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說盡向來無限事，相看淚眼已朦朧（對進忠不是對0雲徹）
深宮高牆，夜色也格外幽深。嬿婉左手挽着春蟬，右手挽着瀾翠行走在宮道之上。
前面雖然有太監打着燈籠，可前路漫漫，她什麼也看不清。即使帶着上一輩子的記憶，但她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過的好。即便入了皇后的宮中，少吃了很多苦頭，這命運的洪流還是把她推上了這條路。
春嬋：按照規矩主兒侍寢應該坐鳳鸞春恩車去養心殿侍寢的，怎麼走着去啊？
嬿婉：做宮女的時候走的習慣了，一步一個腳印的，心裏會踏實些。春嬋，內務府送了的賞賜，你挑最好的的去打點進忠。
春嬋：是。主兒顧念舊情，不忘提攜奴婢和瀾翠，我們定當忠心主兒，至死不忘。（春蟬似乎高興到要飛起來）
嬿婉的心像是被戳了一下。上輩子為什麼就不信她們呢？
嬿婉：（更加挽緊了春嬋瀾翠的手）你們的忠心我知道，我也斷然不會忘記的。
走到半路依舊看到了了那個晦氣的人，坐在石階上等她。嬿婉的笑容一點點收斂起來，這個輩子斷的徹底，為什麼凌雲徹還會在這裏？難道有些事是兩輩子，註定會發生的……不！就算會發生，自己依舊不會躺平了任人擺佈。既然這輩子凌雲徹依然在這，不如上前去把話說個明白。
交代好春嬋去前面等她，嬿婉向凌雲徹走去。這次她懶得和這個窩囊的狗男人廢話。
嬿婉：你想說什麼一併說了吧。
凌雲徹：（搓了搓手掩飾自己的窘迫）是不是有人逼你？
這次她沒有答“是我自願的”反問到“若是皇後娘娘和皇上逼我，你能救我？”
凌雲徹：（一瞬間被哽住，然後語無倫次的找補）這天底下沒有哪個男人喜歡討厭自己的女人，你若沒有半分情義，皇上皇后也不會強人所難的。
嬿婉對眼前這個男人更加失望，真是會站在道德高地指責別人啊，看來自己上輩子真是鬼迷了心竅，對他太好了。
既然這樣，他又有什麼不可利用的呢，想着，嬿婉藏起眼底的噁心與失望，換上一副綠茶模樣。
嬿婉：雲徹哥哥是說我狐媚勾引嗎？（掉眼淚）
凌雲徹：（慌張起來）沒，沒有。只是你年輕貌美能獲得一時寵眷，嫻貴妃如此聰慧（主又了蔥燴哈哈哈哈哈哈）都免不了受冷宮之苦。如果有一天什麼的沒有的時候，你該有多痛苦。
嬿婉想想着記憶里的上輩子，痛苦的死去，對於權勢的追逐，她後悔嗎？仔細想來，是不悔的，至少她擁有過享受過，兒子當了皇帝，以後皇族的子子孫孫都流着她的血。若是擁有都不曾有過，又談何失去呢？
嬿婉：（抓住凌雲徹的手）雲徹哥哥，嬿婉當然知道深宮孤寂，可當時你若是肯向嫻貴妃求個恩典，嫻貴妃若能開口要我脫離花房，我也不至於到皇后宮裏當差，被皇後娘娘當成籠絡聖心的工具啊。
凌雲徹：可，可那時嫻貴妃剛剛出冷宮怕是……
嬿婉：我如今只是一個小小貴人，要來瀾翠和春蟬在身邊也不是難事，可嫻貴妃是貴妃，縱使剛剛出冷宮，話也是有分量的，雲徹哥哥，是你不想求嫻貴妃幫我，還是嫻貴妃不想幫我啊？（眼中又泛起點點星光，就那樣看着凌雲徹）
凌雲徹：（不敢和嬿婉對視，抽出手轉過身去背對嬿婉）嬿婉，你，你不知道當時情況複雜。到頭來還是命運弄人。
呵，命運弄人。真虛偽啊，話都到了這個份上，也絲毫沒有對自己的愧疚，嬿婉心想。
嬿婉垂下眼眸幽幽道：雲徹哥哥，我知道你有苦衷。可我也有我的苦衷不是嗎？到底大家都是被逼無奈。好了，我不能在這逗留太久，雲徹哥哥，再見了。（跑開）
凌雲徹：（轉身想抓住嬿婉，卻什麼也沒有抓住）嬿婉……
前面的春嬋見是嬿婉跑過來急急忙忙迎上去。
春嬋：主兒怎麼啦，凌侍衛和主說什麼了，主怎麼哭了
瀾翠：主兒馬上還要侍寢呢可不能哭花臉啊
嬿婉：放心，放心，我有分寸的。
嬿婉彈開眼角的淚花，又拿出手帕嫌惡的擦了擦手（尤其是剛剛碰到凌雲徹的地方），然後隨意的把帕子丟在地上，踩着走了過去。
春嬋：主兒，這……
嬿婉：好東西以後有的是。春嬋你就別心疼了。
她說的沒錯，以後的路很長，好東西，多着呢。
