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兩個結局
在地球上,《夜的第七章》MV是有兩個版本的。
一個是歌曲原本的4分鐘版本,另一個是9分半的加長版,信息量更大,把整個案件的來龍去脈講得明明白白。
林夏這裏沒有發佈加長版,因為主線已經很清晰了,她選擇了留白。
小破站的博主皮蛋solo粥也搞了一個名為“0.5倍速慢放解說《夜的第七章》”的視頻。
他的視頻以電影和電視解說為主,不是單純介紹情節的那種,主打的賣點就是摳細節。
自從《北冥有魚》解說爆了之後,他就決心蹭上當前版本答案——林夏的熱度。
雖然《夜的第七章》是一首歌,嚴格來說不在他的業務範圍之內,但MV的信息量也很大,堪比一部微電影。
如果只看MV,只講了一個案子。
就是林夏扮演的助手寫信約白髮老人在“藍色妖姬”餐廳見面,在一場不愉快的談話之後,心裏已經下定決心殺掉老人。
她冷靜地吃完了布丁,並拿走了擺盤的藍色玫瑰。
餐廳的服務生既看到了這一幕,又意外拍下了她行兇的證據。
這也是他明明不是罪犯,看到偵探和助手卻奪路而逃的原因。
廢話,看到和偵探在一起的真兇誰不跑啊?
這種驚悚程度堪比《調音師》,男主剛逃出生天,準備去報警,結果就喜提新線索——警長是同夥。
對於這首歌的內容,皮蛋solo粥給出了不同看法。
“我認為歌里寫的其實是兩個案子,一個就是MV里助手殺害老人,嫁禍給被滅口的服務員,而另一個案子則是後續,就藏在歌詞裏——偵探最終被助手滅口,偽裝成失火現場。”
“很多人認為結局是偵探最終那個背着助手向前走的表情,是他選擇包庇助手,卻錯過了一個細節。”
“片尾的打字機字幕里有一句話,‘我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在打到‘only’這個詞的時候,刻意停頓了一下,這可能是打字人在掙扎,也是刻意在強調‘only’這個詞。”
“那麼問題來了,既然偵探和助手都知道兇手是誰,怎麼可能還是‘唯一’?”
他繼續給出理由,在慢放之後,很多細節暴露出來,比如助手愛吃布丁,還有在偵探快追上服務生的時候,也是助手假裝摔倒,順勢推了他一下。
這些不仔細的破綻,和助手“高智商罪犯”的人設並不符合。
這可以理解為一種挑釁,她既然給偵探出了一道智力題,給點小提示也是合理的,這些都不是實質性的證據,無傷大雅。
或許這也是助手的一種隱秘試探。
只是她最後還是滿懷失望地拿槍對準了她重要的朋友和畢生的宿敵。
“打字機停在兇手的名稱,我轉身,西敏寺的夜空開始沸騰。”
在林夏小提琴獨奏時,背景是夜空中火光,她燒掉了一切,包括她的罪惡,還有那位沒有任何反抗,任由她向他胸口開槍的偵探朋友。
助手閉目演奏小提琴的表情冷靜而又悲傷,散開的長發,去掉的畫家帽,也代表了她和過去的助手生涯告別。
“在胸口綻放,艷麗的死亡。”
偵探最後一次品嘗到了甜美的真相,但已經不能公佈了。
“正義只是安靜的伸張。”
作為這種結局的論據,還有一點是鏡頭裏一直是助手在用打字機,結尾同樣由助手打出來結案陳詞,就非常順理成章。
在那個年代,老式的打字機用起來絕對是一樁麻煩事,很多人都會選擇招一個文員處理這些文字工作。
像推理女王阿加莎筆下,在秘書萊蒙小姐請假之後,波洛偵探事務所的工作完全癱瘓。
把時間拉得更早一點,那些一戰二戰題材的電影裏,同樣會出現大量的女性文員,這種繁瑣而細緻的活是當時大部分女性進入職場的唯一契機。
在這種時代背景下,就和很多老人家是電腦盲一樣,偵探會不會用打字機都是兩說。
不過,有一些觀眾認為“偵探不會用打字機”這種說法純屬思考過度,背景是1983又不是1933,打字機沒有那麼難用。
而且“打字機停在兇手的名稱”這句歌詞,他們認為毫無疑問這是偵探視角。
他們同樣認同“only”這個點,只是他們認為結局和男聲最後唱出的歌詞一樣,“它的終章我會親手寫上”,是偵探親手處決了助手。
不管是出於挑釁、試探還是單純的疏忽,助手暴露出的這些細節,都不是實質性證據,所有直接的犯罪證據和人證被助手毀掉了。
她作為“偵探助手”,在犯罪現場就是一個“隱形的人”。
無論在什麼地方,出現她的指紋或者痕迹,都可以說是合理的。
——因為他們一起搜查了房間,哪怕有什麼不周全,她也可以推說是情急之下忘記保護現場,只是一點小小的不專業而已。
他沒有任何辦法去檢舉這個兇手,只能親手將她處決。
如果是這種結局的話,就充滿了濃濃的、致敬地球上《大偵探波洛》系列的意味,和《羅傑疑案》中的敘事詭計如出一轍,又像波洛的最後一案《帷幕》一樣,偵探親自上場主演了這場謝幕演出。
“黑色的墨,染上安詳。”
他親手處決了罪惡,但也沾上了新的罪惡。
這個結局既和偵探一貫的價值觀相違背,同樣也和他的感情違背——那些細節是他真的沒有發現嗎?他只是在潛意識裏一直蒙蔽着自己的雙眼,直到再也騙不了自己。
“我們曾經聯手破案,曾經擁有過美好的日子。是啊,那些日子多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