根手指帶着紅酒杯輕輕地轉動了一圈,又悠悠的喝了一口。爾後她問道站在茶几旁邊的一位穿着黑皮衣的男子道:“事情都辦好了嗎?”

“是的夫人。”穿黑皮衣的男子答道。

“阿豹呢?”江虹又問。

“他幹得很漂亮。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事後我已經安排他去香港了。”男子答道。

“有沒有留下蛛絲馬跡不是你說了算,而是警方說了算。不過有沒有,都沒關係了。我明日一早就離開這個鬼地方了。阿天,為了你自己,你可得將屁股擦乾淨了。”江虹轉動着眼珠子看向阿天。

“是的夫人。”阿天說道。

“對了,那陸天海老東西果真中風了嗎?”江虹又問道。

“是的,我已經親自去查過了,三年前,陸天海因為一次突發性的腦溢血,而就此中風。現在已經是一位腦痴獃。呆在家裏。還要保姆照看。”阿天說道。

“真是報應啊。多虧他中風了。不然這次他就要陪着他兒子下地獄。父債子還。子債父也要還。就是這麼一個道理。”江虹自言道。“你下去吧。”她看了一眼阿天。

“是。夫人。”阿天離開了。

江虹還不傻。江佳穎因勾結日本人做壞事被逮捕后,陸仕傑從多個方面又起訴了江佳穎的罪狀。所以,在江虹看來,陸仕傑也是害死她女兒的一份子。而且她認為。是陸仕傑拋棄了她的女兒。讓她女兒受罪。所以,她找人暗殺了他。而且,她也憎恨陸天海。多年來,陸天海一直利用她。讓她一步步的墜入。她後來走到一無所有、且遭到世人唾棄的地步,陸天海脫不了干係。而這次,因為女兒江佳穎的死,江虹與陸家更是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在她的心裏,她再無牽挂,只想要這些人死。

沒想到。陸天海這老東西居然在三年前就因腦溢血而中風了?老天爺可真是有眼。這讓她多少有一點吃驚、也失落、同時還非常的不甘心。可也沒辦法。

第二日,江虹果然就離開了上海。她帶着一行的人,像來時的那般神秘、與耀眼,踏上了飛往英國的航班。

而與此同時,顧香也換了一身裝束。卸了自己一身輕盈飄逸的長裙裝扮,穿上了行路方便輕巧、又時尚好看的、又陽光朝氣的裝束,背上一個背包,走出了家門。去機場的途中撥通了一個電話。她淡淡的道:“我現在去機場,四個小時後到達倫敦機場。你在哪裏?”

對面傳過來江虹慣性的十分曖昧勾人的嬌滴的聲音,道:“很好。不怕,你到了倫敦后再給我電話吧,我自會有安排。”

顧香掛去電話,眼神里出現了一絲凌厲。她側頭看向了車窗外的閃電般倒退的風景。這就像是人的一個充滿悲傷的記憶。它的每一個閃身都能勾勒出悲傷者內心最深處的疼痛、與寂靜。這個城市總是這般的高囂、冷漠、空洞與神秘。以至於讓這些充斥在這個城市上空的人世記憶,都如此的冷漠、以及蒼白無力。

顧香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出租車停下后,她付了錢就走進了寬闊的機場。在潔白的高空中,顧香淡淡的俯視了腳下淡漠的風景。上海,一直都是這般的高囂冷漠。

飛機降在了倫敦。顧香掏出手機再度撥通了那個號碼,道:“我已經降機了,你在哪裏?”

江虹說道:“我已經給你安排了一輛紅色轎車等在外面的道上。車牌號是wd5023。找到它,上車,它會帶你來見我。”

掛掉電話后,顧香從人群中走出來很快在外面的一條公道上看到了一輛車牌號是wd5023的小車。她小跑過去,和司機招了招手,司機滑下車玻璃看了她一眼。爾後將車門打開,顧香就上了那輛耀眼的紅色小車。

紅色小車載着顧香行使在倫敦的繁榮的街道上。爾後快速上了高速公路。道旁的風景尤為美好。綠意盎然的枝葉隨風飄蕩,像一個個穿着青春美好的裙袂飄逸的少女,在風中歌舞。微風和煦,在夏日烈陽的高照下,顯得那般柔弱、與無力。顧香只是清清淡淡地看着窗外的風景。絲毫沒有一點迥異的心情。覺得口渴了,就從背包里拿出一瓶純凈水喝了一口。

