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遇上不平事
第九章遇上不平事
幾人來到了一家食肆,門梁寫着“何記飯館”。找了一張桌子坐下,店小二迎了上來,見到張順,立即問候:“順哥,您來了。”
張順道:“來幾樣拿手的菜,我們共七人,菜要多幾個。”看樣子,張順對這飯館很是熟悉。
店小二應聲去了。
張順向趙朗介紹道:“這飯館的東家以前是我魚排的幫工,年前他來這裏開了這間飯館,魚鮮等一概在我那魚排彩買,我對他也有所照顧,魚兒都挑最鮮活的給他,因而他這店的生意也挺不錯。”
不一會,店後走出來一名穿着青長衫的中年人,向張順行禮。
張順道:“何召,這位是趙先生,我家的貴客,你弄幾樣拿手的菜出來,好好招待我家先生。”
何召向趙朗拱手行禮,甚是恭敬。趙朗還禮道:“店家不必多禮,張順兄弟對你家飯館頗為讚賞,咱們等着品嘗你的手藝呢。”
何召謙虛幾句,便轉身去了后廚準備。趙朗四下打量,這家飯館也就一層,裏面擺了八張台,其中七張已坐滿了客人,飯館小而精,專門經營河鮮,生意倒是很好。
等了不到一刻鐘,菜肴就端了上來。鱖魚、河蝦、長江鯉……端的是鮮美無比,趙朗吃得贊口不絕。
正在嘗鮮間,忽然,門外一陣喧華,只見一輛馬車在街上若無旁人地飛馳而過,街上的行人狼奔豕突,狼狽不堪,被驚嚇的行人卻不敢高聲大罵,只能怒目而視。
正混亂間,忽地“呯”的一聲,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被飛馳的馬車撞飛,倒在街邊昏了過去。那馬車上的人卻破口大罵,跳下車來,對着昏過去的少年,用力抽了兩下馬鞭,然後又罵罵咧咧上了馬車,駕車飛馳而去,轉了向街角,消失無蹤。街上的幾個巡捕都別過頭,裝作無視,轉身卻向別地巡街去了。
趙朗、張順走出店門,張順向一位中年文士詢問道:“這是哪家的馬車?這般囂張。”
那文士說道:“那是知州蔡大人的家僕,凶得很,每次外出採買都飛揚跋扈,搞得周邊雞飛狗走。”
旁邊那店小二道:“聽說那蔡大人是蔡太師的兒子,那些家僕仗着其權勢,橫行霸道,別人也對此無可奈何。今天這事還算是小事,若是遇上那蔡家家僕,呵呵……”
此時街上的秩序已經恢復,只有那名受傷的少年還躺在地上,有幾個行人在圍觀。趙朗等人走了過去,只見那少年還在昏迷之中,其左手被馬車碰撞,已經嚴重彎曲變形,一看就知道左手已經骨折。
趙朗一陣苦笑,想不到自己來到這宋朝不過幾天,就遇到了這仗勢欺人這屁事,看來下次出門還是要看看黃曆才行。
看着那昏迷的少年,趙朗心生憐憫,嘆了一聲,走了過去,用拇指按壓少年的仁中,按壓了幾下,那少年悠悠醒來,左手斷折的疼痛立即傳導開來,但他卻咬緊牙關,硬是不叫出聲。
趙朗把他扶起來,用舊漁網把少年的左手輕輕綁好,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家在何處?”
