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流涌動

第二天一中作假應付雙檢檢查的醜聞發酵，弄的滿城風雨，據說縣政府連夜開會，商討如何處理相關責任人，以應對鋪天蓋地的質疑聲。縣二中、三中、各個培訓機構的負責人眉開眼笑，終於有人替他們頂雷了。

據說一中反響特別大，普通教師、學生都在看熱鬧，他們其實也不願意被應試教育所束縛，只不過人微言輕，只能隨波逐流。中層領導、校級領導則紛紛出動，各顯身手。有人怕擔責，鼓動不明真相的家長學生鬧事，說學校這樣做完全是為了學生有個好的將來，讓學生在激烈的競爭中迅速成長起來；有人想藉機上位，於是期待處理一些領導，好騰出位子供他們上位，因此也呼籲嚴肅處理此事。於是從一中這些領導出發的各種關係網開始撲向整個縣城領導層的方方面，各種權力博弈開始上演。

這些身外事張亮懶的理會，他也處在各種漩渦當中。有祝賀他馬到成功，查到問題揭露真相的電話；有支持他不畏阻力敢於公開醜聞的勇氣；更多的是威脅、恐嚇及言語騷擾的電話。也有好友擔心他鋒芒畢露，會影響他將來的仕途。

三位同行教師被這個年輕人的勇氣與擔當感染，他們也豪氣干雲力挺張亮，願意與他一同承擔風險。張亮內心也波瀾起伏，他也想不到小小的曝光事件鬧得滿城風雨，不過經過上次的頓悟，他知道要做對社會有用的人，就需要有堅定的志向，不應為外物所動。這次的心境波瀾說明道心不夠堅定，處理事情的智謀不足。於是他默默的在心中背誦大學之道：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

隨着他一遍遍的背誦，心中的明悟加深，看似紛繁複雜的事物，都有隱藏在表象下的脈絡走向，他看的更加透徹，隱約發現人的精神境界可以通過對大學之道的認知加深而提升。

張亮細思這件事情的始末，發現他僅僅撕開該縣應試教育的一道小裂口，如果不能趁機擴大戰果，這小小裂隙很快就會在慣性勢力的影響下癒合。他必須繼續擴大戰果，把整個縣城的應試教育系統都徹底顛覆，還給社會一個欣欣向榮的教育環境。

不過考慮到一人的力量有限，張亮決心依靠群眾的力量，推波助瀾，把本次的雙減檢查落到實處，最好能夠產生多米諾骨效應，由縣而市，由市而省，進而推向全國。

當地對於張亮的照顧更加細微，隨同人員更多了，幾乎如影隨形，其實是監督張亮的行動，怕他再捅出什麼亂子。張亮裝作到教科局外面的馬路上散步，一位工作人員馬上趕過來陪同，微笑着對張亮說：“您有什麼需要吩咐我一聲，馬上幫您辦理好。”張亮笑了：“你還能替我呼吸新鮮空氣？”那人很精明，馬上回答我陪領導出去散步，我熟悉周邊環境，能幫你找到好的去處。張亮知道不能擺脫他，於是決定從這個人員身上打開缺口實施自己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