大約一個小時的行程,紅色小車載着她下了高速公路,穿過重重疊疊的一些高樓大廈,在白色的陽光照射中顯得尤為莊嚴。穿過繁華的街道、和高高矮矮的居民房。紅色小車朝着一排排蔥綠色的白色公路行去。蔥綠色的道旁綠色植物外。是鬱鬱蔥蔥的山地風景。這裏撇去了城市的喧囂、和吵鬧。擁有一股寧靜、和美好。與蒲藹小鎮三公裡外顧香的家,那棟小洋房所在的地方,一樣的寧靜。從這些嫩綠色的枝條間,能看見飛來飛去的小鳥。能聽見它們嘰嘰喳喳的鳴叫。顧香很淡然地看着車窗外的蔥綠之景。無論如何。這個地方的風景還是極其美好的。很平靜、平和。她很喜歡。

在路標上顧香看到了“奎園”兩個字。小車向前又行駛了一會兒,到達了一個關口。這個關口的道旁設置有幾間白色小平房。在公路的兩道上守着幾名拿槍械看守的穿着制服的警衛員。

在警衛員的招呼下,紅色小車停了下來。司機出示卡片后,警衛員盯了一眼,仍然對顧香和司機二人進行一了番嚴密的搜查。爾後,顧香和這位司機由幾名警衛員持槍看守着,進入關口。

警衛員與內部人員通了電話。很快,在走了約五分鐘之後,在下一個關口處。出現了幾位西裝革履的人士。他們領着顧香朝更深的奎園走去。

這個地方猶如一個戶外王國一般。有着層層守護。在這幾位西裝革履的人士的帶領下,很快他們就來到了真正的城堡面前。顧香望着眼前這個白色尖塔一般的古老城堡,心中神秘不堪。這個高高聳立的白色尖塔般的城堡,透着一股古老的靈魂般的神秘氣息,又穿插着現代建築的流行元素。古今結合,給人視覺上的猛烈衝擊。顧香帶着藝術欣賞性的眼光打量了眼前的這座城堡一番,爾後又換了一批人帶領她走進了這個城堡。

進入城堡后,逛了一大圈,又接連換了幾批人。顧香一直保持着清醒無比的頭腦打量着周圍的各色景物。這裏面就像迷宮一樣錯綜複雜,所以她必須時刻警覺,看好每一條來的路。每一座假山、每一個標牌、每一個路口她都要看清楚。

最後由一名穿戴整潔的女傭領着她朝城堡的最高塔走去。女傭擁有溫和的笑容。她很和氣地與顧香搭話,用英文問道:“what’s-your-name-?”

“顧香。”顧香簡單地答道。

爾後女擁又面帶微笑的說了一通的英文。用中文翻譯過來大概的意思就是說:“老奎德先生如今身體不太好。現在在奎園裏休養。你是她什麼人呢,以前從未見過你?你這麼年輕,還是中國人,看起來很特別。”

顧香只是回以微笑。沒有說別的。

女傭見顧香不愛說話,也就沒再說什麼了。領着她走進了高塔大門。進入了觀光電梯。女傭按下了12。

觀光電梯很快到達12層樓。電梯門口一開,就又換了一個人領着顧香朝前走去。走廊里十分的明亮。像是太陽光直接的照耀。光明大道。爾後又是幾步階梯。就彷彿行走在一條通往天堂的階梯。前方的玻璃門敞開着。走進這扇玻璃門,眼前是一間倘大的、明亮的、又奢華的客廳。在黑白輝映的客廳里坐着一些雜七雜八的人。這些人都用一種異常的眼光盯着門口走進來的顧香。這些人,穿着打扮整潔、高檔,一看就知道是奎德家族的成員。在最上座的是一位頭髮捲曲的花白鬍子的老頭兒。年過八旬的他,仍然眼光炯炯有神。骨頭硬朗。看起來也就五六十歲。只是那張刻滿皺紋的臉皮,彰顯着歲月的衰老。不用多想,他應該就是奎氏家族的老奎德先生。

在老奎德先生的兩旁依偎坐着江虹和米蘭斯。除了這二人,還有幾名奎德家族的成員。這時,江虹走過去在老奎德先生面前耳語了幾句。老奎德先生就點點頭,爾後說道:“顧小姐請坐。不要拘謹。我們不會為難於你。”

顧香絲毫不拘謹。大大方方地走上前,於下人搬上來的凳子上優雅的坐了下來。這個時候,江虹走下台階來到了顧香面前,對她莞爾一笑,細聲的說道:“小賤人,你還記得我嗎?咱們又見面了?”

