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覺醒
娥子長嘆一口氣,
“唉,沒意思啊!我一個勁的討好父母,幫襯兄弟姐妹,我拚命的寫啊!寫啊!掙那麼點稿費,我高興的不得了,存起來,我精打細算,不敢買裙子,不敢買裙子,哪個女人不喜歡裙子?可我,我省下來給家裏,幫襯父母,我就好着面子。可是,最後連個暖心的話都沒換來,呵呵,有什麼意思?”
娥子的眼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她忍着,不讓自己哽咽,
“他們還嫌少?我成波,我成波跑了多少山路才掙一萬塊錢?你說我婆婆知不知道?人家兒子不是兒子嗎?就她向春水的兒子才值得人心疼?哼,他們不就是欺負我心腸軟?正強我給了一萬二,秦好我給了一萬五,她說我必須給她多點,她是妹妹,你,我給了多少?絕對比他們多,成波夏天流了多少汗?冬天凍成什麼樣?別人不知道,你可知道,你姐夫帶着你,你都堅持不下去,成波說讓我還情,他的工資少,才去養羊倒騰羊,在塔橋那個地方也只有這個能掙錢快點,他讓我還父母恩,”
“姐,你別傷心了,我懂,”
“沒事,我呀!就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我以後得鐵石心腸點,不再做後悔事。”
娥子靠在靠背上,閉着眼,
過了一會又說:“你啊,小心他們也欺負你心腸軟,我勸你,別管那些不在乎你的人,什麼兄弟姐妹,就像媽說的遠近親疏,你看看媽媽的兄弟姐妹,我是在外婆那長大的,舅舅管沒管我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我那時候要看所有人的臉色,我是今天在這家待幾天,明天又去別的人家,有時候外婆跟着,有時候就我一個人,我才三四歲,我懂什麼?”
“前幾年外婆活着的時候我回去看她,那些表哥表姐們都說我愛哭,小時假一天鼻子邋遢的,呵呵呵,我那會兒哭着找媽媽,找爸爸,回到他們跟前,就是帶妹妹,十歲了才讓我去上學,跟正強一個班,唉,想起小時候我真應該跟他們斷絕關係。呵呵呵,是吧?”
正江無法應答,斷絕關係,他也不會發現姐姐是愛他們的,是那個需要關懷的人。
“媽媽的兄弟姐妹幫她沒?帶了我就算是幫她了,可那麼遠,他能知道自己的女兒到底怎麼樣?還有她在乎我的生死嗎?爸爸的兄弟姐妹更是如此,誰又管他了?各自安好吧!你有錢就存起來,以後誰知道什麼樣!問別人要錢借錢都不如自己有,要是父母真有難了,拿出來幫他們,還得個孝心的名,給那些人,呵呵,你呀,要我說還不如給你老丈母娘,小寶長大,認你,你再給他也可以,我呢,除了父母,其他人免談。”
姐姐的話像一根針深深的扎進正江的身體裏,也讓正江有些無地自容,自己確實靠着姐姐姐夫掙了錢,最開始買車,都是姐夫教他學車的,後來帶着他鑽山去倒騰羊,自己才有了屬於自己的存款,如今就是介紹朋友去程東方那買車,程哥都給他抽分子。
誰還幫過自己?好像只有姐姐,確實不能幹傻事,萬一爸媽以後沒錢了,可真沒法了,他可不想跟老婆鬧離婚。
娥子回到家沒睡午覺,她也不再想那些人那些事了,今天接的出版社的活,說好下午要給她發文件,這是主要的,她還得碼字去掙錢。
公公說要帶婆婆去北京看升國旗,秋高氣爽是得讓他們先出去玩玩,十一去北京看升國旗,就這時間都緊張,先要去成都,從那出發要方便。
娥子在電腦上看機票,她要幫兩個老人家預訂機票,一個個航班在她的眼前閃過,一邊等着出版社正在發的文件,一邊看機票的時間段。小珠子上學了就出發,到了成都休整一個月差不多了,在坐飛機去北京。
兩位老人家捨不得花那麼多的錢,機票多貴啊!可是娥子和成波不放心,要不是英俊上高三了,都想讓成紅去送。
成董良和盧貴琴睡了午覺起來,也坐在電腦旁看着,他們不懂,娥子指給他們看,“買機票,要看時間段、要看有沒有打折、還要看允許帶多大多重的旅行箱。”
