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溫馨片刻
傅硯辭就坐在旁邊,他能側着視線,看到屏幕里那張安詳入睡的側顏。
近在眼前的場景導致他能身臨其境,人彷彿就睡在自己身邊。
半張臉埋進枕頭裏的人,濃密微翹的睫毛為其增添了幾分俏皮,恍若四年光陰,她除了變得成熟,依舊不老。
暗紅色的頭髮散落在淺色的枕套上,屋內僅僅留有一盞床頭燈亮着,她逆着光線,就像一隻恬靜休息的小貓。
視頻電話只能是那邊先掛斷的,因為等江綰再有意識的時候,第二天的天已經亮了。
她這天還是照例洗漱好,先去事務所處理了一早上的事情,午飯吃過之後,才又去的超市。
買好要用的食材,江綰驅車開往熟悉的方向。
那套老別墅原以為是被賣了,但是沒想到被傅硯辭留到現在。
路邊的建築和城設變了很多,說實話,江綰在開車去的時候,她都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
有些路她可能已經有些淡忘了。
還是那個院子,還是那個鐵柵欄,傅硯辭好像把院子的面積又擴大了,比她記憶中要大上了很多。
院子裏多了兩棵梧桐樹,個頭不高,正是樹苗成長的樣子,還多了兩塊莊稼地,上面的蔬菜剛剛發了芽,玉米也才長到成年人小腿處。
保鏢看見她的時候,沒有多說話,直接把她放了進去,江綰提着東西按響了門鈴,沒過兩秒,門就被打開了。
入目,是傅硯辭,腿下站着和他模樣相仿的小人兒。
“媽咪!”
江綰摸了摸他的頭,“昨天晚上睡得怎麼樣?”
傅硯辭不動聲色地接過她手裏的東西,徑直走向廚房。
江綰望了一圈,似乎沒發現保姆的身影,“就你和孩子兩個人?沒找保姆?”
“我可以照顧他,用不着保姆。”
這句話的潛在意思就是,他可以洗衣房做飯。
“這可不像你的作風。”江綰脫下外套,順其自然搭在了沙發上。
動作落入傅硯辭的眼中,只見他嘴角泛起淺淺的微笑。
“我之前在美國讀書的時候,也都是自己照顧自己的,後來只是工作忙而已。”
傅硯辭跟着她的腳步,倚靠在門上,單手插兜靜靜觀察她的動作和神情。
他已經四年時間沒看見她帶着圍裙,在灶台上忙碌的樣子了。
今天也是托自己兒子的福。
“剛才我和嘉寶烤了蛋撻,你要嘗么?”他含笑問,語氣中懷着繾綣。
江綰剛要回答算了,結果孩子在旁邊就激動地喊了一聲:“媽咪,你嘗一嘗吧!我是按照你教給我的方法做的。”
在美國的時候,江綰無聊的時候就會在家烘焙,次數不多,但是每次都會帶着孩子一起。
不管他聽不聽得懂她的話,江綰就主打一個耳濡目染。
技多不壓身,男孩子會烘焙也是一個加分項。
“我剛吃夠飯,現在飽着呢……”
“媽咪,你就吃一個,就一個。”江嘉奕小朋友也不怕燙,墊着腳伸手從灶台取來一個蛋撻,朝她遞來。
瞧着孩子難得這麼激動,江綰似乎不吃不行了,就着孩子的手一口吃下去。
“好吃么?好吃么?”
江綰笑着想自己兒子連連點頭,接着就開始處理手上的肉了。
“媽咪你先忙,我讓爸爸去教我彈鋼琴了。”
傅硯辭想多看江綰兩眼,但是奈何被孩子拉走了。
江綰倒是感謝自己兒子,快些離開,她會輕鬆一點,不然傅硯辭總是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她總是覺着彆扭。
同為一層樓,零零散散的琴聲傳來,江綰忙碌在廚房,打開各處的櫥櫃,她發現同自己離開時,物品擺放的位置沒變過。
還是保持老樣子。
她朝門口望向遠處,一處處傢具和每一處的角落都與記憶深處所重合。
窗檯放着的那盆梔子花或許早就死了,但是被人換上了新的,茶几上的白色蕾絲桌布似乎早就泛黃了,但是被人換上了嶄新的同款。
處處都變了,但是又沒變。
流暢的琴聲響起,那是傅硯辭手下流出來的聲音。
她沒見過傅硯辭彈琴,這是她第一次。
她原來只知道顧琬會彈琴。
一樓的書房被傅硯辭重新收拾了,裏面除了正常的書架,就只放了一張小小的書桌,剩下的位置幾乎被一架三角鋼琴佔滿了。
江綰將食材準備好之後,繞着客廳轉了一圈,短短兩天時間,這所房子裏,就到處留下了嘉寶生活過的痕迹。
和曾經他們留下的痕迹交疊在一起,就像是真正正常生活在一起的一家三口一樣。
她悄悄靠在門框上,看着父子二人坐在同一個琴凳上,父教子的場景,心上不自覺地湧進了一股暖流。
一縷陽光灑進來,投射在琴架上,紅木質地的地面泛起金光,整個屋子都處在暖色調里,沒有什麼能比得上現在這幅場景的溫馨。
江綰是用一輩子去渴求溫暖的人,所以當她處在旁觀的位置,可以勉強算作其中一人時,她是不忍心打破這份美好的。
她想將此刻的畫面,深深地刻進自己的腦子中。
江綰悄聲離開,在琴聲中做好了下午的吃食。
確保安全,江綰的飯碗是和他們父子兩個是分開的。
江綰做飯,傅硯辭洗碗,她用過的碗特意被他放進了消毒櫃裏。
“媽咪,爸爸說要給我蓋一所學校,昨天我們都去看了。”
趁傅硯辭洗碗的時候,嘉寶偷偷給江綰說。
正是因為知道他不會說謊,所以江綰詫異。
這件事她需要跟傅硯辭親自說,恰好傅硯辭忙完,江綰開口問了他:“你要給他修一所幼兒園?”
傅硯辭點頭,毫不在意地說:“是。”
“挑一所安保好的私立就行了,哪裏用得着這麼大的陣仗?這樣下去,他要被寵壞了。”
傅硯辭笑着將孩子抱進懷裏,“沒事,我心裏有數。”
江綰沒待多久,趕在晚上天黑的時候,就回家了。
父子兩個相處得很好,根本用不着她擔心,她現在需要憂心的,就是傅硯辭的身體。
午飯的時候,楊丹給她打來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