顧香站起身,雙眼凝視着面前這位笑裏藏刀的女人,問道:“你就是給我留下紙條,電話里的江虹?”

江虹又是莞爾一笑,細聲細氣地說道:“別在我面前裝了。你會不認識我?我化成灰。你應該都會認識吧?就像你一樣。你化成灰。我也能認識。所以,別以為你換了一身皮囊,換了一個名字,我就不會認識你?”江虹走過來。貼近顧香的臉面,湊近她的瞳孔說道。微微一笑,又用只有她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小賤人的命可長着呢,哪裏會這麼容易就死掉的?你說呢?”

顧香用極其厭煩的眼神盯着眼前的江虹,說道:“那麼說,你就是江虹了。既然這樣,我現在已經來了,你趕緊把浩宇放掉吧。”

“呵呵。”江虹輕笑了起來。站直了身子,又說道:“顧小姐。這可不是我說了算。”

這時候,坐在上座的老奎德先生說話了。他用憨厚低沉的聲音說道:“顧小姐,這次請你來,你只要配合我們,將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那麼,你和秘牢裏的他,都可以安全的離開這裏。你知道我們奎氏家族請你來的用意了嗎?”

顧香看向老奎德先生,說道:“那這次請我千里迢迢來到這裏的人,不是她江虹,而是你老奎德老生了?”

老奎德先生點點頭,道:“正是。”

顧香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沒想到,堂堂有名的奎氏家族的老奎德先生,辦事也是這麼上不得檯面的。說出去,真叫人笑話。”

老奎德先生呵呵地笑了起來,爾後亦走下台階。米蘭斯趕緊上前扶着他的手臂。年邁的老奎德先生行起路來,同樣的健壯,絲毫沒有步伐不穩的跡象。他來到顧香的面前,和藹地說道:“我若真是光明正大的指使人來請你千里迢迢地到此坐客,你會來嗎?”

顧香沒有說話。

老奎德先生又說道:“所以他們才用這種方法讓你來。這個方法果然行效。這麼快,你就來到了我奎園城堡與我見面了。看來,他們的方法是次了點,不過倒挺奏效的。”說畢,看向了米蘭斯和江虹。

江虹換顏一笑趕緊走過去扶住了老奎德先生的手臂撒嬌似的說道:“爺爺,我都說了我的辦法一定奏效。”

老奎德先生呵呵而笑。

顧香窺視了一眼江虹,又窺視了一眼老奎德先生。心裏想,這女人心機沉重,只怕老奎德先生都被她算計了。照眼下的境況看來,老奎德先生應該是被她利用了吧?如此一來,顧香的心裏多了一片焦心和擔心。

“老奎德先生,那你這次請我來到底為何?”顧香問道。

“黃金宮。”老奎德先生說道。爾後又向前逼近兩步來到她面前,鏗鏘有力地吐道:“黃-金-宮。”

顧香的眼神很不耐煩。她說道:“你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老奎德先生。請你說明白一點。”

老奎德先生退後一步,又放輕了聲音說道:“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了解關於黃金宮的事。當年,所有的人乘坐x-變形金剛逃出了撒哈拉。唯獨你留在了那兒。後來,黃金宮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那片綠洲,也再也尋找不到。人間蒸發了。而你,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這片人間大地上。你告訴我,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從那黃金宮逃出來的?又怎麼獨自從那片大荒漠走了出來?這些都是奇迹,不是嗎?還有,關於黃金宮的秘密,為什麼它會突然消失不見?關於那片綠洲,關於黃金宮,究竟隱藏着怎麼樣的一個秘密?你能告訴我嗎?”

顧香後退一步,認真的探視着眼前的江虹,和老奎德先生。她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想你們一定是認錯人了。我從來沒有去過撒哈拉。”

“爺爺,她在騙你。”江虹淡然地向老奎德先生說道。爾後又走近顧香說道:“當年,你就是以你這幅純真的模樣,騙了多少次佐藤木野?玩弄了多少次他?還有我。佐藤木野到死都沒有贏過你。他一定死不瞑目吧?”說畢,湊近顧香臉寵說道:“賤人,你的技倆太多了,誰相信你,誰就得死。我可不是大傻瓜。”

“今天,要麼你說出真相。我們放你離開。要麼,你和他都死在這裏。讓黃金宮成為永不解開的秘密。你自己選擇吧。”江虹淡然地說道。

“是的。”老奎德先生站累了,又要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坐下。米蘭斯和江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老人家一步一步走上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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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賭石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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