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陶府,飆演技
陶夭夭被一個笑中帶淚中年女子扶下了馬之後就有小廝自動的上來接過韁繩,把馬牽走了。
“哎……”陶夭夭叫住了他“給它吃最好的草料。”
在場的人都愣了愣,面面相覷,繼而就小聲議論了起來。
扶她下馬的中年女子拉着她的手就往裏走,她顛着雙小腳跟在後面很是不爽,但現在不知道這些人都是什麼身份,先不好隨便發作。
“請問這是要帶我去哪裏?”
中年女子停下腳步回過頭來,臉上肉眼可見的慌張,有那種石頭落地卻驚魂未定的感覺,對她道:“我的大小姐,我帶你去給夫人請安吶,你這一走就是好幾天,夫人都急的不行,老爺又不在家,第一時間先去給她報個平安,免得讓她擔心。”
不是?夫人?急?不是她要殺了我把我拋屍到二百裡外的嗎?
這時兩個小姐中的一個快速上前拉着她剩下的那隻胳膊,滿臉笑意的道:“是啊大姐姐,娘這幾天都急的睡不着覺呢,就擔心你會出什麼事情,你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得,她就是恬恬沒錯了,是擔心我沒死透睡不着覺吧?這下回來了你該徹底睡不着了。
再看的仔細點就能發現這兩個姑娘的分別了,雖然長得都差不多,但是這個恬恬的眼神是朝着天的,臉上所洋溢出的那種自信大概需要十幾塊獎牌才能堆砌出來。
而另一個,走幾步路就看出來她身體裏所受到的那種拘束,臉上的謹小慎微,就是宅斗劇里不受寵愛的妾室所生的不受待見的庶女獨有的怯懦的氣質。
人未見,聲先至,屋內傳出來一個低且尖得刺耳的聲音,讓陶夭夭忍不住想塞住自己的耳朵。
“哎喲我的夭夭哎,你這幾天都跑哪去了?這不是胡鬧嗎?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婚期就在下個月,這獨自一人,失蹤好幾天,這要傳出去,讓競王府的人怎麼看?讓小世子怎麼看?”
一個衣着華貴,面相溫婉,眼神卻透露着狡詐與狠戾的女人從裏屋走了出來,身邊還跟着個老媽子。
陶夭夭心想,這就是杭白菊了,相由心生這句話真是沒錯,任你再怎麼會裝,心裏的惡毒也依然會從你的臉上開闢出一條路來展現在世人面前,最起碼陶夭夭是看出來了。
陶夭夭嘴角上提,偷偷看着其他兩個小姐給夫人行禮,照着姿勢也來了一個,起身後故作嬌柔道:“真是對不住,讓娘擔心了,夭夭只是不小心迷了路,都迷到桐花鎮那邊去了呢!後來啊,碰到了好心人,就把我送回了京城,女兒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杭白菊轉身向院裏幾十個丫鬟婆子小廝厲聲道:“都該幹嘛幹嘛去,大小姐這次獨自一人失蹤好幾天的事情,不可外傳,這事關大小姐的清譽和我們陶府的名聲,如果傳到王爺王妃耳朵里,這指腹為婚的姻緣怕是要被毀了,都記住了嗎?”
按照看劇的經驗來講,不出意外,這事馬上就要傳到王爺王妃耳朵里去了。
杭白菊說完回頭在陶夭夭身邊打量了一個圈,對剛剛扶她下馬的婦人道:“姚媽媽,帶大小姐回屋去洗洗乾淨,換身衣服,一身的泥灰,哪還有個大小姐的樣子,你是她的奶媽,我平日裏管家忙,老爺又時常不在家,你得管教她,不然越來越沒規矩,讓人家競王府怎麼看?”
杭白菊說完轉身回屋,其他人都四散了去,姚媽媽才一臉不屑又不得不尊命的表情道:“是的夫人,我知道了。”
陶恬恬也跟在她母親身後進屋了。
此時另外一位小姐才上前來拉着她的手,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大姐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你餓了吧?快去洗洗吧,一會我做點吃的給你送去。”
這個姑娘眼神里充滿了真誠,沒有一點演的痕迹。
姚媽媽一改剛才對杭白菊不屑的表情,笑着對這位小姐說:“三小姐,大小姐沒事了,你也該放心了,你去忙吧,我先帶她回屋。”
“菁菁小姐是真擔心你,自己時時刻刻跑來屋裏問,還托他外面的舅舅到處打聽你的下落,這府里啊,也就她這麼個知心人了。”
哦,還有個陶菁菁,府里還有其他小姐公子什麼的嗎?現在也不方便問,慢慢自己了解吧。
姚媽媽把她帶進了一個園子,門口寫着蘭香苑。
不知怎麼,陶夭夭進門第一感覺是凄涼,明明院裏花花草草都被打理的很好,屋裏屋外也打掃的特別乾淨,收拾的井井有條的,但就是給人一種凄凄慘慘戚戚的景象。
姚媽媽一進院就喊:“冬棗兒,水給小姐備好了嗎?”
