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危機再起
那種觸感……
安酒彎腰撐在冰涼的窗戶上,張嘴大口呼吸,強忍下噁心的乾嘔。
這時她突然想起了一直追她到小區門外的那個男人。
斷電后,門禁會不會自動解鎖?
這個念頭一出現,她忙擦掉玻璃上的白霧,貼在上面往小區通道看。
短短几分鐘后,水變得更深了,不知為何,幾具屍體不僅沒向更低洼的地下停車場涌去,反而來到這邊,不停碰撞着一樓住戶的窗戶。
安酒頓時被不安籠罩。
小區共有南北兩個大門,北門是正門,管理更嚴格,如果南門進出需要門禁卡,北門還得登記來訪信息,不管他熟不熟悉這個小區,他在南門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斷電後門開了,他進來後會去哪?
軍華小區一共有十二棟樓,她在中間靠後的樓里住,就算當時他是盯着自己離開的,也看不到自己究竟住在哪棟樓。
安酒的目光長時間停留在樓下面朝天的屍體上,心中疑竇叢生。
一、為什麼屍體沒流向更近更低的地下車庫,反而到了這裏?二、從他們踏入書店看見自己的那一刻起,安酒就覺得自己被盯上了。
仔細回憶他們當時的眼神,貌似長時間落在她面部某處。
安酒邊想,邊在頭上摸索着,直到指間傳來異樣,把那東西取下來一看,是苗焰送給她的卡子。
當時被她順手用來夾碎發了。
藉著外面不時亮起的光,安酒發現這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黑色卡子,款式老舊,沒什麼特別之處,如果不是這樣,自己也不可能接受,還戴在頭上。
安酒隱約覺得和它有關聯,可實在想不通裏面的關竅,只好先把它揣進兜里,她走出房間,準備去把大門反鎖,順便提醒兩人今晚別外出。
客廳,沙發上的吃食都已經清理乾淨,取而代之的是成排鼓鼓囊囊的背包。
可安酒不記得她有搬來很多的行李。
在茶几邊緣的那團濃黑陰影里,響起壓制的狼吞虎咽地咀嚼聲。
苗焰正在研究懷裏的盒子,見她出來冷聲說:“告訴我,這些都是什麼葯。”
語氣是命令的,完全沒有平時的甜美和尊重,甚至充斥着上位者的傲慢和不屑。
這一瞬間安酒竟然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似乎潛意識裏一直認為,這才是苗焰的真實面目,但她選擇在這時暴露自我不再隱藏,讓安酒感到事情會變得更糟。
對未知的恐懼和焦慮,使安酒提高了警惕。
“今晚不要出去,等明天天亮后,會有物業的人維修電路。”安酒裝出什麼都沒發現的樣子,十分自然的從她身邊經過。
黑暗中響起苗焰的嗤笑。
“明天?死人哪來的明天呢。”
安酒的心‘砰砰’亂跳,不理會她的話,加快了步伐。
“晚了,他已經來了。”苗焰輕飄飄的聲音傳來。
安酒看着黑洞洞大敞開的門頓時如墜冰窟。
“焰夫人,都是我的錯,沒能把她弄死。”
含糊不清的‘熟悉’聲音從門外響起,一個臃腫的男人從黑暗中走出,目光陰森地看着安酒。
真的、是他!
安酒絕望的再次感受到死亡瀕臨。
男人每走一步,鞋裏都發出‘噗嘰、噗嘰’的水聲,而他的右手裏,握着一把門衛室的橡膠棍。
他關上門,鎖舌清脆彈出,隨後反鎖。
安酒緊繃的神經也跟着彈起,彷彿電流傳過四肢百骸,電的她腦子嗡嗡作響。
冷靜!
“你們認識?”
她聽到自己乾澀的嗓音。
“不。”苗焰簡短回答,把藥箱塞進背包里,隨後她手掌掃過,沙發上滿滿當當的東西全都消失不見。
安酒懷疑自己看錯了。
苗焰露出愜意的微笑,“準確的來說,他還不配被我知道名字。”
男人默認她的話,踩着水聲再次往前走了一步。
安酒第一時間向後撤步,在這種明顯對自己不利的情況下,她極力迫使自己不要慌亂,保持頭腦清醒。
儘管她清楚,一對三,對面還有個成年男性,自己根本沒有勝算。
“小jiu呢,”安酒說,“你們的目的是什麼,為了要錢嗎,我可以把所有的積蓄都給你們。”
苗焰饒有興緻地看着她,像抓到老鼠的貓咪總會在吃之前百般耍弄。
“錢是什麼東西,能吃嗎。”
“你現在的表情我太愛了,一面絞盡腦汁想辦法逃命,一面還得時刻注意着這些野蠻人。”
苗焰發出為她感到可憐的咋舌聲,可表情卻明晃晃的說:好期待!
這個變態!
安酒僵硬地舔舔因過分緊張變得乾燥的嘴唇,時刻逼近的‘噗嘰’水聲,幾乎快將她逼瘋。
男人的動作極為微小的停滯了下。
安酒敏銳的察覺到了,當即反問苗焰:“你為什麼叫他野蠻人?”
說完她緊盯着男人的面部表情,自然沒錯過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憎恨。
他們之間有仇!
安酒斟詞酌句開口:“你——”
“殺了她。”苗焰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男人撲了過來,高舉起來的棍子瞄準安酒的頭,狠狠砸下。
凜冽風聲響起,安酒克制恐懼,強行扭轉身子避開這一擊,逃無可逃地跑進廚房,從架子上拿下菜刀。
男人緊追進來,把安酒堵了回去,手中棍棒再次揮過來。
如此逼仄的空間裏,想要全身而退幾乎不可能,而且男女力量懸殊,她根本逃不了幾次!必須要找到機會,將其反殺!
安酒咬緊牙關,死命避開這一棍。
當的一聲巨響。
廚房檯面被砸出裂紋,男人臃腫的胳膊都跟着顫了幾顫,居然沒能第一時間拿起橡膠棍。
機會來了!
安酒抓緊刀把向他的脖子拚命砍了過去。
男人迅速反應過來,胳膊一抬,刀尖順着他的頭皮劃過,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
見一擊未中,安酒當機立斷轉身跑出去。
客廳里苗焰坐在什麼物體上,身子向後倒,雙手揪着的繩子綳得極緊,見安酒安然無恙的出來,臉色大變,罵道:
“廢物!這點小事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