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重新起航
“先生不必擔心。”朱琳澤搖了搖頭,嘴角微微上揚:
“首先,西方學者一旦進入我的領地,就絕不會再放他們回去。
其次,我提供的是些空泛的前瞻性理論,缺乏詳細的數理推算和實驗過程。
雖然這些內容玄妙,但要想落到實處併產生價值,絕非易事。
先生有了這些,對他們的約束就不只限於武力震懾和物質獎懲,還包括精神上的指引。
如此一來,讓他們為軍團效力,便會輕鬆許多。”
“西方研究院……精神上的指引……”傅山喃喃自語,片刻后,雙眼突然放光,驚嘆道:
“殿下此計甚妙。若能讓西方學者歸心,驅使起來自然容易許多。
他們研究東方學問或許有所欠缺,但對提煉西方經典卻遊刃有餘。
如此一來,我們不僅能提取其精華部分,為建立兩大制度提供借鑒,還能為應對歐洲局勢的謀划增添助力。
用西方人的成果為我變革之助力,同時讓西方人想法子對付西方人,此乃一舉兩得。”
“先生的理解絲毫不差。”朱琳澤淡然一笑,隨即感嘆道:
“歐洲雖然不大,但是帝國、王國、公國近百個,民族、宗教、歷史何其複雜,與其讓我們去研究應對之法,還不如讓這些人出謀劃策,成為我等的參謀。”
“妙哉……妙哉!”傅山拍案稱讚,補充建議道:
“若是如此,還能在西方研究所內成立一個歐洲策略研究組,就以梅森為首,以梅森會的成員核心和普通成員為班底。
只不過他們的研究方向從東方典籍變為研究西方人的弱點和應對策略。”
“這個可以。”朱琳澤舒心地點頭認可,順着話題說道:
“如今西印度群島戰事已接近尾聲,帕本海姆和那幾支為我們攻佔島嶼的劫掠船隊伍,可以放回歐洲去攪局了。
我們可以利用他們和以伊薩克為首的黑奴貿易商隊,將西方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才源源不斷地運過來。
能用的人才,就安排到西方研究院;不能用的,就安排到軍隊做輔兵。這樣既能削弱西方的科學技術底蘊,又能提升我軍團的實力。”
“甚好,我與瑞濡、雅安夫人已商議妥當,在殿下返程期間,我等將以藥品、絲綢、瓷器及少量彈藥為餌,誘使西方逐利之徒,將歐洲的人才、測繪、機械、航海,乃至我中華遺失的典籍換回。
待殿下歸來之日,便是我大明反攻歐洲之時。”傅山略帶興奮之色,激動說道。
朱琳澤淡淡一笑,詢問道:
“怎麼,這國號還定為大明?”
“此乃必然。”傅山遙指城堡上高高飄揚的日月星辰旗,傲然道:
“日月所照之處,皆為我漢土。旗幟上的標識一目了然,豈能更改?
為作區分,我們將原有的大明稱作‘東明’,而我們建國后暫且名為‘西明’。
待殿下收復中原河山之後,二者必將再度合一,統稱‘大明帝國’。”
歷史上曾有個‘南明’,沒想到在此地又出現了一個‘西明’……朱琳澤莞爾一笑,算是默許了傅山的建議。
“現今已擬定‘昌瑞’、‘龍耀’、‘智輝’、‘啟航’、‘征途’五個年號,還請殿下斟酌選用其一。”傅山開口說道。
朱琳澤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面色鄭重地肅然說道:
“我希望漢人永遠摒棄固步自封、閉關鎖國的思想。若想萬世不衰,就必須戰鬥不止。
這種戰鬥精神,不僅體現在征伐和土地擴張上,更要體現在各行各業永不滿足的追求上。
永遠在征途,永遠在擴張,這要成為我們漢人靈魂深處的烙印。”
“不錯,永在征途,多麼美妙的詞彙。”傅山自懷中取出小酒壺,輕抿一口,緩聲道:
“‘東明’自命為天朝上國,禁海數載,數百年來嚴禁片板下海。
朝堂之上的皇帝與袞袞諸公,自認為坐擁四海,然每年所產黃金不過數千兩,白銀產量也不過幾十萬兩。
反觀歐洲小國西班牙,自1521年至1600年間,短短八十載,便從美洲攫取黃金四百餘噸,白銀逾兩萬五千噸,總計超過千萬兩黃金及六億兩白銀。
我等至此美洲未滿三年,所獲金銀已然超過‘東明’三十年之全國歲入。
若非親身踏上征途,又怎會知曉這天下之事,又如何能得到這般巨額財富?
“這麼說,先生也贊同將這年號定位‘征途’?”朱琳澤望向傅山,笑意漸濃。
“必須是‘征途’。”傅山頷首,狡黠一笑:
“無論如何,我乃征途大學校長,若此年號定為‘征途’,則大學將成為皇家學院,而傅某也將成為皇家學院首任院長,此乃千古流芳之美事,我又豈會推辭!”
朱琳澤爽朗大笑,搖頭道:
“就算先生不是征途大學的校長,你這開國宰相,難道還不能流芳千古?”
“美名這等東西自然是多多益善,誰又會嫌多?”傅山笑着回應。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
1635年春,朱琳澤登基稱帝,國號大明,定都徽州新府(原墨西哥城)。新朝年號定為“征途”,這一年也被稱為征途元年,朱琳澤被尊稱為“征途大帝”。
登基大典后,新朝設立內閣,在傳統六部基礎上新增商務部和科技部兩個一級行政機構。
在朱琳澤的堅持下,西明的軍制並未發生改變,由軍事委員會管轄調兵權,而兵部負責將士的處分及兵籍、選拔、操練、考核、軍械製造、後勤補給等管理事項。
雖然只是初立,可此時西明的疆域包括了北美洲東海岸的八個省、西印度群島的兩個省、原新西班牙總督區在北美的十五個省。
此外,大新江(原格蘭德河)以北、黃新河(原密西西比河)以西大片領土已埋下明朝界碑,但因管理人員稀少,尚未建立正式行政衙署。
陽春三月,天空如洗,蔚藍深邃。海面上泛起層層細膩波紋,如精緻織錦鋪展在碧波之上。
松江新府(原阿卡普爾科)的港口,三十餘艘高大巍峨的蒸汽帆船冒着濃濃的黑煙,鳴笛啟航。
桅杆上,被點亮了二十五顆星辰的紅旗獵獵作響。甲板上,排列整齊,威武雄壯的鋼鐵之師向著碼頭上送行的隊伍敬禮告別。
未穿龍袍,依然是一身戎裝的朱琳澤立於旗艦之上,他朝着岸邊緩緩揮手,此刻內心複雜無比。
他既有對戰友袍澤和新開拓土地的不舍,又有對故土深深的眷戀與渴望。
此去中原,他要把東明的皇帝拉下馬,建立統一的政權,恢復大明應有的榮光。
他要滅強敵、平內亂、治貪腐、整朝綱、清黨爭、救黎民,還漢族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他要把吃不飽、穿不暖、深受天災人禍之苦的漢民遷移到美洲這片豐沃的土地上,讓他們繁衍生息,安居樂業。
他要充分激發出中華民族一億七千萬人口的優勢,傲視萬族,讓龍的子孫遍佈全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