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其實我是正經人

第10章 其實我是正經人

年輕人胃口就是好,雖然只是方便麵餅乾,但是我和胖子一會兒就吃完了,我把撕破的衣服藏到褥子最下面,打了一瓢水洗了把臉,往我那盤小炕上一躺就睡著了——

其實我從高中時代才開始夜不歸宿,經常去跟發小住,初中的時候不論玩到多晚都要回家睡覺的,所以雖然我看上去非常像個牲口,但大部分時間是一個傳統保守的正經人——我屬於那種壞都壞不起來的人,只是比較生性而且放肆罷了,你慢慢會發現其實我缺乏做壞事的才能,我其實...其實是正義的化身,光明的守護者...

那天晚上實在是太累,再也沒跟胖子聊有關謝菲的事情,我和她接吻以後有一種特彆強烈的感受就是從今往後我和胖子、真賤、發小他們已經不是一種人了,我已經從一個少年變成了一個青年,和他們已經拉開了距離——其實那天晚上不算完整,我真的長大還要到明天上午,但是其實那天晚上我自己感覺已經長得很大很成熟了——說起來,我家人全都是高個子,我爺爺我爹都是一米八以上,我媽一米六五,唯獨我只長了一米七幾就死活不動了,搞不好就是破瓜太早阻斷了長個子的激素——但是我從沒有一分一秒後悔過,讓我再回去一次,我一定還是找謝菲幫我破瓜,因為那是我能想到的最健康最值當的破瓜方式了,身高縮幾厘米我都願意——有的女人你過段時間還會找到那樣的,有的女人錯過就是錯過了,再也不會有了。

我家的家教是那樣的,我媽跟我比較親,我爹跟我基本屬於不共戴天,我倆坐在一個空間下面超過倆個小時肯定吵架——我說的是現在,我已經馬上四十歲,他六十了,我們還是沒法和平相處——這是他小時候老是揍我種下的惡果,倒不是我恨他,而是我們之間互相不認同,你能明白那種感覺嗎?打個比方,我痛恨吳簽的行事和人格,我覺得那不是男子漢的作為,所以他說的所有事我都一概不想聽不願聽,如果他說個沒完我就很可能物理消滅他——我和我爹的矛盾大概就是這個水平,我們有一個最基本的衝突點是這樣:我認為一個人的人生在他長大成熟以後你就得由他自己做主,你不能妄想去干涉甚至管理一個成年人的人生,叫人家按着你的想法去過——那個人生最終是他的不是你的。他的想法則是,既然你的生命是我給的,既然你做事這麼糊塗像個牲口一樣,那你就應該聽我的意見走一條理論上比較穩妥並且是為人類社會的普世價值認可的道路——fuck人類社會哎,跟我有毛關係,我連自己都活不明白我還管別人認可不認可我?

"都怪你自己不小心,沒把我滋在牆上,現在我長大了,你說什麼就不算了。"有一次吵架我喝了二兩,對我爹這麼說。

"你這是人說的話?"他問我。

"我是啥你就是啥,你生的嘛..."

"畜牲!你可真是個孽障!"他對我破口大罵,我冷眼看着絕對不抽,耍嘴皮子耍不過就破口大罵,我是鄙視這種行為的——但是他要是揍我我還是沒法還手只能掉頭就跑,咱還是要有一點倫理道德的,所以我經常提防他破防了過來打我——

其實衝突的最大誘因是我不願意結婚,我覺得我不想對誰負起責任,所以也不想拉別人下水——他現在不敢給我介紹對象了,因為我做過很荒唐的事斷了家人給我催婚的念頭,我倒是納悶,優勝劣汰你就讓大自然或者大社會把我們這一支毒瘤剪除掉把,非要留個香火禍害別人是幾個意思,你兒子禍害得還不夠,還想讓孫子孫女繼續為害嗎?太狠了點吧...

你大概就知道如果一個家庭像我這樣爹往死打媽過來揉是純粹教育不出什麼好東西的,教育小孩還是要恩威並施而且要達成共識,不然一定沒什麼好下場——好的就像我一樣大不了追追姑娘搞搞特殊,壞的那可就真的沒邊,像我爺爺說的一樣碰監門了。

我實在是太累了,所以第二天早上五點半我媽叫我起床的時候我特別不高興——那時候我每天早上要蹬幾公里自行車去上早自習,我媽會給我做飯,大都是煮方便麵或者牛奶雞蛋這類,我不愛喝牛奶,所以也可能直接就是雞蛋湯吃餅乾——我其實很挑食,打小不吃甜食,除了咖啡和女人的嘴其他的甜的東西一概討厭——她在我窗戶邊喊我起床,我就罵她在‘嚎魂’(過去喪葬的時候會有專業的陰陽在十字路口扯開嗓子吟唱,把死人的魂魄叫回到軀體上面來,這個行為叫做‘嚎魂’),告訴他胖子也在,讓她去多做一份早飯,她沒吭氣去做了——像我媽這麼愛我的,這個世界上還會有一些,可惜...

