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裏火堆旁
陶夭夭也不是沒玩過騎馬,但那都是在馬場,有專門的服務人員給牽着韁繩的,就算獨自騎,那也是優哉游哉,閑庭信步的。
像這樣策馬奔騰,極速狂奔,那還真是第一次。
更何況這原身皮膚實在嬌嫩細膩,隔着衣服她都感覺到自己的腿快被磨破皮了。
於是她忍不住轉頭對少年道:“哎,你能不能慢點,我吃不消。”
少年道:“我們得先甩開他們一段距離,保證安全之後才能停下來,你不要亂動,保持好平衡,把腳踩在馬鐙上,會好一些。”
陶夭夭本能的伸腳去尋馬鐙,呵呵,根本踩不住,這該死的三寸金蓮!
不行她得趕緊讓他停下來,此時天邊正飄來一團烏雲。
“要下雨了,我們找個地方躲雨吧。”
“我知道前面有個破廟,我們去那裏吧,現在已經甩開他們很遠了,而且分了好幾條岔路,他們沒那麼容易找到你了。”
門窗殘破,蛛網密佈的破廟裏只有一尊佛像巍然聳立。
其它所有的東西全部被毀壞,好在屋頂還在,避雨還是不錯的。
少年找了把乾草讓她坐下,去外面撿了些柴禾。
剛進廟豆大的雨點就噼里啪啦打下來了,少年升起一堆火,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把衣服脫了我給你烤烤吧,你這一身還在滴水,一會凍生病了。”
陶夭夭聞言立即雙手抱胸警惕的看着他,發現少年胸前的衣服也濕了一大片。
想來是剛剛騎馬的時候她坐在少年的前面,她的背緊貼着他的胸,所以才把他的衣服也打濕了。
“怎麼?你信不過我啊?我也是怕你生病,如果你不放心,我出去,你一個人在裏面烤,等你烤乾了再叫我進來。”
說完就要起身往外走,陶夭夭立刻意識到自己剛剛反應過度了,這個人可是在剛剛救了她一命呢。
“哎,外面下着大雨呢,你出去不得淋成落湯雞啊,沒有信不過你,只是這地方,這麼破,我不習慣。”
少年指着一扇斜倒在地上的門道:“你到那扇門後面去,脫好的衣服丟過來給我,你放心,用你們中土話講我是正人君子。”
陶夭夭一邊脫衣服一邊問道:“你不是中土人?”
少年果然頭也不抬就能準確無誤的接住她丟過去的衣服,回答道:“我是北原人。”
陶夭夭還在繼續脫:“你救了我,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少年抬手,再一次接住了她丟過去的褲子道:“花灼。”
陶夭夭一看自己就剩個肚兜了,這就沒必要再脫了吧,這肚兜的材質就算放到現代看上去也是很貴的,大概是絲綢的,還有精美的繡花圖案。
剛剛在河邊那些人已經透露出了,她要嫁的是什麼競王府,想必母家也一定是非富即貴。
只是還不知道是誰要她的命,所以那個家最好是不回去,回去了他們也不會放過她。
再說了,嫁給王府有什麼好,往往位高權重的人眼裏,女人只是工具,是奴僕,還不如找一個普通人一生一世一雙人……
“花灼?我們現在是在哪裏?”
花灼環顧了一下四周,偏偏跳過了那扇門道:“破廟啊!”
“我是說,我們所在的地界。”
“中土,前面不多遠是桐花鎮,離京城四百里,離北原二百里。”
把她弄死丟到了離京城四百里遠的地方,真是煞費苦心啊。
陶夭夭發現這個肚兜裏面鼓鼓的,好奇的偷偷拉開了一點朝裏面看了看,把自己嚇了一大跳,最起碼得是個D。
難怪剛才在馬背上顛簸的時候前面痛得厲害,這肚兜空有其表,一點托舉的功能都沒有,時間長了會下垂的。
她鬼鬼祟祟的趕緊把肚兜放了下來,自己把自己給看臉紅了。
“花灼,你一個北原人,來中土做什麼?”