盧貴琴對一邊的老伴說:“要我說,我和你坐火車到成都,成都有很多趟到北京的火車,我倆去排隊買火車票就行了,還省錢。”
成董良看了媳婦一眼,娥子沒接話,成董良捅了捅老伴,對着媳婦撅了下嘴,讓老伴跟媳婦說。
盧貴琴會意,“娥子,你們不放心,就給我們訂到成都的機票就行了,北京的就不用定了,看的都頭暈,你干你的正事。”
娥子歪過頭看了他們一下,“我也閑着,給你們看看。你們別多事,說好的就不要隨便更改,成波忙,要不是他找人給你們定了,再說,現在有網絡,自己就可以,我也得學啊,不然落伍了。”
“你還能落伍?”成董良實在憋不住說道。
娥子笑着說:”“嘿嘿,爸,只要有不會的,那就是落伍,”
“那我和你媽都落到天山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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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爸,你和我媽有資格落伍,別怕進到天山裡,有我們也不能讓你們回到山裏去。”
娥子看着頁面,拿出一個計算機算着機票錢。
成董良笑了,媳婦的短板就是不會算賬,他一眼就能算出,媳婦還得計算機算兩遍。
“媽,其實有時候看着這些頁面,我都有衝動,我也想去,還是退休了好,爸爸年輕的時候跑了那麼多地方,這會兒就帶着你去看看,那會兒是工作,這會兒是玩,那心情一定不一樣。”
成董良眼睛笑的皺紋疊加起來了,“哈哈哈,就是,那會兒也沒覺得哪裏好看,無非就是南方一年四季綠油油的,沒想到現在,人家南方建設的那麼好,我和你媽,呵呵,再不去就真老了,走不動了,到時候後悔啊!是吧,老婆子!”
娥子快速說:“就是,咱不能幹後悔的事,我等着成波退休了帶我去,我不羨慕你們了,呵呵呵,”
盧貴琴又回到了自己的主題上,“就是,但是,出去玩不一定非得坐飛機,費錢,能省的就省着。”
“那當然,但是,也不是讓你們省,吃的喝的省了就省了,不過這機票也能省的,這不我在比對嘛,你別說去排隊買火車票了,那麼多人,你倆去跟人擠什麼?媽,你要想開點,你和我爸又沒有負擔,就當省兩張火車票讓沒錢的人去用,做了善事,再說我們也不需要你們為我們攢錢,你和我爸敞開了去消費,你兒你女,還是能掏得起。嘿嘿,你們以為我們沒私心?你倆啊!要保存實力哦,等我們冬天過去買房子,你倆還要幫我們看裝修呢!”
盧貴琴知道媳婦有很多的話堵自己,她站起來,打了老伴肩頭一下,
“行了,不說了,又不聽我們的,我們不看了,娥子,你定好日子,記好時間,我們出發就是,”
老兩口出了娥子的書房。
小珠子沒練琴在客廳里看電視,老兩口看了眼孫女,進了自己的屋子。
一進到自己房子,盧貴琴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看看你,我給你生的兒兒女女,就是娶得兒媳,閨女嫁的女婿,哪個不是有模有樣,人品還好,”
“又要說,我們老成家燒了高香啊!”
“你還不想承認啊!”
成董良嘴裏哼了聲,“我們老成家,主要是娶了你這個福星,這可是幾輩子積下的福,”
“不啰嗦了,走,回樓上去,把東西整理下,走的時候不要忘了。”盧貴琴對着外面客廳喊:“小珠子,跟不跟奶奶去樓上,你別老坐在電視前看電視。”
成董良站在了客廳里,對着孫女說:“走吧,爺爺奶奶去成都,你好長時間都看不到我們了。”
小珠子似乎思考了一下,“好吧,我跟你們去,”
“關電視,”盧貴琴對小珠子說。
祖孫三人悄聲出門。
娥子安靜的等着文件發送結束,新工作就要開始了,她的心情很好。
電話振動聲“嘟嘟嘟”,是英子,“喂,”
“娥子,你回來了沒有?”
娥子對着話筒:“我回來了,你沒事,來嘛!”
“我正無聊呢!”
