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清河縣
大趙永安四年春三月的一個上午,清河縣春香樓內熱鬧非凡。
在春香樓的雅間裏,田文進半躺在軟榻上,身上蓋着錦緞薄被,周圍幾個美婢環繞伺候着。一個身着粉色羅裙的美婢站在他身後,一雙玉手輕柔地給他按着肩膀,那力度恰到好處,讓田文進舒服得直哼哼。
“小寶貝兒,按得不錯,來,爺賞你一顆櫻桃。”田文進說著,從面前的果盤中拈起一顆晶瑩剔透的櫻桃,塞進了美婢的嘴裏。
美婢受寵若驚,嬌聲道:“多謝大人賞賜,能伺候大人是妾身的福分。”
田文進哈哈一笑,又從果盤中拿起一顆櫻桃,張開嘴:“來,你也喂爺吃一顆。”美婢紅着臉,將櫻桃輕輕放入田文進嘴裏。
田文進一邊嚼着櫻桃,一邊眯起眼睛,思緒漸漸地飄遠。他想起自己剛穿越到這個時代,成為清河縣縣令的時候,那日子過得可真是窮困潦倒。清河縣當時就是個爛攤子,經濟蕭條,百姓困苦。
“哼,想當初,老子剛來這清河縣,那可是一窮二白啊!”田文進自言自語道。
旁邊一個美婢好奇地問道:“大人,那後來呢?”
田文進坐起身來,得意地說:“後來?後來還不是靠老子的聰明才智,搞出了那高濃度白酒,這才打開了局面!”
這時,王猛湊了過來,一臉諂媚地說:“大人英明,如今咱們清河縣可是蒸蒸日上啊!”
田文進白了他一眼:“少拍馬屁!”
王猛嘿嘿一笑,壓低聲音說:“大人,如今咱們日子好了,不如再多擄幾個外地的客商,狠狠賺上一筆。”
田文進一聽,頓時火冒三丈,跳起來就給了王猛一腳:“你個沒腦子的東西!老子好不容易把這清河縣經營得有點樣子,你倒好,盡出些餿主意!要是把客商都嚇跑了,咱們喝西北風去?”
王猛被踢得一個踉蹌,連忙求饒:“大人息怒,小的一時糊塗,小的知錯了!”
田文進氣呼呼地坐下,喘了幾口氣說道:“你給我記住了,咱們要長遠打算,不能幹這種殺雞取卵的蠢事!”
被攪擾了興緻的田文進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對掌柜喊道:“掌柜的,好好伺候着,要是出了岔子,小心你的腦袋!”
掌柜點頭哈腰地應道:“大人放心,小的一定把這裏打理得妥妥噹噹。”
田文進哼了一聲,大步走出春香樓,準備回衙門去籌劃招商引資的大事。
同樣是這個上午,清河縣外的道路上,一輛並不十分起眼的馬車正艱難地前行着。
馬車裏,微服私訪的趙帝張豐一臉的鬱悶。他本就因為各地天災人禍帶來的巨大壓力而心情糟糕,想着出來散散心,誰知道這清河縣的道路如此崎嶇難行,把他顛得七葷八素。
“朕這天下,怎麼還有如此糟糕的地方!”趙帝張豐忍不住抱怨道。
一旁的高遷趕忙陪着笑臉說道:“陛下息怒,這清河縣地處偏遠,向來不受重視,所以這道路才……”
“哼!朕治理天下,難道還能有遺漏之地?”趙帝張豐沒好氣地打斷了高遷。
高遷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說:“陛下聖明,都是臣等辦事不力,讓陛下受這等苦。”
趙帝張豐白了他一眼:“你少在這兒給朕說這些沒用的!朕倒要看看,這清河縣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正說著,馬車突然猛地一震,趙帝張豐整個人向前撲去,腦袋差點撞到了車壁上。
“哎喲!這是要把朕的骨頭都給顛散架了!”趙帝張豐怒吼道。
高遷嚇得趕緊扶住趙帝,“陛下,您沒事吧?這該死的路!”
“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看看怎麼回事!”趙帝張豐指着車外對高遷喊道。
高遷連忙應道:“是,陛下,臣這就去!”說著,高遷趕緊跳下了馬車。
一下車,高遷就對着車夫大聲責罵起來:“你這沒用的東西,怎麼趕的車?要是驚了聖駕,你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車夫一臉委屈:“大人,小的也不想啊,這路實在是太難走了,小的已經儘力控制了。”
高遷怒目圓睜:“少給我找借口!要是陛下有個三長兩短,你全家都得陪葬!”
車夫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
就在這時,馬車裏傳來趙帝張豐不耐煩的聲音:“高遷,到底怎麼回事?還不快點回來稟報!”
高遷趕緊應道:“陛下,臣這就去查看清楚,馬上回來向您稟報!”說完,高遷狠狠地瞪了車夫一眼,轉身朝着前方走去。
清河縣外那條崎嶇的道路上,高遷正氣呼呼地責罵著車夫。
“你這蠢貨!連車都趕不好,驚了聖駕,你擔待得起嗎?”高遷的臉漲得通紅,手指幾乎要戳到車夫的鼻子上。
車夫嚇得渾身顫抖,聲音帶着哭腔:“大人吶,小的真不是故意的,這路實在是太糟糕了,小的也沒法子呀!”
