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北京土着怒闖馬甸橋
8號線,一路來到了馬甸橋!這是個很出名的勞務市場,匯聚了四面八方的人前來謀生。三教九流,魚龍混雜,江湖氣息撲面而來!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北京人,我不穿很早就知道這裏。當然也僅僅是知道,至於了解,也只是最淺層的了解,一個勞務市場而已!而勞務市場是啥,代表着啥,路過過無數次的我不穿從來沒有想過!一次都沒有,甚至那些匆忙的找工作的人,一個畫面都沒在記憶中,這跟他的生活就不相干!
查了半天,搜了半天,所做的攻略大概也就是:盯緊誰像是來招工的,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旦判斷來人是招工者,就得以最快的速度圍上去,不管是直招的,還是中介的,大不了讓中介提點錢!
差一刻鐘不到八點,但八月份的北京暑熱正盛,找工作的人並不多。這也只是跟平時的人比,當人真正進入到這個環境,還是感覺人山人海!感受也跟一個過客看到畫面完全不一樣!四周到處圍攏一圈又一圈的人。來了的,走了的,上車的都是啥心情,有活了,當天搞完就能收錢了,開心。還是日子看不到頭,難過!以前從來沒有想過。今天也來不及想!
因為終究還是慢了半拍,我不穿湊去的每個圈子,都以最快的速度招夠了人手!都是些沒啥技術,誰都能幹的活!某倉庫轉移一批貨,沒啥大件也不用出多大力!某單位臨時檢查,要徹底做一次衛生!某物流分揀快遞缺人手!某工地要清理建築垃圾,這算是最累的,當然價錢也高,三百二一天!這算是今天我不穿見過的最高價了,可惜人夠了!也幸虧夠了,不然,不然自己能吃得消嗎?心底有點打鼓!
一個小時了快,我的第一次第一天能開張嗎?我不穿心裏有點慌,也收到了來自他人第一次的主動搭腔!這人好像跟誰都搭話了,很活潑開朗的樣子。他叫阿良,他跟別人不同,好像是來體驗生活的!跟這個聊聊,跟哪個說說,又像是在做調查!
大約九點半的時候,來了個人把阿良我不穿這一圈的人都要走了!在擁擠的小商務車上,招工人邊開車邊介紹,帶墨鏡的雙眼還時不時通過內後視鏡看着每一個人!飯店宴會廳臨時加桌,只負責傳菜和收拾。管一頓飯,當然得等客人吃完收拾完后,估計得到兩三點了!每人150,完了還加10塊錢路費,不管送,五六個小時吧,一共160。合著每小時25塊往上,管一餐,還行吧!當然還行吧是我不穿從別人的交談中了解的,
“一般就這價錢,中規中矩!”說話的三十多歲,像是個做日結的老司機了!“哥,有沒有遇到過比較爽快的活”阿良主動問道!“有一年的冬天吧,跟着包工頭做了次拆遷隊員,那傢伙刀槍棍棒的,配挺全,完了還穿上制服,就站鏟車旁邊啥也不幹!晚上還有酒有肉,夜裏值班啥事沒有,一天一夜啥活不幹,給3天的錢,還有酒有菜”看着車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了,甚至開車的也在鏡子裏看,老司機話鋒一轉“這活是爽,可是后怕呀,那時候沒經驗,這工作不是好乾的,沒遇到硬茬是運氣好!我就知道的,有一位也是涉及到征地的,被開發商從市場招去,結果被當地村民敲斷了腿,這錢不好拿着呢!”
一路聊着,時間很快,到了通州某地的一家飯店!我不穿也知道了,老司機叫老四,江湖人稱馬甸橋四哥!阿良是做自媒體的,要深度體驗生活!還有個50歲的大哥,老家安徽的,媳婦在這做保姆,大哥做日結!大哥對我不穿很有好感很照顧,“你跟俺兒一般大,俺兒上大三了,是大學生”臉上帶着笑“你老家哪兒的,孩兒”我不穿有點尷尬,“我本地的”“啥,你是密雲的吧,在哪塊租房呢”“我就是西城的”我不穿更尷尬了!“弟弟,你也是體驗生活呀,哎,你的文字再哪發呀,稿酬咋樣?”阿良追問,我不穿不知如何回答,好在車門打開,人們陸續下車,也沒人追着問了!
熱,尤其剛下車,桑拿天,這說法沒錯!
10:25,擺放餐具,40×60的塑料箱,碼放滿滿的一箱包裝好的餐具,得有四五十斤的樣子,這麼重竟然還不夠三桌!
11:40多層餐車,在後廚排上了隊,先7個涼菜,一次上夠!然後熱菜,主菜一道道不停歇!
13:00后就是邊上菜邊回撤空盤了,也沒有人問句,這是啥酒席,一趟接一趟,我不穿推着餐車,已是滿頭的汗水。肚子也開始響了,似是在提醒主人,早上都沒吃飯!
13:50酒席散的差不多了,大廳里只剩下唯一的一桌還在拉扯,似乎是酒沒喝好還是喝多了,叫喊着,吵吵着!我不穿又累又餓,看着這桌沒完沒了的客人,開始生悶氣!“孩兒,餓了吧,那桌有個完整的雞腿呢,一會邊收拾邊吃,別不好意思,飯店人看不見就行”,我不穿無力答覆,微微點了點頭!
3:05,一個多小時不停歇的收拾,打掃,總算完活!跟暑期工的店員真不是一回事啊,那進廠是不是更累呢!吃飯的時候,阿良主動加了微信,並不覺疲憊的和大家聊着。
發錢,回家。路上疲憊感退去,我不穿又開始該擔心明天了,學校宿舍暫時沒事,但總得找地兒租房啊!“阿良哥,再有活兒叫上我一起開工啊”“沒問題弟弟,什麼時候有空請你喝酒”“這麼好,真的假的”“每一個深度訪問都值一頓酒”“哎,說真的,哥,你是哪個平台的,能不能帶帶我……
一路聊着微信,我不穿穿越了地鐵的人流,消失在遠方!有疲憊,也有希望的一天。還不錯,明天會更好,加油加油!我是個樂觀的人,樂觀的人運氣就會變好,第一天就遇到了阿良哥,和安徽大哥,這樣善良的人!
開始改變了,第一步,變成一個普通人,平常人!普通人擁有的我也要有,我要有地方住,我要有飯吃!不錯的開始,昨天的5塊沒白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