那少年十五六歲上下,身形瘦弱,衣服破舊,顯然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少年忍着痛道:“我叫楊德昌,家在城南門外。”
趙朗把少年扶上板車,叫張順找個醫館,幫楊德昌接好手臂。
一路上,趙朗也了解到這楊德昌之父是一位賬房,半年前因病去世,他母親傷心加風寒,便一病不起。楊德昌賣屋葬父,生活所迫只能在那轉運場做幫工,既為生計,又為買葯為母治病,整日勞碌,勉強度日。
趙朗好人做到底,對張順道:“張兄弟你們且去忙,這位楊哥兒受傷不宜磕碰,我送這楊哥兒家去。”從板車上取了些錢銀,對楊德昌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楊德昌自父親患病至去世,母親又久病在床,而且日漸沉重,他年少早當家,受盡人間冷暖,看盡各人臉色,從沒遇到如此真心幫他之人,見趙朗如此待已,不由感動得滿眶的熱淚,雙腿跪地便向趙朗磕頭。
趙朗扶起了楊德昌,說道:“走吧,男兒膝下有黃金,莫要輕易跪拜。”
兩人出了南城門,沿着城牆走了不久,便看到了一排排的窩棚依城而建,窩棚前面垃圾成堆,污水橫流。趙朗聽張順說過,,去年發大水,陽新、建昌、彭澤等縣洪水洪水泛濫,數萬畝良田被淹,萬餘難民湧向江州、建昌等城府,官府賑災不力,病死餓死不知多少人,洪水退去后,大多難民都回到了原籍,只剩餘一些家園損廢,無家可歸的難民在這城北的貨物轉運場討生活,這些難民租不起房子,就在這城牆邊搭了簡易的窩棚。官府派人驅趕了幾次,卻也沒有什麼效果,每驅趕一次,過幾天又回來了,於是就只好聽之任之了。
楊德昌帶着趙朗走進一間窩棚,裏面有十來平米左右,一陣陣藥味,裏面的擺設簡陋,但歸置得很整齊。一眼就可以看到一位中年婦人靠躺在床榻,面色蒼白,有氣無力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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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德昌走近床榻,說道:“娘,孩兒今天遇險受傷,但幸遇貴人搭救,並送孩兒回來了。”
那婦人用力地睜開眼,看着楊德昌和眾人,心下着急:“德昌,你的手怎麼了?”
楊德昌垂頭不語,那婦人更加着急,喘着氣兒,幾欲昏去。
趙朗上前道:“楊家嫂子,楊哥兒傷勢不重,調養一段時間便可痊癒。”
那婦人暗自垂淚,道:“謝過這位恩人,德昌,你替娘向恩人磕頭。”
楊德昌又一次轉身欲磕頭,趙朗伸手制止了他,道:“楊家嫂子,路見不平,當伸以緩手,受不得大禮。”
見已送人到家,便欲走出窩棚,轉身間,見到那婦人蒼白的臉色,又想起今天在水中撈起的藥物,便道:“楊家大嫂,我也略懂醫理,可否方便我上前為你探一探脈?”他這位探險家,常年在野外,簡單的急救和普通的病症是必須掌握的知識。
楊德昌激動成分,這麼長時間的求醫都無效,有一絲的希望他都象救命稻草一樣抓住。連忙引趙朗上前。
趙朗靠近床榻,透過陰暗的光線觀察那婦人的病症,見那婦人手腳無力,臉色蒼白,便說了聲“叨擾”,然後用手探其額頭。體溫略高,有持續低燒癥狀,再輕輕為其把脈,又問其何時起病。婦人是一年多前丈夫去世,傷心之餘又在送葬的當天淋了雨水,回來后就一病不起,反覆發熱。
趙朗靜坐思索,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楊德昌不敢打擾,站立一旁靜靜等待,大氣也不敢呼出一口,唯恐干擾了先生的診斷。
趙朗心中總結了一下,根據癥狀,這婦人估計這可能是身體虛弱,免疫力差,然後淋雨後病毒入侵,以現有的醫療條件,無法殺病毒並提高其免疫力,其癥狀便是病情反覆,持續發低燒,全身無力。
那楊大嫂看上去是病毒入侵,破壞其免疫系統而發低燒,身體虛弱。從江底撈上來的四瓶葯確是有相對應的治療藥物。利用利巴韋林殺病毒衣原體,用退燒藥壓抑其低燒,再用多維片恢復其體質,其病應有七八成把握治癒,就是不知道她有沒有什麼隱疾,若有隱疾,以他趙朗的水平,根本無法判斷和治療。不過,無論如何,都要一試。
沉思片刻,趙朗道:“德昌,你且照顧好你母親,這三天再容我好好想一想,看看有什麼辦法可醫治你母親,三天後我再來這找你。”
楊德昌連連應諾,恭送趙朗出了窩棚。趙朗抬腳欲走,卻又停了下來,從懷中掏出錢袋,取出5兩銀子,遞給了楊德昌。
楊德昌連忙推辭,已受了趙先生這麼多恩惠,哪還能再收他的錢銀。
趙朗把銀子往楊德昌手裏一塞,說道:“這是給你母親買營養食物之用。”說罷,轉身便離開了城南。