高遷瞪着車夫,怒吼道:“沒法子?你還有理了?我看你就是偷懶耍滑!”
車夫連連擺手,帶着哭腔辯解道:“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從早上到現在,一口水都沒喝,一直盡心儘力地趕車,誰知道這路突然就……”
高遷不耐煩地打斷他:“少啰嗦!趕緊給我指,前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車夫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向前方,結結巴巴地說:“大人,小的也沒看清,好像……好像是有一堆石頭擋住了路。”
高遷一聽,更是火冒三丈:“什麼?一堆石頭?這荒郊野外的,哪來的石頭?”
車夫縮了縮脖子,小聲嘟囔着:“小的也不知道啊,也許是山上滾下來的。”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要你何用!”高遷氣得直跺腳。
就在這時,馬車裏傳來趙帝張豐急切的聲音:“高遷,到底怎麼回事?還不速速回報!”
高遷趕忙轉身,朝着馬車的方向拱手說道:“陛下,前方似乎有一堆石頭擋住了去路,臣這就去處理。”
說罷,高遷狠狠地瞪了車夫一眼,說道:“你在這兒等着,要是敢跑,小心你的腦袋!”
車夫連忙點頭如搗蒜:“大人放心,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高遷邁着大步朝着前方走去,嘴裏還不停地念叨着:“這該死的地方,真是事事不順!”
當高遷走近那堆石頭,發現這石頭堆得還挺高,要清理起來可不容易。他皺起眉頭,心裏暗暗叫苦:“這可如何是好?總不能讓陛下一直在車裏等着吧。”
清河縣衙門內,田文進正風風火火地準備着招商引資的事宜。
田文進在衙門的大堂里來回踱步,嘴裏不停地念叨着:“這次的招商引資可一定要成功,不能出半點岔子!”他的臉上滿是嚴肅和專註。
一旁的師爺拿着賬本,跟在他身後,說道:“大人,咱們得把各項優惠政策都整理清楚,好讓那些客商們心動。”
田文進停下腳步,點了點頭:“沒錯,還有咱們清河的優勢,一定要好好宣傳。”
這時,一個差役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說道:“大人,不好了,庫房裏的那些禮品好像不夠了。”
田文進瞪大了眼睛:“什麼?怎麼會不夠?之前不是準備得好好的嗎?”
差役苦着臉說:“大人,這誰能想到會來這麼多客商啊。”
田文進一甩袖子:“真是一群沒用的東西!趕緊去想辦法,重新準備一些,不能讓客商們覺得咱們清河小氣。”
差役應了一聲,轉身又跑了出去。
田文進繼續和師爺商量着細節,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對了,還有接待的宴席,一定要豐盛,可不能丟了咱們清河的面子。”
師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大人放心,小的已經吩咐廚房去準備了。”
田文進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嗯,千萬要仔細着點,這次招商引資要是成功了,咱們清河可就更上一層樓了。”
就在這時,又一個差役跑了進來:“大人,外面有幾個客商等不及了,想要見您。”
田文進皺了皺眉頭:“怎麼這麼著急?告訴他們,稍等片刻,本大人馬上就過去。”
差役領命而去,田文進整理了一下衣冠,深吸一口氣:“走吧,去會會這些客商。”
清河縣外的道路上,趙帝張豐在馬車裏焦急地等待着高遷查看情況后的回報。
“這高遷,怎麼去了這麼久還不回來?”趙帝張豐不耐煩地嘟囔着,眉頭緊皺,在車內來回踱步。
一旁的小太監小心翼翼地說道:“陛下莫急,想必高大人很快就會回來稟報了。”
趙帝張豐瞪了小太監一眼:“朕能不急嗎?這破路,這破事,真是煩死朕了!”
小太監嚇得趕緊低下頭,不敢再多言。
過了一會兒,趙帝張豐實在等得不耐煩了,又衝著車外喊道:“高遷,你到底好了沒有?”
聲音在空曠的道路上回蕩,卻沒有得到回應。
“哎呀,朕這是倒了什麼霉,微服私訪竟遇到這等糟心事!”趙帝張豐一屁股坐在座位上,臉色陰沉。
就在這時,車外傳來了腳步聲,趙帝張豐立刻精神一振:“終於回來了!”
高遷的聲音從車外傳來:“陛下,臣回來了。”
“快說,前面到底是什麼情況?”趙帝張豐急切地問道。
高遷一臉苦相地說道:“陛下,前面路上有一堆大石頭擋住了去路,清理起來恐怕得費些時間。”
趙帝張豐一聽,火冒三丈:“什麼?一堆石頭?這清河縣的官員都是幹什麼吃的?連路都修不好!”
高遷連忙說道:“陛下息怒,臣已經讓人去附近找村民幫忙了,應該很快就能解決。”
趙帝張豐哼了一聲:“儘快解決,朕可不想在這破地方多待一刻!”
高遷趕忙應道:“是,陛下,臣一定儘快安排妥當。”
趙帝張豐靠在車壁上,長嘆了一口氣:“朕本想出來散散心,沒想到竟如此不順。”
高遷安慰道:“陛下,這只是個意外,等道路暢通了,咱們到了清河縣,說不定會有驚喜呢。”
趙帝張豐白了他一眼:“還驚喜?朕看是驚嚇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