嬿婉走到養心殿門前，看着熟悉的牌匾，心中還是有波瀾的。進忠上前行了個禮。
兩個人深深的對視一眼
進忠：魏貴人，去圍房更衣吧。皇上已經在寢殿等着您了。
嬿婉點了點頭隨進忠進了圍房……
又是沐浴更衣，又是被人抬來抬去，侍寢真讓人疲倦啊。再次被抬到圍房的時候，春蟬和瀾翠伺候着換上了褻衣，嬿婉便讓她們下去了。為什麼明明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指因沒有被嘉妃帶去啟祥宮，而是被皇后帶去了長春宮），有些事情還是會發生呢，嬿婉還沒有想明白這些就覺得眼皮越來越沉，睡了過去。
（這裏解釋一下本文中的設定，就是我查到的清朝的侍寢制度中的細節：
嬪妃侍寢后不能陪皇帝過夜，住在養心殿後的六間圍房。而皇帝每月固定幾天必須陪皇后，且是全夜。就是說嬿婉這裏是睡在養心殿後面的圍房的。）
凌霄花下，男人仰面躺着，脖子上的於痕已經發黑，胸口還插着金簪。男人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好像在不甘的看着什麼。閃電隨着一陣雷聲劈下，照亮了男人十分猙獰恐怖的臉。
“啊！”嬿婉從夢中驚醒，大口喘着粗氣。
進忠推門進來，邁着小碎步飛快的走到嬿婉床邊。
進忠：喲，這是怎麼啦？做噩夢了？（手背輕輕貼了下嬿婉滑嫩的小臉）
嬿婉害怕的躲了躲進忠也不氣惱，只是不舍的把手收回了一些。
嬿婉:進忠（聲音都在顫抖，還沒有從夢裏緩過來）
進忠:今天我值夜到丑時，怕貴人剛剛侍寢不習慣，就想回去的路上順便瞧一眼，誰知道還沒走近就聽見叫聲。
剛剛聽見嬿婉的驚叫，進忠亂了分寸，現在藉著月光才勉強看清楚嬿婉穿着褻衣，精緻漂亮的鎖骨若隱若現……進忠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看見嬿婉瑟瑟發抖的可憐樣子，自己恨不得馬上把她攬進懷裏。
嬿婉似乎注意到了進忠炙熱的目光，拉了拉被子。
進忠：貴人可是夢魘了？（語氣更加的溫柔，怕是再嚇到嬿婉）
嬿婉:進忠……
進忠：（把手搭在嬿婉的手上）奴才在（輕聲細語安慰的語氣）
嬿婉感受着進忠的體溫，他的手，如此溫暖而又真實……這樣的感覺不想再失去了……
也許是看嬿婉沒有躲開，也許也是覺得有夜色做掩護，進忠竟越發大膽起來，坐在床沿兒，另一隻手緩緩的攀上嬿婉的細腰。
嬿婉一驚，上輩子進忠的手雖然也不老實，從來沒有這般大膽過。按理說她應該躲開喝一聲大膽的狗奴才，可她不想這樣，甚至她鬼使神差的離進忠更加近了一點，順勢靠在了進忠的肩頭。
進忠全身一僵，又驚又喜，心臟也狂跳。他雖然沒讀過什麼書，但也知道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嬿婉：進忠，我夢見你了。
進忠：夢見我？（話里的笑意壓都壓不住，可又有幾分戲謔與自嘲）那怎麼會嚇成這個樣子啊？（低頭看嬿婉）奴才確實不是什麼好人，可害了誰也也不捨得害了您啊。（哄）
淚滴從嬿婉細嫩的臉頰滑落，砸在進忠的手背。嬿婉的雙手，也環上進忠的腰，緊緊的抱着他。
嬿婉：進忠，我不要你走了。這輩子，我不要你走了。
進忠聽的一頭霧水，猜測嬿婉多半是夢魘着說的胡話。可這話真動聽啊，他的心已經完全化開了，聽見自己喜歡的女人說著這樣軟的話，心底里征服佔有的快感滿溢了出來。他瞟了眼窗外的月亮，嗯，大概還有兩個時辰，足夠把她哄睡了。
進忠抱着嬿婉柔軟的身體，輕聲開口哄道。“奴才在呢，奴才一直在呢”
不知過了多久，嬿婉才又在他懷裏睡着，可進忠一直抱着她沒敢動，也不捨得動（進忠的半邊身子肯定是的麻啦哈哈哈哈哈哈）眼看月亮逐漸退下去，自己必須離開了，進忠小心翼翼的把嬿婉的頭放在枕頭上。自己活動了下肩膀，躡手躡腳的退出去。
也不知道她昨天究竟是夢見了自己什麼，怕成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