娥子笑了,這傢伙,兒子上大學了,她就無所事事了。
娥子來到自家院子裏,在一盆盆花之間走來走去,花園裏的花還沒謝,今年開春種了幾種菊花,這會兒花骨朵兒一個個特別的飽滿,正在等待着他們的季節到來。
“咚咚咚,”院門響起來,
“這麼快啊!”娥子打開門,說道。
英子進來,“還的是你這裏好,有個院子,種點自己喜歡的花花草草,賞心悅目的,哦,娥子,我還約了小不點,”
“要集合啊!”娥子眼光一閃。
“集合啥,叫來聊聊天,欸,你的桃子能吃了嗎?摘幾個,”說著她就進了園子裏,來到桃樹前,一個個青中帶着粉色的桃子誘人垂涎欲滴,“好像有熟的了,”
娥子站在園子邊上指點着英子,“那你找找,摘幾個,別碰到枝條,正在成熟容易掉了,再過半個月就熟了,”
“這些東西,還非得到了它的季節才熟,”英子在那棵結滿桃子的樹前低着腦袋尋找着成熟了的桃子。
娥子從家裏拿出一個盆,還真讓英子找到一小盆,水水的桃子夠她們三個美餐一頓。
花園裏有個小涼亭,娥子搬了小桌子,剛擺好燒好的咖啡,王曉就到了。
“你倆都擺好了呀!我去買了小糕點。”王曉手裏掂着糕點店裏的袋子。
英子甩着手上的水,看着秋日的陽光下的王曉,“怪不得,你這麼慢。”
王曉來到涼亭下,把糕點放在桌子上,等着娥子拿盤子來。
“倒霉的,我們醫院要派人去支秋去,想想就累,你說在家裏,這太陽下,一杯咖啡,多愜意,誰想到過幾天我就成農民了。”王曉鬱悶惱火極了。
英子一臉壞笑坐在桌旁,看着園子種的叫不上名的花花草草,有些都開敗了,院子裏大的小的花盆,就那一溜盆盆罐罐月季開的紅艷艷的正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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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體驗一下當農民的艱辛,我可是從小就干啊!”
娥子端着幾個小盤子來了,“我買的放糕點的盤子不知道被我婆婆放哪了,”
“娥子,你們單位去不去支秋,”
娥子端起咖啡杯輕抿了一口,拿起糕點吃了一小口,又看看身邊的花花草草。
“真美,”
王曉敲了敲桌子,“來勁了,問你呢!你們去不?”
“去,我們去撿西紅柿,不知道好不好乾,沒幹過,”娥子笑了下,“感覺很好,做西紅柿醬的,我可以邊撿邊吃,我喜歡吃西紅柿,”
英子嘴裏輕嗤了下,
“我們單位撿棉花,唉,感覺腰要斷了,我本來腰就不好,”
“求你們家王暮啊!院長的老婆,”
娥子眼望天空,“那才要主動呢!不然那些職工還不得酸掉牙。嘿嘿,”她笑了下,“還是我聰明,才不到成波那去,讓人盯着,我師兄說了,去兩天找個理由再讓我回來。”
王曉羨慕的,“有個師兄罩着,比老公強,英子好,根本不用去。你家趙振海呢?”
“他忙得不得了,秋季徵兵剛結束,下各場巡視去了,預備明年的徵兵,他是年復一年沒個截止。”
英子轉臉看向娥子,“你弟明天走,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要晚上呢!”
“沒意思,你們還不知道,我不回去他們要罵我沒良心,回去了還要說我沒良心,我現在都聽得沒感覺了!”
王曉端着咖啡往嘴邊送,“你家最近沒啥事吧!說來說去的,你媽也不煩啊?”
“呵呵,說我自己不給大弟弟借錢,還慫恿小弟弟也不幫忙,我的錢幹嘛要他們來安排,我的人生我自己不會走?我就是威脅正江,他敢借錢,我一定再也不幫他。”
英子拿起一個桃子,“你厲害,我不喝咖啡了,晚上睡不着,吃桃子。不過你弟弟借錢幹嘛,上次你說炒股?”
“可不是嗎?借錢炒股,說是幫我們炒股,我是不懂,成波說那叫經理人,虧了呢?再說正江那點錢經得起折騰?沒錢了還不得我幫,”
王曉手裏拿着糕點,一點一點的小口小口放進嘴裏,“剛你不是說,不管嗎?”
“她能不管?多少次說了不管,還不是要管。”英子大口吃桃子,“挺好吃的。”
“給你們說,我呢,嚇唬正江的,到成都去買房,我要帶着他,他那點錢,剩不了啥了,呵呵,他不傻,我那個弟媳婦更不傻,哪種穩妥他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