這時屋內竄出來一個臉蛋圓嘟嘟,眼睛嘴巴也都圓嘟嘟,看上去就很好欺負的小姑娘。
看到陶夭夭后圓圓的眼睛裏面閃着星星:“好了好了,小姐,快點去洗吧。”
說著一步跨下三個台階扶着她的胳膊,帶着她進了浴房。
冬棗和姚媽媽都不是小腳,走起路來可以風風火火的,真好。
陶夭夭全身都被浸泡在浴桶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這是她這些天以來最放鬆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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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她閉上眼睛打算好好享受一下的時候,感覺到身邊有一個很重的鼻息,嚇得她猛的睜開了眼睛捂住了前胸。
“姚媽媽?怎麼了?”
發現是姚媽媽,她才把手放了下來。
姚媽媽在她身上到處看了看,又往前推着她的頭檢查了一下她的背:“你沒受傷,倒是好,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
“以後沒事別獨自一個人往外跑,就算是你娘的忌日,也不可以,但凡你帶着我或者冬棗,杭白菊就沒機會對你下手。”
“姚媽媽知道杭白菊?那為什麼剛才在院裏……”
“你是我從小帶大的,我能不知道?剛才在院裏那是我裝的,我不假裝恭敬她順從她,她就連我也防了,變着法子把我打發了出去,你身邊還有人嗎?你可怎麼辦咯,可憐的姑娘。”
姚媽媽一邊給她洗着頭髮一邊說著,又要落淚。
這原身到底有多窩囊?好歹也是嫡長女,怎麼連自己身邊的人都保不住嗎?奶媽都能被趕?
怎麼樣才能不動聲色的了解到這府里的每一個人?讓自己的改變在別人看起來沒那麼突兀。
冬棗在給她收拾換下來的臟衣服。
“小姐,你這個月月事提前啦?”
陶夭夭腦子一嗡,嚇了一跳:“怎麼?上個月什麼時候?”
“上個月是十八,今天才十六。”
兩天,那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兩天?也就意味着,安全期,而且還提前了。
她突然覺得神清氣爽,心裏的不安也一掃而空,高興的把整個人都埋進了水裏。
當她把頭埋進水裏,水往耳朵里流的同時,她感覺到有東西往她腦子裏面鑽。
“娘,別不理我,娘,我聽話,娘,我什麼都不和妹妹爭,都給妹妹,你別不理我。”
“我不是你娘,你娘早死了,你記住,你就是個命比草賤的丫頭,你不配跟妹妹比,你敢不聽話,我會讓你爹把你趕出去。讓你流落街頭當乞丐,沒吃沒喝被人欺負……”
“老爺,她不聽話都是我的錯,我沒管好,老爺要怪就怪我吧?她還小嘛?我沒事老爺,我怎麼會和她一般見識呢,老爺,我不疼,老爺你就饒了她吧,別動起氣了,她還小,我們慢慢教……”
“你呀你!你娘對你這麼好,時時刻刻維護着你,你是怎麼報答她的?小小年紀,如此任性,居然敢抓蛇咬你娘,你還是我陶家的女兒嗎?你要再敢這樣,爹要把你掃地出門了。”
“不是這樣的爹,我沒有,我最怕蛇,爹,我不敢的。”
……
這些亂七八糟的記憶一股腦兒的涌了進來,讓她猝不及防。
突然,她的頭被人用手強行抬了起來。
“你沒事吧小姐?”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是姚媽媽,一臉驚慌的看着她。
“沒事的媽媽,放心,現在沒事,以後也不會有事,我們大家都會沒事的。”
她在腦海里不斷的重組了一下剛剛湧進來的記憶,瞬間感覺心裏像塞了一塊鉛一樣,堵的難受,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很難不抑鬱。
杭白菊,她是北電還是中戲畢業的?主打的就是一個演。
既然這樣,那就一起來飆戲,看看誰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