總之,我起來過去吃早飯,讓我媽趕快找一套衣服給我換上,好傢夥,我爹看到我打得渾身是土不是玩的——其實我的衣服都在我房間放着,但是我自己根本找不到,我現在長了這麼大除了幾套西服還是找不到,因為現在我的衣服還是我媽在收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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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死我告訴你吧..."我媽看見我眉頭打了個血窟窿忍不住叨叨開了,"你爸遲早看到你這個疤,你遲早得挨一頓好打——他跟誰打架了?又是他找事情?"這句話是問胖子的,胖子這個人不會撒謊,卡住了。

"你少問!你對我好點吧,萬一..."我其實想起了謝菲,我覺得要跟她走了難免對不起我媽,但是,男大不中留忠孝難以倆全,我去意已定你恐怕是要受罪了..."你趕快去找衣服,我很忙,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打死你都不虧..."我媽很不高興,對我比比劃划做了一些威脅的手勢還是找衣服去了。

"你不告訴你家裏?"胖子一邊扒米飯(那天不夠吃我媽給炒了一點昨天剩的米飯,胖子賊能吃,扒起來可歡快了呢)一邊問我。

"告訴什麼?"我倒愣住了。

"歌舞團的事啊!跟人打架,看上姑娘,還要跟着別人走,你不說一聲?"

"不關你的事,你最好閉嘴——不然咱倆朋友沒得做還得反目成仇——"

"哼!"胖子撇了撇嘴不說話了,一會兒我媽拿過來換洗的衣服,我披掛上了就出門前進——那時候是早上六點多,早自習在七點,我蹬着自行車由不住就覺得還是去歌舞團比較實惠,學校里已經沒有我要的東西了,所以我到了路口就地一拐就往歌舞團走——

"站住!"胖子一把把我的車把抓住,把我攔下來了,"你去哪?"

"我去歌舞團,怎麼啦?"我其實有點怕胖子,這傢伙才是個牲口,我最多算半個,他是一個半,這時候我看見他一臉嚴肅攔住我的去路,覺得很麻煩。

"我們是不是兄弟?"他問我。

"不是,是同學、朋友。"

"那行,你走吧。"他撒開手自己蹬着自行車就走,我只好追過去哄他。

"你不要這麼激動,聽我把話說完——咱倆不是兄弟勝似兄弟,關係其實是沒得說..."

"那你能不能聽我一句話?我知道,我說了很可能也沒用,那個女的太漂亮了,你禁不住她的誘惑,但我還是得說——現在回頭還不晚,你好好的做個人吧,不要搞出..."

"知道了,退下吧——她!我已經拿捏了!"

這裏聲明一句,所謂藝術就是源於生活高於生活,我們那個時代沒有這麼流行的口吻,我是加工過的——但大概就這個意思。

"哼!你只有吃虧的份兒..."

"吃虧那麼過癮,你就讓我吃吧——我問你,你在現實生活里遇到過的最漂亮的人是誰?謝菲對不對?就是歌舞團那個女的...她對我好一點,讓我為她付出一點,你覺得正常不正常?如果正常,你能不能讓我把事情進行到最後?不論如何,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你就讓我跳吧大哥,人生能有幾回...實在不行,到時候需要你幫忙,你再拉我出來不就行了嗎?"

"我拉不了你,但是我確實也管不了你,你是我們這幫人里最先破瓜的一個,你比我們強——你去吧,如果需要幫忙過來學校喊我..."

這倒奇了,我還沒破瓜,他自己就覺得我破了,而且叮囑喊他過來幫忙,幫什麼,幫我破瓜嗎?恐怕這個事情我有更好的幫手...逃脫了胖子我向歌舞團狂奔的時候心想。

我抵達歌舞團的時候已經是天大亮了,鋼筋也不在附近巡邏大概是大通鋪上睡覺去了,周圍靜悄悄的沒有聲音,我躡手躡腳溜進謝菲的帳篷——她和松崗都在睡覺,她的臉上表現出一種自信的表情,這個表情意思是她確信她做夢都不會有噩夢——對比着松崗臉上的表情就很緊張。我過去掩着她的嘴在她額頭吻了吻,謝菲馬上醒了,她看了我一眼,表現出從夢境回到現實的表情,撥開我的手,指指門讓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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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騰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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