“說來話長,給你的衣服幹了,先穿上別著涼了。”
說罷衣服已經飛了過來罩在了她的頭上,陶夭夭拿下衣服朝他看過去,花灼依舊是低頭看着火堆。
火光閃爍,跳躍在他刀刻般的輪廓和高挺的鼻樑前,映襯出一種曖昧的顏色,陶夭夭咽了一下口水,把衣服穿到了身上。
心想:有意思,還真是個正人君子。
她穿好了衣服,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花灼已經在火堆旁鋪好了一把乾草:“坐下烤火吧,夜裏降溫了。”
這該死的小腳,陶夭夭坐下之後,環顧了一下周圍,外面雨下的很大,這破廟雖然可以避雨,但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窟窿,沒個隱蔽處。
她穿好衣服出來花灼才敢抬頭看她,當她對上他的目光時,他又紅着臉把頭低了下去,陶夭夭覺得他可愛極了。
花灼一邊用木棍戳着火堆,一邊道:“這雨,一時半會不會停,今晚我們可能要在這裏過夜了。”
“哦,那就在這裏過夜吧,也沒辦法,對吧?”
“你放心,你只管睡,我看着火,萬一那幫人找過來了,我會保護你的。哎,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殺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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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知道啊?你還沒說你為什麼來中土呢。”
“我,我其實也在被人追殺,不過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我母親怕我被人暗算,讓我打扮成中土人的樣子,先到桐花鎮,她朋友那裏住一段時間,這不半路上就遇到了你…….”
“哦啊……”陶夭夭張大嘴打了一個哈欠。
“你困了嗎?”
花灼看她打哈欠了,起身就要脫自己的衣服,陶夭夭見狀立刻捂胸縮腿警惕道:“你想幹嘛?”
花灼把外衫脫下來丟給她,自己僅穿着裏衣又坐了下去:“你不是困了嗎?衣服給你蓋上,別著涼,我就坐這烤火,不會冷。”
又誤會人家了,自己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是她確實是困了,在水裏那麼一番折騰,又在馬背上顛簸了半天,再加上剛剛花灼給她烤衣服的時候,她就穿了個肚兜,有點凍到了,現在她感覺有點頭暈。
於是她就蓋着花灼的衣服躺下了,朦朧中看到坐在火堆旁的花灼身姿挺拔,肩寬腰窄,身穿輕薄的白色裏衣,襯托出他的臉更加立體好看。
陶夭夭心道:睡吧,他長這模樣,就算他真想做點什麼,咱也不算吃虧。
……
“夭夭,替娘報仇啊,娘不是病死的,是被杭白菊那個惡毒的女人毒死的,她趁你爹外出公辦的時候假借照顧我的名義,趁娘產後身體虛弱給娘下了慢性毒藥,等你爹回來不久娘就病死了,她便成功做了陶家的填房。”
陶夭夭意識到自己在做夢,猛地搖頭想讓自己醒過來,但是依舊沒有用。
“當年你和競王家的世子蕭山肅本是指腹為婚的,但是杭白菊的女兒,也就是你二妹陶恬恬,愛慕競王家世子,想取而代之,你父親不同意,眼看着你們就要到成婚的時日,杭白菊為了遂她心愿就設計陷害你。”
“那你想讓我怎麼做?”
“回去,讓你爹知道事情的真相,替娘報仇。”
“啊……”
陶夭夭滿頭大汗的醒來,發現花灼正在旁邊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柔聲道:“你發燒了,還做了惡夢。”
陶夭夭有氣無力的說:“是嗎?謝謝你。”
她沒有原身的記憶,她本想既然來了,就藉著這副身體逍遙快活,做個雲遊閑散的人。
可現在知道了這副身體背負着深仇大恨,她能置之不理嗎?能心安理得嗎?
再說了,如果對方發現她還活着,肯定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既然這樣,那不如主動回去,搏一搏,宮斗宅斗劇看得不要太多哦,對付幾個綠茶算什麼?
報了仇,才能了無牽挂的去過自己嚮往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